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第二次東西戰爭的爆發為契機,出于考慮,偉大的華夏東岸共和國自然而然地愈加關注南錐地區。值此戰勝之際,為了永保這條堪稱本國生命線的運輸通道的安全,全國上下蓬勃興起了熱烈的輿論討論。討論的核心即是我們是否應該將大力發展南巴塔哥尼亞地區作為一項基本國策,并對此進行政策和資金上的傾斜,使得這條生命線能夠更早地得以貫通。”來自《真理報》的資深編輯黎達彥,手中正翻看著一份新近出版的《南鐵周報》,該報頭版頭條的一條新聞吸引了他的一些注意力。
從這份報紙上的敘述來看,似乎如今東岸國內正在熱烈討論以往被他們視為鳥不拉屎的南巴塔哥尼亞地區似的。但事實上根本不是如此,這只是《南鐵周報》在吹牛造勢而已。這是一種強加的“輿論”,為的是把陸軍部想要開發南巴塔哥尼亞而需要制定的移民政策,打扮成全體國民如何強烈地要求實行移民政策。
如今南鐵公司實在是太缺移民了,缺到他們已經把目光盯上了漸漸成長起來的東岸新一代。南鐵公司上周還陳情執委會,要求執委會同意將國內農村各戶家庭的次子、三子之類的非長子弄到南巴塔哥尼亞地區去授田定居。理由是防止國內農村出現宗族抱團,因為東岸共和國大部分的男性均來自宗族意識濃厚的明國,這必然會導致中央政策在農村走樣,從而影響到執委會的統治。
此外,南鐵公司還在國內造勢,說隨著歐洲三十年戰爭的結束,現在整個東岸的經濟都出現了一定程度蕭條現象,尤其是農產品,其價格在過去的一年時間內下降很快,且在可以預計的將來,隨著歐洲農業生產的恢復,農產品的供應將繼續處于飽和狀態,價格也將進一步下跌。也就是說,在如今的東岸,種地的收益已經沒以前那么高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到南巴塔哥尼亞地區去發財呢,那邊的工資收入普遍高于本土,而且機會也多,據說“很容易發大財”。
你別說,南鐵公司這番拙劣的宣傳還真是忽悠了一批來自歐洲的立窩尼亞移民,他們在東岸普遍干了一兩年后,要好幾年后才能申請國籍并獲得贖買土地的資格。因此,在權衡之下,很多人還是聽信了南鐵公司的宣傳,然后拿著一筆安家費,登上了他們租用的船只,南下到了南巴塔哥尼亞地區定居。
當然了,靠忽悠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南巴塔哥尼亞地區人口數量的增長,主要還是靠執委會政策方面的傾斜,比如多安置一些移民到這邊來。截止1649年12月15日,南鐵公司轄下的總人口數量已經達到了6719人——其中包括皈依道教的千余名巴塔哥尼人。這些人里面超過三分之一都居住該地區最大的城市興南港內,平時在附近的河谷地內種地放牧,農閑時則到港口建筑工地內打零工補貼家用。而也正是在他們的努力下,興南港這座全世界最現代化的港口也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慢慢改變著,也許用不了計劃中的十年,這座令人驚嘆的大港口就能全面竣工了吧。當然了,現在的興南港也有幾座木質臨時棧橋,承擔一下簡單的物資人員轉運倒也沒啥大問題。
黎達彥黎大編輯此時乘坐的馬車正行駛在寬闊的興南公路上,這條砂土簡易公路從竣工的那一天起就陷入了繁忙之中。大量載重貨車奔馳在這條長約三百公里的公路上,將各種物資與人員在阿勞坎港和興南港之間來回倒騰著。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的貨車滿載鐵軌、工具開到了目前已開工了一段時日的兩洋鐵路建設工地上,供那里的鐵路建設工人們使用。
此時黎達彥已經快到阿勞坎港了,道路出現了一個明顯的下坡,好在車夫的技術夠高,穩穩地控制住車速,然后拐上了一條質量頗高的砂石公路。經過半天行駛后,他們抵達了終點站——阿勞坎港海運碼頭。
今天的阿勞坎港碼頭一如往日繁忙,木材、煤炭、海產品、糧食、皮革、工業品在這里不斷地進出集散,顯示了其欣欣向榮的活力。碼頭上停泊著三艘1200噸級的蒸汽機帆船,看帆船的樣式大概都是專為遠東黑水地區建造的移民運輸船,這樣的船只出現在這里,還真是夠令人奇怪的。
不過黎達彥是何等人也,他是《真理報》資深編輯,經常接觸政府部門要員,消息靈通得很。因此,他只略略思索了一會兒,就明白這肯定是從遠東經澳洲然后直航南美的移民船。這些船應當是11月中下旬的時候從澳洲金山港出發的,然后一路順著西風及洋流,歷盡險惡風波才抵達了智利沿海的阿勞坎港。
黎達彥原本來南錐地區是為了采訪南鐵公司在西班牙的貿易問題的,但現在他又敏銳地意識到,眼前這一切似乎也是一個很好的新聞題材,因此很快便帶著隨從擠到了碼頭上,仔細觀察著這里的一舉一動。
三艘移民運輸船在來的路上似乎是經歷了惡劣的海況,三艘船的船板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帆布也差不多,目前急需修補。而船上的遠東移民此時差不多也已經陸續開始下船了,黎達彥仔細望去,發現他們和從印度洋來到東岸的明國移民差不多,只不過精神頭要差一些,看起來多半是暈船所致。不過這也難怪,從澳洲一路東來,走的是西風帶的邊緣地帶,這里大風大浪,可不是什么好走的海域。有時候運氣背的話,路上還會遇到氣旋、鋒面雨和冰山,特別是夜間航行視野范圍很差的時候,遇到這些東西就看運氣了,運氣不佳的話,那就是一個死字。
