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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〇五章 上凍的伏爾加河(中)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燃燒的莫斯科

  基里洛夫指著遠處的伏爾加河,對我說道:“我們俄羅斯的北方居民,最喜歡四月底、有時是五月的春天。那時,天上飛著白嘴鴉,小河里漂著浮冰。大家都在等待著溫暖和鮮花,準備到田間勞動。1942年之前,據我知道,所有河流,在深秋或初冬,都悄悄地披上了一層冰衣,仿佛要在它的覆蓋下沉睡。常常是這樣,晚上河水還在平緩地流淌,而到了早晨,你再看時,河流已變成平滑如鏡的冰床。

  伏爾加河的秋天完全是另外一種景象。它需要幾個星期、幾個月的時間緩慢地結冰。氣溫下降到零下10度,伏爾加河仍未封凍,河上冒著熱氣。氣溫降到零下12度,河上才漂流小塊冰。到了零下15度,緊隨小塊冰之后,終于開始出現大塊冰。隨后就是連綿不斷的大冰塊不停地移動著。這個時候,可以看到裝甲艇和個別大膽的人,手里拿著篙桿,從這個冰塊跳到另一個冰塊上,穿越伏爾加河。但只有土生土長的伏爾加河人中的勇士才敢這樣做。甚至從遠東來的水兵都不敢問津。”

  我的腦子里原來在考慮還有十幾天就要展開的大反攻,聽到基里洛夫這么說,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政委同志,如果河面上凍的話,我們的增援部隊和補給的物資不久可以源源不斷地運過來嗎?”

  聽我這么說,基里洛夫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奧夏寧娜同志,您想得太簡單了。伏爾加河雖然上凍,船只固然不能通航了。但要想通過冰面把我軍的急需的兵員,和補給的物資運過來,還是做不到的。因為冰太薄了,別說卡車,就算雪橇也過不來。”

  “那這么一來。東岸對城里的補給,不就會因為伏爾加河的上凍而導致中斷吧?”基里洛夫的話犯起愁來,要是真的如他這樣所說,只要伏爾加河一結冰,那么整個集團軍的補給就完全中斷了,到時崔可夫他們能頂住德軍的猛攻嗎?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巴斯曼諾夫從指揮部里走出來,對我和基里洛夫說參謀長有急事找我們。

  我一走進指揮部就迫不及待地問阿赫羅梅耶夫:“怎么了,參謀長同志,你急著叫我和政委回來,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坐在桌邊的阿赫羅梅耶夫連忙站起來回答說:“報告師長。剛接到集團軍司令部發來的一周戰報,我想這東西對您接下來的指揮有用處,所以才讓巴斯曼諾夫少校請您進來的。”

  我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接著沖阿赫羅梅耶夫揚了揚下巴說道:“參謀長同志,把剛收到的戰報念一念吧。”

  阿赫羅梅耶夫點點頭,拿起桌上的一疊戰報開始念了起來:“在10月25日,敵人以重兵在集團軍正面全面重新發起進攻,一個配屬有坦克的步兵師對斯帕爾塔諾夫卡鎮的突擊。使北集群正面出現了嚴重的局勢。

  德軍的步兵在航空兵和坦克的支援下,逼使我步兵第149旅后退,并成功地占領了古姆拉克——弗拉季米羅夫卡鐵路以南的五坑地域和斯帕爾塔諾夫卡鎮的中心。當形勢極為危險的時候。伏爾加河區艦隊的艦只趕來援助北集群博爾維諾夫的第149旅,他們用戰艦上的大炮重創了進攻的敵軍。

  10月25日同一天,第64集團軍右翼部隊在庫波羅斯諾那地域轉入進攻。

  敵人10月26日、27日的兩次進攻都沒有得逞。博爾維諾夫的第149旅,在伏爾加河區艦隊戰艦的支援下,將侵略者趕出了斯帕爾塔諾夫卡鎮。

  10月27日,第149旅參謀長科奇馬列夫少校。在前沿陣地指揮作戰時,不幸被德軍的炮彈直接擊中。光榮犧牲。

  是日,集團軍中部的柳德尼科夫和古爾季耶夫的部隊進行了艱苦的‘街壘’工廠爭奪戰。從戰斗的激烈程度看來。德軍新補充的生力軍不善于近戰。盡管在工廠車間里,我們只有為數不多的戰士,然而,在兵力上占5倍優勢的敵人,在我們小部隊面前,一點便宜也沒占到。

