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花建河猶豫了下,這么多人在這里,都是他請來的,現在一個毛頭小子說讓大家散了,就讓人家走?豈有這樣的道理,再說,現在他對范疇可沒有半點信心。
那幾個江湖術士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上雖然沒說話,但臉上流露出來的不滿可都清清楚楚的了,但礙于花建河的面子,誰也沒有動。
“你說,你叫范疇?”
一個五十多歲的半大老頭忽然瞇著眼問道,范疇點點頭,“啊”了一聲,那老頭又皺皺眉,問道:“你可是住在城東軍屬大院?”
“呃,沒錯啊,怎么,您認識我?”范疇有點詫異的問。
“不認識,呵呵,花爺,既有高人在此,胡某告辭了,小公子此次定當有驚無險,只是沒能幫上什么忙,汗顏得很,今后但凡有用得著的地方,若花爺不嫌棄咱無能,一定隨叫隨到。”
說完,這個姓胡的老頭子居然拱拱手,轉身就走了,他一走,其他人也頓時坐不住了,又有兩個站了起來,先對花建河道聲抱歉,又上下打量范疇一番,扭頭也走了。
這有了帶頭的,其他人自然就更沒法待了,于是片刻之后,在花建河目瞪口呆中,那群人就走了個干干凈凈,只剩下郭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范疇,紫龍道長、申通道長則是大眼瞪小眼,完全搞不懂范疇哪來的這么大威力,一句話讓所有人都走了。
花建河豁然轉頭看向范疇,說道:“你有幾分把握?”
“手到病除,就算小鑫魂魄暫時回不來,但是保證讓惡鬼離體。”
“好,你去,但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做不到,我不管你是誰,立即向剛才走的所有人賠罪,你要是做到了,我可以答應你任何合理的要求。”
花建河這番話不是沒有道理,雖說剛才走的這些江湖術士他并沒放在眼里,但是他卻深深知道,寧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這些人慣走江湖,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
如果剛才這件事把他們得罪了,只要有一個人暗中使壞,那就是大麻煩,從前很多官宦財主得罪江湖術士遭到報復,最終家毀人亡的事,他花建河可聽說得太多了。
“我跟你一起去。”申通道長自告奮勇,紫龍道長也站了起來,他雖然也有手段降服惡鬼,但此時卻很想見見范疇是怎么跟那惡鬼談談。
郭瘸子嘿嘿笑道:“好說好說,我早就跟花爺說了,我這師弟年齡雖不大,本事是一流,您就看好戲吧。”
花建河臉一沉:“我兒子生死未卜,有什么好戲可看。”
郭瘸子知道說錯話,一縮脖子,在前面帶路,小心的打開門,對范疇揮手示意。
范疇單手插兜,溜溜達達的進了門,兩個老道神情緊張的跟在后面,郭瘸子翹著腳探頭探腦,花建河則是背著手,滿臉嚴肅的走在最后,盯著范疇。
惡鬼附體的花小鑫早已經站起身來,警惕的看著眾人,眼睛里射出了兇狠的目光,口唇下竟然露出了兩顆尖牙,低聲的咆哮著,仿佛在向眾人示威。
范疇歪著頭看著變態版的花小鑫,忽然笑了,說道:“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可要讓崔命帶你回去啃泥了。”
這個花小鑫忽然臉色就變了,看著范疇的表情從囂張憤怒變成了驚恐,踉蹌后退了幾步,神色間慌張了起來,看了范疇一眼,突然轉身就往窗邊跑。
范疇搖搖頭:“真是冥頑不化,以為你能跑掉么。”
他回身對眾人笑笑,單手一揚,一道無形的白光脫手飛出,正打在花小鑫的后腦勺上,再看花小鑫立刻就渾身發抖,喉嚨里發出咯咯咯的聲音,就跟要斷氣似的,兩只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范疇一步竄了上去,右手從褲兜里伸出,小黑碗直接扣在花小鑫頭上,為了配合效果,還大喝一聲:“收!”
