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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惡鬼身穿白衣,披頭散發,分明是個女鬼,此時正揉著臉上被范疇揍的地方,一臉委屈地說道:“誰偷襲你了,我是奉了土地爺之命,在這里巡視的,剛好碰到你了,就想過來打個招呼,你干什么打人啊......”
范疇一聽這話,再定睛看,頓時就樂了,這不是西山那個吊死鬼嘛?
“不好意思啊,我沒看清,再說誰讓你冷不丁出來嚇唬人了......沒打壞吧?”
“那倒沒有,就是有點疼,你怎么來這里了,土地爺知道你來嗎?”
“不知道吧,我沒跟他說,不過你怎么會在這里,對了,你不是跑到劉大忽悠那,給他當坐堂仙了嗎?我還沒問你,誰介紹你去的呀?我記得你叫......魏淑芬?”
這女吊死鬼臉一紅,道:“什么坐堂仙呀,就是瞎混的,這都是土地爺爺安排的,他說我一個人可憐,身上的業又除不掉,入不得輪回,與其在深山受苦,不如去幫人出馬,給人看個病什么的,積攢幾十年功德,慢慢也能修成鬼仙,還有,土地爺爺給我起了新名字,你以后可以叫我翠花......”
“我暈,土地爺真土,這名字起的......好吧,翠花也不錯,那什么,翠花啊,咱們說點正事,土地爺讓你上這巡視什么來了?還有這些說是祭祀土地神的人,你知道是從哪來的嗎?”
這吊死鬼......翠花,搖頭道:“不知道,土地爺只是臨時調我過來,在這附近巡視。要是有來搗亂的人,和鬼鬼祟祟的人,就馬上通知他,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至于這些人是誰。從哪來的,我是啥也不知道......”
范疇暗嘆口氣,道:“好吧,其實我猜到了,問你也白問,不過你巡視這半天。遇到什么情況沒?”
翠花歪著頭想了想道:“我遇到的唯一情況,就是見到你了,本想跟你打個招呼,還挨了一拳頭......”
范疇無奈道:“行了行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還不行么。那你繼續去巡視吧,我看看就準備走了。”
“那個......劉航最近如何,好久沒見他了......”翠花忽然提起了機靈鬼,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含情脈脈的。
范疇看看她,有點想笑,隨口道:“哦。他最近沒什么事,在家待著呢,我住的地方陰氣挺重,比較適合修煉,現在估計在抽屜里貓著呢,怎么,想他了呀?”
吊死鬼臉一紅:“哪有,不過我們鬼類都不容易,他也挺可憐的,我一直想。要是有機會,以后我們能一起修煉就好了......”
說著,吊死鬼歪頭看天,一臉幸福憧憬的樣子。范疇差點沒樂出聲來,這......這是要雙修的節奏么?
“好啊。回頭我就告訴他,不過要讓他去劉大忽悠那里不太可能,以后看看吧,有機會的話,我撮合你們在一起!”
吊死鬼翠花喜出望外,嘿嘿笑道:“那可多謝你了啊,其實嘛,我也只是想找個伴,你知道的,現在的好鬼可不多啊......”
“哈哈,是是,我明白,好鬼不多,天上地下,就你們倆,唔,就這樣吧,既然土地爺派你在這巡視,說明他早有安排,我也就放心了......”
范疇說著話,又探頭往土地廟那邊看了一眼,卻發現剛才那些人正在收拾東西,已經準備走了,那幾個黑衣人則已經走了,遠遠在半山腰的緩坡上,能看見停著兩輛黑色的汽車。
范疇心里一動,何不趁這機會,去看一看,好歹掌握下現在土地廟的狀況。
“翠花,土地爺在不在廟里?”范疇心里想,既然是祭祀活動,那說不定土地爺已經回來了,這個是大事,收受香火供奉,想必土地爺也不會愿意錯過,他要是在廟里,那剛好去跟他商量商量。
吊死鬼翠花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也沒跟我說啊,我只知道他讓我巡視,然后有情況通知他......”
“那......如果有情況,你怎么通知他?”
“怎么通知他......咦,對啊,怎么通知他......”翠花愣了,茫然的看著范疇。
范疇無語了:“我是真服了,大姐,你這么萌,你家機靈鬼知道不?土地爺讓你來這里巡視,難道什么都沒跟你交代嗎,連怎么通知土地爺都不知道,你巡視的還挺有意思哈......”
“呃......不對不對,好像跟我說過,我想想啊......”翠花呆呆的眨巴著眼睛,把手指頭塞嘴里咬了兩下,使勁翻著白眼做思索狀,半晌才恍然道:“哦對對對,想起來了,土地爺讓我去他廟里的泥塑面前,對著他說話就行......”
范疇默默點頭,又轉身看了看,那伙人已經往山坡下走了,土地廟前又清凈了下來,一片空地上,只留下了許多腳印,還有一張供桌,滿桌子的供品。
范疇確定附近沒人了,這才一揮手,簡短說道:“走,去看看。”
吊死鬼翠花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后,嘻嘻笑道:“前面有好多好吃的呀......”
范疇徑直走到供桌前,低頭一看,上面擺了雞、鴨、魚,還有五個蘋果,三碗米飯,兩瓶白酒。
“這也太能糊弄人了吧,祭祀要用三牲,這算哪門子三牲......”
范疇嘀咕著,看著那一只燒雞,一只烤鴨,還有一條足有三斤多的紅燒大鯉魚,搖了搖頭。
話說,古代祭祀,三牲是必需品,有的場合甚至要用血祭,只是,這三牲是豬、牛、羊,這叫大三牲,才能算敬神的祭禮。
可這土地廟前的供桌上......好吧,其實雞鴨魚也算是三牲,只不過是小三牲,比較適合在家里拜神,或是拜祖先的時候用,本來這也是可以的。
但是這么多人興師動眾的跑到土地廟,又是禱文又是祭拜的,供桌香案果品齊全,結果弄這么個小三牲來祭拜土地神,好像有點太不尊重土地神了吧?
不過,看這燒雞烤鴨倒是油汪汪的,那條魚賣相也不錯,范疇撓了撓頭,扭頭看吊死鬼翠花:“我說,這些玩意,土地爺能吃嗎?”
翠花不知道在想什么呢,范疇說完了半天,她才緩過神來:“啊,你說什么?”
“......好吧,我什么也沒說!”范疇翻了個白眼,無奈的搖搖頭,繞過供桌,往小廟走去。
這土地廟,其實就是個破破爛爛的紅磚小房子,一米半高,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連門也沒有,磚頭搭成的屋檐下,有張破桌子,上頭擺了一個泥像,看起來像是土地爺,只是也已經殘破不堪了。
真慘,上次來雖然也是這個小破廟,但好歹泥像有兩個,一個土地公,一個土地婆,這回怎么就剩一個了,難道倆人真離了?
也不知道土地爺在不在廟里,范疇低下身,敲了三下桌子,試探著對著那泥像叫道:“土地爺,土地爺?在家不?”
沒人應聲,范疇等了片刻,又喊了幾聲,還是沒人說話。他接連喊了三次,然而那土地爺的泥塑仍然立在那里,看著倒是憨態可掬的,就是不說話。
“看來土地爺不在家,這些來祭祀土地神的人,估計是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