黎達彥剛才隱隱約約聽別人說起,這次原本總共有四艘移民船從金山港向東前來阿勞坎港,但其中一艘于新西蘭東南海域撞上了漂浮的冰山,一千二百余名來自大明山東的移民隨船一起沉沒,永遠沉眠在了南太平洋冰冷的海底。由此可見這條航線雖然所需航行的時間較短,但確實也是一條風險頗高的移民運輸航線。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在急需人口的東岸人面前,這么點小風險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們能源源不斷地運回大量人口,那么執委會才不會管其他的呢,相反他們還會不斷地往這里投入巨資以及船只,以擴大這條航線的運輸能力,將更多的遠東移民帶回東岸本土。
新來的這批大明移民人數當在三千四百人以上,運輸途中的死亡率約為10,還算可以接受。這些人與東岸本土以及立窩尼亞那些自費前來的“分散移民”不同,他們的性質是“集團移民”。按照南鐵公司的規劃,集團移民是以構成村鎮為目的的,人數往往較多,其建設經營能力也較強。甚至于,其中還有一定比例的手藝人。這些構成單獨一個村鎮的必要人員,基本上都是在登船出發前就已分配好的,抵達移民目的地后,往往能迅速遷移到重要位置就地定居,自持能力很強。
至于那些數量也頗為不少的分散移民嘛,政府對他們定居于何處基本不管,他們可以自由選擇尚未使用的公地,然后報備給上級政府,審核通過后即可在那里定居 。顯而易見的是,這種移民因為居住得較為分散,因此在很多公共服務上面要吃不少的虧。比如政府統一修建的灌溉水渠、公路以及其他一些設施,都是往人口密集的村鎮走的,根本不會為了遷就他們這一戶兩戶而擅自改線。而且將來他們還將面臨莊稼收割(單獨機械化收割一戶家庭成本太高)、自身及子女配偶等方面的問題,總之是很麻煩的。
與此同時,安全問題對他們來說也比較棘手,因為這里是南巴塔哥尼亞,大部分地區都是人跡罕至的蠻荒之地。居住在那里的野蠻人可不都是良善之輩,在食物匱乏的時候他們也不介意干一些殺人劫財的事情。因此,安全問題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雖然南鐵公司護路隊也會有定期巡邏(陸軍裁撤下來的一個騎兵連),但地方太大,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因此,出于以上種種考慮,目前分散定居的移民不是沒有,但比例不高,大多數還是居住在大村鎮的附近,或者至少幾十戶人一起尋找一個地方定居下來(沒有去政府指定的地方),形成一個小小的自然村落。
首批三千四百多名遠東過來的移民男女比例依舊在3:1左右,他們中的一半人將在阿勞坎港附近就地定居,四分之一的人將前往黑山煤礦附近定居,然后剩下的八百多人則將乘坐馬車,沿著興南公路一路向東,前往著名的興南港定居。
“遠東移民通過太平洋航線抵達南美,這是一個里程碑的事件,值得大書特書一下。”黎達彥心里想著。
黎達彥剛才隱隱約約聽別人說起,這次原本總共有四艘移民船從金山港向東前來阿勞坎港,但其中一艘于新西蘭東南海域撞上了漂浮的冰山,一千二百余名來自大明山東的移民隨船一起沉沒,永遠沉眠在了南太平洋冰冷的海底。由此可見這條航線雖然所需航行的時間較短,但確實也是一條風險頗高的移民運輸航線。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在急需人口的東岸人面前,這么點小風險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們能源源不斷地運回大量人口,那么執委會才不會管其他的呢,相反他們還會不斷地往這里投入巨資以及船只,以擴大這條航線的運輸能力,將更多的遠東移民帶回東岸本土。
新來的這批大明移民人數當在三千四百人以上,運輸途中的死亡率約為10,還算可以接受。這些人與東岸本土以及立窩尼亞那些自費前來的“分散移民”不同,他們的性質是“集團移民”。按照南鐵公司的規劃,集團移民是以構成村鎮為目的的,人數往往較多,其建設經營能力也較強。甚至于,其中還有一定比例的手藝人。這些構成單獨一個村鎮的必要人員,基本上都是在登船出發前就已分配好的,抵達移民目的地后,往往能迅速遷移到重要位置就地定居,自持能力很強。
至于那些數量也頗為不少的分散移民嘛,政府對他們定居于何處基本不管,他們可以自由選擇尚未使用的公地,然后報備給上級政府,審核通過后即可在那里定居。顯而易見的是,這種移民因為居住得較為分散,因此在很多公共服務上面要吃不少的虧。比如政府統一修建的灌溉水渠、公路以及其他一些設施,都是往人口密集的村鎮走的,根本不會為了遷就他們這一戶兩戶而擅自改線。而且將來他們還將面臨莊稼收割(單獨機械化收割一戶家庭成本太高)、自身及子女配偶等方面的問題,總之是很麻煩的。
與此同時,安全問題對他們來說也比較棘手,因為這里是南巴塔哥尼亞,大部分地區都是人跡罕至的蠻荒之地。居住在那里的野蠻人可不都是良善之輩,在食物匱乏的時候他們也不介意干一些殺人劫財的事情。因此,安全問題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雖然南鐵公司護路隊也會有定期巡邏(陸軍裁撤下來的一個騎兵連),但地方太大,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因此,出于以上種種考慮,目前分散定居的移民不是沒有,但比例不高,大多數還是居住在大村鎮的附近,或者至少幾十戶人一起尋找一個地方定居下來(沒有去政府指定的地方),形成一個小小的自然村落。
首批三千四百多名遠東過來的移民男女比例依舊在3:1左右,他們中的一半人將在阿勞坎港附近就地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