隨即只見花小鑫撲通一下就倒了下去,范疇迅速的把小黑碗又揣回兜里,拍了拍手,轉頭說道:“花伯伯,這回不該來的已經走了。”
花建河已經看傻眼了,那么多人按都按不住的花小鑫,甚至申通道長幾次上前想貼符,都被打了回來,這個絲毫不起眼的范疇,只說了兩句話,居然就把被鬼附體的花小鑫嚇得轉身就跑,再這么一揚手,往腦袋上一拍,就搞定了?
他趕忙跑到再度陷入昏迷的花小鑫旁邊,卻是手足無措,大聲喊了幾個保安進來,把花小鑫抬到了床上,眾人上前看看,花小鑫又恢復了人事不省的樣子,花建河跺跺腳,不住的嘆息。
申通道長張著嘴,看著范疇,也已經無話可說,郭瘸子是一臉得意,就跟是他收了惡鬼一樣,紫龍道長嘆了口氣,搖頭晃腦地說:“后生可畏,果然好手段,就算我出手,恐怕也要費一番周折,哪有這么利索的,小兄弟,那天我倒是唐突了,看來,我們還是走吧。”
范疇忙說道:“別呀,紫龍道長不必自謙,其實我就會這兩下子,不該來的是走了,可是該來的,還得看您的呀,對于招魂我是一點都不會。”
“呵呵,小兄弟才是自謙,我那六合聚魂陣,也算是壓箱底的了,居然都無法找到小公子的魂魄,這真是稀奇加古怪,我也是大大的想不通啊,恐怕為今之計,只有去地府走一趟,查查小公子的魂魄是不是誤闖鬼門關,回不來了。”
紫龍道長這話一說,花建河立刻臉色就變了,誤闖鬼門關,乖乖,那還回得來么,他這邊剛露出焦急的表情,范疇就搖搖頭說:“那倒不必了,他的魂魄不在地府。”
“哦?莫非小兄弟已經去地府查過?”申通道長驚訝的插了一句,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子,居然連過陰都會。
誰知范疇接下來一句話差點讓申通道長一屁股跌倒。
他說:“啊,我沒去,我不太喜歡那里,我是讓地府里的人查的。”
連紫龍道長也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直接驅策陰差?這種道行恐怕連他的祖師爺都做不到啊。
范疇卻很納悶的看著他們,說:“怎么了,你們干嘛都這么看著我,我的確是沒去啊。”
申通道長苦笑道:“范先生不必說了,申通先前不敬,先生勿怪。”
說完,他居然給范疇大大的鞠了個躬,紫龍道長也在旁邊直搖頭,走到花小鑫旁邊看了看,說道:“他的體內果然已經清空了,那個魂魄,消失了。”
花建河一把抓住他,神情激動地說:“道長,我求求你,能不能再施法一次,千萬要把小鑫的魂魄找到,我只有這一個獨苗啊。”
紫龍道長沉吟半天,為難地說道:“可是,我已經盡力了......難道說,他的魂魄已經散掉了?”
范疇也皺了眉,聽紫龍道長這么說,忽然想起什么,問郭瘸子:“我記得你算出來過,他的魂魄不是被封在什么東西里了么,應該不會散掉吧?”
郭瘸子剛一點頭,紫龍道長就驚訝地說:“哦?這位先生竟有這等神通?先前倒是走眼了,貴地竟是藏龍臥虎啊,依這位先生說,小公子的魂魄可有線索呢?”
郭瘸子一攤手:“我要是知道,不早就說出來了,我只能算到這一點,沒什么大幫助啊。”
紫龍道長有些失望地說:“要是這樣的話,我們應該只剩最后三天的時間了。”
“為什么只剩三天時間?”花建河緊張地問。
“魂魄離體七天,就再也回不來了,好的奔了鬼門關,倒霉的,就永遠失去意識,成為游魂散魄了。”
“什么!”
花建河一聽此言,頓時如雷擊頂,搖搖晃晃地跌坐下去,整個人都傻了。
范疇看了看面色蒼白如紙的花小鑫,心中暗想,看來這件事越來越危險了,要想保住花小鑫的命,三天之內,必須要找到他失蹤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