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疇正仰頭打量著二樓,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紅影,定睛看,喜氣鬼樂樂呵呵的穿著那一身大紅袍,跟新郎官似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來的這也太快了,我剛撒泡尿的功夫,你就到了......”
“那有什么的,我們鬼類都是御風而行,尤其我吸收了那么多悲傷情緒,現在狀態正是最好的時候,飛的快一點也很正常嘛......”
喜氣鬼顯得有些著急,開口就問范疇:“喪氣鬼在哪呢?”
范疇指了指樓上,把剛才的事簡要的說了一下,然后納悶道:“這人都進去半天了,好歹也應該有點動靜啊。”
喜氣鬼也抬頭看看,說道:“喪氣鬼的確在上面,我能感應到它悲傷的氣息,我上去看一下,把它引下來。”
喜氣鬼剛剛飄身上樓,片刻的功夫,忽然就見二樓的一扇窗戶猛的被一股勁風吹開,里面竄出了一個人影,在半空翻了個跟頭,落在地上,卻正是呂布。
只是看呂布的面色居然微帶驚惶,落地后看了范疇一眼,叫道:“快跑吧,這家伙變態,惹不起啊......”
“啊?”范疇一愣,居然能讓呂布說出逃跑的話來,喪氣鬼當真那么厲害?
不過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扇窗戶里又竄出一道白影,姿勢頗為優美的飄然落地,隨后絲毫不看旁邊的范疇一眼,披散著頭發,邁著小碎步,徑直向呂布走去,并用哀怨凄婉的聲音說道:“唉,朱哥哥,你明明就是奴家要找的人,為何不肯承認呢,難道你忘了我么?難道你真的忘了我們在大明湖畔的約定了么?”
范疇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這什么情況?喪氣鬼敢情是個女的啊?這怎么讓呂布去引喪氣鬼,還整出一段大明湖畔的愛情故事來了?
呂布連連后退,語調都變了:“你、你別過來啊,我跟你說,你剛才說你是明朝的,我可是后漢三國的,姓呂名布字奉先,比你大了一千多歲呢,也不是什么朱哥哥,你別亂認人啊......”
那喪氣鬼卻不管他說什么,直接把呂布逼到墻角,伸手輕輕撩起長發,露出一副哭喪臉,跟要哭了似的,凄凄婉婉的說:“唉,那一年,你說要回來娶我,我苦苦等你,誰知你卻一去不回,后來我知道你要和別人成親,趕去找你,卻在看到你的時候,急怒攻心,可憐香魂渺渺,從此后我就一心盼著能在婚宴上看見你,今曰你終于來找我了,卻怎么又不承認,若是你忘卻了那段記憶,我愿意幫你找回曾經的你,朱哥哥,你說好不好......”
呂布都要急哭了,竄起半空,慘叫道:“我真不是你的朱哥哥......”
一見呂布要跑,喪氣鬼長袖中飛出一條繩索,當空裹住呂布的雙腿,用力一拉,呂布就慘叫著飛了回來,頓時也火了,怒叫道:“你別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打你!”
說罷,呂布故技重施,身在半空,再次開弓拉箭,奔著喪氣鬼的腦門嗖的就是一箭,果真下了殺手。
不料喪氣鬼卻不閃不避,神情也沒有變化,只是在那箭堪堪近身的時候,隨隨便便一伸手,就把那箭抓在了手里,用力一捏,居然把這支呂布引以為傲的神箭化成了一縷白氣,消散在風中。
“唉,朱哥哥,我體內陽氣旺盛,你的攻擊對我無效的,還是乖乖跟我走吧,我們從此幸幸福福,快快樂樂,一起尋找過去的影子......”
說話間,她雙手抖動,那條繩索就不斷變長,轉眼間就把呂布包成了一個粽子似的,手一拉,呂布就被她拉到了面前,喪氣鬼隨即整個身子都貼了上去,冰涼的手掌撫上呂布的臉頰......