  10月27日,柳德尼科夫師的左翼和古爾季耶夫師的一個團被敵人擊潰。敵自動槍手占領了梅津斯卡亞大街和圖溫斯卡亞大街,開始掃射我們最后一個渡口附近的地域。此時,斯梅霍特沃羅夫和古里耶夫的部隊,擊退了德國步兵第79師的多次進攻,這個師把主要突擊指向‘紅十月’工廠。

  法西斯的自動槍手潛入上述部隊的人數稀少的戰斗隊形里。他們逼近第39師師指揮部,向古里耶夫所在的掩蔽部里扔手榴彈。當崔可夫司令員得知這一消息后,急忙派集團軍司令部的警衛連前去援救古里耶夫。警衛連和古里耶夫的部隊協力攻擊,將敵自動槍手從師部附近擊退了,并乘勝跟蹤追擊,一直突至‘紅十月’工廠。集團軍派出的警衛連在戰斗結束,沒有返回司令部,而是留在那兒,補充給了古里耶夫師,以加強他們的實力。”

  “原來是這樣啊。”基里洛夫聽到這里,若有所思地說道:“怪不得崔可夫司令員今天要厚著臉皮向我們要一個排的戰士,原來真的是去擔任司令部的警衛工作啊。”說到這里,他抬頭對停下來的阿赫羅梅耶夫說,“繼續念吧,參謀長同志。”

  “……敵人繼續對渡口和“紅十月”工廠實施突擊。15時左右,我軍順利地擊退了敵人的進攻,但天黑前法西斯匪徒仍舊成功地占領了馬申納亞街。

  在‘街壘’工廠和‘紅十月’工廠之間的地段上,敵人離伏爾加河只有400米左右。敵人的自動槍火力和炮火掃射著由西通往伏爾加河的沖溝。現在要沿河岸向前運動只能爬行。這對我們來說是很不方便的。很快,我們的工兵橫著沖溝豎起兩層木柵,中間填入石頭。用來攔截子彈。……”

  聽阿赫羅梅耶夫念完厚厚的一疊戰報后,基里洛夫首先開口說道:“雖然前段時間德軍的攻勢很猛,還一度占據了上風,不過他們最終還是沒有能把我們的部隊趕到伏爾加河里去。現在敵人的力量已經耗光了,接下來我想他們不會再發動什么大規模的進攻了。”

  “政委同志。您太樂觀了。”基里洛夫剛說完,副師長班臺萊耶夫便接口說道:“雖然德軍拼盡全力沒有占領整個城市,而且他們的部隊在戰斗中,也被極大地削弱了。但假如我們就根據這一點,就一廂情愿地認為敵人沒有力量進攻了,從而放松了警惕的話。是會吃大虧的。”

  “情況沒有您說的這么嚴重吧,老伙計。”基里洛夫不服氣地反駁說:“經過十月份的艱苦戰斗之后,我們的指揮員明白,希特勒匪徒在短期內,是無法再準備這樣大規模的進攻行動了。敵人那一堆堆來不及收拾的尸體和被擊毀的裝備都證實。對進攻者來說,要跨過他們自己留下的這些‘“障礙物’向前推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對于兩人的爭論,我沒有發表意見,但我心里認同班臺萊耶夫的分析,德軍雖然在十月的攻勢中吃了大虧,但同時也要看到我軍的傷亡更加慘重,如果德軍再來一次同樣強度的攻擊。第62集團軍能否頂住德軍的進攻,都是一個大問題。

  看到基里洛夫和班臺萊耶夫的爭論越來越激烈,我正打算發表自己的看法。來制止兩人的爭論,桌上的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正好打斷了兩人的爭論。

  阿赫羅梅耶夫拿起電話聽了一會兒,便遞給了我,同時說道:“師長同志,是蓋達爾中校打來的。他說有重要的情報匯報。”

  我接過電話,對著話筒大聲地說:“喂。蓋達爾中校嗎?我是奧夏寧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我匯報嗎?”

  “是的。師長同志。”蓋達爾在電話里急匆匆地說道:“剛剛山頂上的觀察哨報告,說敵人的前沿陣地有異動,我連忙和夏平政委一起,到山頂的觀察所去查看。發現敵人在他們的前沿陣地后,布設了一個炮兵陣地,大概有兩個炮兵營,看樣子他們是想對我們的高地進行抵近射擊。”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旁邊的班臺萊耶夫就提醒我說:“師長同志,問問中校,能不能出擊一下,爭取將德軍的炮兵陣地摧毀掉。”

  蓋達爾顯然聽到了班臺萊耶夫的聲音,深怕我給他下達這樣的命令,連忙提醒我說:“師長同志,敵人的炮兵陣地旁邊,還部署有坦克部隊。我們的部隊本來就缺乏重武器和反坦克武器,如果貿然向敵人的陣地發起進攻的話,那就和送死差不多。”

  “密切關注敵人的動靜,”由于蓋達爾的報告過于簡潔,我猜不透敵人忽然在前沿陣地布置炮陣地的企圖,只能吩咐他說:“有什么情況,隨時向我報告。”

  放下電話,我皺著眉頭想了想,敵人對我們的進攻停止了這么多天,為什么忽然又會變得這么積極,難道他們從什么地方得到了補充嗎?為了搞清這件事情,我撥通了集團軍司令部,聽到克雷洛夫的聲音后,我馬上問道:“您好,參謀長同志,我想問問城里的敵人有什么動靜嗎?”