其實,這個喪氣鬼的五官看上去并不丑,甚至單獨看她的鼻子眼睛嘴巴,還很是精致,要說是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口一點點,都不為過,而且身材也不錯。
可是,人的面相是要組合起來才稱之為臉的,此時她的柳葉眉是倒著的,就成了八字眉,杏核眼也是耷拉著的,變成了哭喪眼,櫻桃小口還是那么大,薄薄的嘴唇,只是整個嘴型是往下撇的,十足的一副苦瓜臉,再加上說話悲悲切切的,說一句話就要先嘆氣,明明是一副苦相,還偏要學著溫溫柔柔的樣子,往人身上貼,這實在是讓呂布接受不了。
尼瑪的,這是喪氣鬼嗎?范疇忽然覺得,這明明就是個女色鬼啊!
喪氣鬼的手已經在緩緩撫摸呂布的臉龐了,呂布左躲右閃卻閃不開,嚇的哇哇大叫,對范疇拼命地喊:“你還看什么熱鬧啊,這他媽是個采花鬼,快上啊......”
范疇這才回過神,伸手一指喪氣鬼,大叫一聲:“喂,放開那小子,沖我來!”
喪氣鬼這才發現身后還有人,詫異的回頭看看范疇,愣愣的問了句:“你是誰?”
“我是......”范疇一時語塞,不知該怎么說,喪氣鬼蔑視的看了他一眼,就轉過了頭,繼續摸呂布,喃喃道:“不管你是誰,現在我心情好,你快逃命去吧。”
呂布被她捆住,不住掙扎,卻不知她扔出的繩索是什么玩意,竟然掙脫不開,眼看著她哭喪著臉,語調中卻是含情脈脈,又把腦袋湊到了他的懷里,低聲道:“我現在要跟我的朱哥哥洞房花燭,你快些走開......”
呂布一聽,本來臉就白,現在都綠了,估計他縱橫一世,還沒有被女人這么調戲過,或者準確的說,還沒有被這么奇葩的女人調戲過。
“咳咳,那個,我說......”范疇也被她搞的無語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大姐,我想這是個誤會,你一定是認錯人了,就算他是你的朱哥哥,那也是前世的事情,如果已經過了無數個歲月,你也沒必要再糾結過去的事情,他也不可能跟你再續前緣,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勸你還是......”
范疇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喪氣鬼卻不理他,那腦袋在呂布臉上蹭來蹭去,呂布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沖著范疇大叫:“你還勸個屁啊,咱們是干嘛來的你忘了不成?給我揍她!”
范疇一拍腦門,把這茬給忘了,她是自己的抓捕對象,跟她搞什么話療啊!
范疇擺了個姿勢就要往上沖,喪氣鬼一聽呂布的話,忽然板起了臉:“朱哥哥你好狠的心,既然這樣,你就別怪我無情了!”
話音一落,喪氣鬼一下子就恢復了正常,一把推開呂布,再也不看他一眼,冷冰冰的對范疇道:“我早就聽說過你這家伙,不是個好東西,專門跟我們為難,我為了避開麻煩,特意避開周末,想不到這都能讓你找來,當真是冤家路窄!”
喪氣鬼這幾句話說的,條理清晰,思路明確,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胡言亂語的狀態,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范疇也是一愣,恍然道:“難怪前幾次我去婚禮喜宴上都沒發現過你,原來你心機如此深,避開周末,就為了躲著我,倒也是難為你了,不過,今天既然說開了,你看是讓我動手呢,還是你自覺一點?”
喪氣鬼陰森森地說道:“少廢話,今天你們誰都別想逃走,都去死吧!”
一股強大的陰煞之氣從喪氣鬼的身上發出,范疇只覺心中一凜,頓時就發現這喪氣鬼所散發出來的力量居然強大無匹,確實是少見的勁敵,這種感覺,他還只在勾魂無常和黑煞神的身上才曾經感受到。
不過范疇昂首挺胸,冷哼一聲,表現的一點都沒把喪氣鬼放在眼里,伸手一指呂布,說道:“我看你的本事也就稀松平常,我就不親自跟你動手了,這樣吧,你把我這個手下放開,你先跟他憑著真本事打一場,如果你贏了,我再跟你打。”
喪氣鬼不屑的冷笑道:“別說單打獨斗,就是你們一起上,我也不懼。”
她長袖一揮,手指輕彈,呂布身上的繩子頓時就消失了,他一下子得了自由,立時大怒起來,不過他也不敢輕敵,隨手抽出方天畫戟,輪圓了沖著喪氣鬼就砸了過去。
“你這個死變態,女色鬼,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