  “是的,奧夏寧娜同志,據各師的報告,在他們正面的德軍正在進行著緊張的調動,似乎醞釀著一次大的攻勢。”克雷洛夫口吻嚴肅地說道,“看樣子敵人不甘心他們的失敗,還想再通過進攻,來挽回他們的聲譽。”

  “司令員同志在嗎?”我等克雷洛夫說完后,試探地問:“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報告。”

  聽筒里很快就傳來了崔可夫那熟悉的聲音:“我是崔可夫,奧夏寧娜同志,你有什么事情要向我匯報嗎?”

  “司令員同志,”聽到是崔可夫的聲音,我連忙在腦子里組織了一下詞匯后,接著開始向他報告說:“剛才四團長向我報告說。敵人在高地北側的那個前沿陣地后面,布置了一個炮兵陣地,也許是為了防止我軍的沖進,他們還派出了坦克,來掩護炮兵陣地。”

  “敵人的企圖是很明顯的。奧夏寧娜同志。”崔可夫聽我把大概的情況一說,立即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敵人還是沒有放棄奪取馬馬耶夫崗的企圖,我估計他們今天會對馬馬耶夫崗發起猛攻,你們一定要提前做好一切準備。”

  “好的,司令員同志,我會讓部隊做好一切戰斗準備的。”說完這句話以后。我又把剛剛聽到基里洛夫所說的話,向崔可夫復述了一遍。

  崔可夫聽后,沉默了很久,這才說道:“奧夏寧娜同志,你說的很對。我們集團軍目前正面臨著兩面作戰的嚴重局面:一面同敵人作戰;另一面同伏爾加河上的自然災害作斗爭。

  在估計了可能出現的復雜局勢后。集團軍軍事委員會預先向后勤司令部提交了一份周密的計劃,要求保證城里作戰部的需要。計劃要求:第一,運來補充人員和大批彈藥(因為沒有這些,集團軍就要遭殃);第二,運來糧食和藥品;第三,運來部隊急需的冬季服裝。另外,早在幾天前,我們已有意地減少食物。讓指戰員們適應性地忍受嚴寒,但察覺到敵人正在準備突擊后,我們就不能再處于既缺人、又缺彈藥的境地。在這種形勢下。沒有彈藥無異于束手待斃。

  彈藥需要很多,確實越多越好。對于這一點,戰士們也深有認識,他們在想盡一切辦法,搜集、儲備一些子彈、手榴彈、地雷、炮彈。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寧可自己挨餓受凍。也決不能沒有彈藥。

  我把監督彈藥的清查、分配和儲備的工作,交給了斯帕索夫、索科洛夫和季諾維耶夫。他們一直呆在城里每天親自向我報告物資的抵達情況。分配計劃(給誰多少。備用多少)由集團軍軍事委員會決定。

  不過你們師不在分配計劃下,據我所知。你們這次北上所繳獲的物資,足夠支撐你們半個月到一個月的作戰,所以還是把物資留給最需要的部隊吧。”

  崔可夫的話,讓我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原來他只把我師列入不分配物資的名單,并沒有打算讓我們調劑一部分物資去支援友軍,這樣我的心里就踏實許多了。

  我正想找一個理由掛斷電話,崔可夫忽然又說道:“奧夏寧娜同志,再過幾天就是偉大的‘十月革命節’了,為了慶祝這個隆重的節日,集團軍準備在前一天,也就是11月6日,對當面之敵發起了一次大規模的反沖擊。你那里也不能例外,要配合集團軍的整體行動,對當面之敵發起一次進攻,你沒問題吧?”

  崔可夫這么問我,我能說不行嗎?于是我只能咬著牙答應說:“請司令員放心,獨立師絕對不會拖全集團軍的后腿,我們將在反沖擊開始后,向當面之敵發起進攻。”

  當我放下電話后,聽到了我們部分對話內容的阿赫羅梅耶夫連忙關切地問道:“師長同志,怎么了?司令員打算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樣的規模,對敵人實施反擊?”

  我還沒有說話,基里洛夫已經不滿地說道:“反擊,又是反擊。也不看看現在的情況,我們的兵力有限,用來防守勉強夠,如果用于進攻的話,就有點捉襟見肘了。”

  “政委同志,這樣的話不能隨便說。”我深怕基里洛夫一時激動,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連忙制止了他,對幾人說出了自己的觀點:“雖然我們如今的兵力有限,搞不了什么大的反擊,但小規模的反擊還是能辦到的。這次的反擊,是崔可夫司令員為了慶祝偉大的‘十月革命節’而特意組織。”

  我的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因為這次反擊是和慶祝偉大的節日聯系在一起的,如果誰反對的話,將會嚴重地影響到自己的前途,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沉默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班臺萊耶夫首先岔開了話題:“師長同志,我有個預感。”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又接著往下說,“敵人在離我們陣地這么遠的地方,布置一個炮兵陣地。其目的,并不僅僅是為了炮擊我們的高地,更主要的目標,還是轟擊我們行駛在伏爾加河上的渡船吧,企圖以此方式來切斷我們的后勤補給。”

  “副師長同志,您有什么好辦法嗎?”阿赫羅梅耶夫等班臺萊耶夫說完后,低頭看了一會兒地圖,隨后抬起頭問道:“或者說,我們該采用什么樣的方式,來摧毀敵人的炮兵陣地,確保高地和伏爾加河運輸線的安全?”

  “既然敵人已經布置了一個炮兵陣地,那么我們也可以在北面高低的南坡,同樣布置一個炮兵陣地。”班臺萊耶夫似乎早就考慮過各種可能,所以聽到阿赫羅梅耶夫的問題后,立即胸有成竹地回答說,“在這次北上時,我們繳獲了敵人不少的大炮,雖然在前段時間的戰斗中,損失了三門,但剩下的大炮要摧毀敵人的炮兵陣地,那是綽綽有余的。”

  基里洛夫聽完班臺萊耶夫的話,沉思了片刻后,扭頭對我說:“師長同志,我覺得副師長的辦法不錯,可以在四團的后面布置一個炮兵陣地,用炮火來摧毀敵人的炮兵陣地。”說完后,見我遲遲沒有表態,又小心地說:“要不,我們現在把莫羅佐夫少校叫過來,問問他的意見如何?”

  對于基里洛夫的提議,我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默認。阿赫羅梅耶夫見我同意了,立即拿起桌上的電話聯系莫羅佐夫,命令他立即趕到師指揮部來,說要布置重要的戰斗任務給他。

  莫羅佐夫來的很快,阿赫羅梅耶夫打完電話沒兩分鐘,他就出現在了我的指揮部。也許是聽說有重要的戰斗任務要布置,莫羅佐夫興奮得滿臉通紅,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師長同志,炮兵營長莫羅佐夫少校前來向您報道,不知道您有什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我們?”

  基里洛夫和我對視一笑后,調侃地問莫羅佐夫:“少校同志,怎么了,沉不住氣了?”

  “那是當然的,政委同志。”莫羅佐夫有些羞澀地回答說:“看到別的指戰員又是授勛又是晉銜,可把我們營的指戰員們急壞了。大家天天都到我的指揮所來,懇求我向師指揮部請戰,勸都勸不住……”

  沒等莫羅佐夫說完,基里洛夫便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少校同志,沉不住氣的人,可能是你吧。是不是很久沒打仗了,又看到別人授勛晉銜,心里憋得難受啊?”

  “是這樣的,”莫羅佐夫見自己的小把戲被識穿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說:“我們營雖然建制不全,但還有幾門新繳獲的重炮,完全可以在戰斗中,為我們的部隊提供必要的火力掩護……”

  莫羅佐夫的話還沒說完,桌上的電話鈴又響了起來。阿赫羅梅耶夫隨手抓起了電話,聽了一會兒后放下,抬頭對我說:“師長同志,蓋達爾中校報告,說敵人開始對他們的陣地進行炮擊了。”

  “知道了。”我用平穩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以后,又轉身吩咐莫羅佐夫:“少校同志,我命令你盡快在四團所在高地的南坡,構筑一個重炮陣地,對敵人的炮兵陣地進行火力壓制,當然能摧毀他們,是最好不過的,到時我會給你們記功的。”

  聽到我要給他們記功,莫羅佐夫興奮地像打了雞血似的,他啪地來了一個立正,響亮地回答道:“請師長放心,我會在兩個小時內,將這個重炮陣地構筑好。在天黑以前,我保證敵人的這個炮兵陣地就不會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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