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范古道的冷笑話,柳中雄在自言自語的重復著他的第二種可能:“有人可以打開我的保險設備?”
范古道也不催促,靜靜的讓他自己去想,旁邊的李莽就是來打醬油的,自然不會插話。
時間在沉默中走過,開始柳中雄還很鎮定,但不知想到了些什么,他的眼神變得閃爍,漸漸的額頭上還有一層冷汗。盡管他用袖口若無其事的擦去,但卻始終是汗流不止,緊張難以掩飾。
范古道看了他一眼,道:“柳管事,你在猶豫的時候,暗處那人也在做準備,或是籌劃逃跑,或是在毀滅一切證據,時間就相當于生命,容不得你多做猶豫!”
柳中雄身體一震,防線一下就被攻破,神色盡管復雜至極,但還是努力鎮定下來說:“我…曾把妻子呂氏帶進儲藏室,并當著她的面打開過保險設備,她也是唯一一個進入過儲存室的人,不過這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應該不是她!應該不是。”
呂氏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美艷得驚心動魄,但相處數十載,天天面對難免會有審美疲乏,所以,尋求刺激在所難免。一年前,他與呂氏在自己的儲存室偷歡一次。
他不想懷疑自己的妻子,但是,她是唯一一個可能開啟儲藏室的人,柳中雄的心情一下間很亂。
“現在不是指責你的時候,我想知道的是,如何才能開啟命運天盤所在的保險箱?”范古道沉聲問道。
“第一道封鎖是進入儲藏室的電子門,需要我的掌印和磁卡;第二道是一個保險箱,需要十五個復雜的密碼;最里面是一個天機盒,開啟辦法之復雜你是知道的,開啟方法是一個陣圖,你我哪怕是知道密碼也得學個半天……不是她!我不該懷疑她,他是我老婆!”柳中雄的心情開始偏激,他內疚不安。
“前面兩道考驗不一定能夠阻止進入,但這天機盒……這確實不好解開。”范古道皺起眉頭,天機鎖是天下第一復雜的鎖,號稱無人能夠破解,如何會在無聲無息中被人打開?這不合理啊!
好不容易才有的線索,現在一下就被掐斷。
旁邊的李莽猶豫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的問道:“掌教,那宗老能不能開這天機盒?”
李莽始終還是沒有拋棄對這宗老的猜疑,但他也不是胡來,宗老掌管的是天品武器儲備,對天機鎖這一類東西接觸應該較多,能夠破解也不奇怪。
“這個……”范古道沉吟著,無法給出李莽答案。
“宗老!你們懷疑宗老?”然而,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柳中雄聽到宗老二字反應很大,臉色再次繃緊著,一陣陰沉不定。
范古道挑眉,好奇問:“柳管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天機宗早已不是當初的天機宗,他們的技術失傳嚴重,傳人能力一般,制作出來的天機鎖盡管難解,但卻有一個致命的毛病,同一批次的天機鎖解鎖圖案相似、密碼相似。為防意外,我們炎黃訂購了十批的貨,并且將順序打亂,避免密碼相似遭人破解。”柳中雄越說就越是不安。
“而這宗老掌管的是天品武器室,天機盒足有數十個,也就是說,他掌控著十個批次的天機鎖密碼!”范古道幫他補充,眼前一亮,終于又有了眉目。
“不錯,這是我們的漏洞!天大的漏洞啊!”柳中雄把拳頭捏緊著,眼睛都紅了,或許正是這個原因才會讓他落入今rì田地,如何能不憤怒?
“柳管事,晚輩有一事不知當不當問?”旁邊一直沉吟著的李莽再次插話。
“李莽,你有什么就問吧!”不等柳中雄回答,范古道就替他做主,頗為期待的看著他,李莽剛才已經給了他驚喜。看柳中雄沒有反對,李莽也壯著膽子問道:“命運天盤在你手中掌管這一段時間里,貴夫人可曾離開過炎黃大院?”
范古道的眼睛一下就被點亮,緊接著就看向柳中雄。
“……”柳中雄沒有說話,但他的身體卻是哆嗦著,顫巍巍的久久難以平靜下來,嘴里不斷的重復著幾個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柳中雄盡管沒有回答,但他的反應已經告知李莽和范古道,他的老婆在此期間確實離開過炎黃大院。
不過,范古道需要更確切的答案,當下嚴肅的道:“柳管事,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呂氏在此期間是否離開過炎黃大院?具體又是什么時間?你需要給我準確的答復。”
“一個……月前,她曾回娘家一趟,十天后才回到大院的……”柳中雄不敢相信心中所想,因為那是他的妻子,是伴隨了他幾十年的妻子。但隨著線索越來越明朗,越來越多的證據正在指向她,這不由得他不產生猜疑,盡管無法接受。
“才回到大院半個月,命運天盤就出現問題,這呂氏恐怕與此事脫不了干系!”范古道已經用上很肯定的語氣。
“可……可她為什么要出去一趟?”柳中雄已經亂了分寸,大腦一片混沌,他不肯放棄任何可以排除妻子嫌疑的信息。
“因為她需要拿到可以破壞命運天盤的工具!”李莽給出答案,并完善補充說:“宗老在得到命運天盤當天就離開,是為了避免你把東西交給他,因為一旦命運天盤存入看守嚴密的天品武器室,他們就會失去破壞的機會。同時,他也需要找到破壞命運天盤的方法,然后再讓貴夫人出去取工具,回來就開始實施破壞計劃。”
“李莽說得沒錯,事情的真相恐怕就是這樣,馬上去控制呂氏!”范古道一拍,振奮的起身。
“遲了,說什么都遲了!哈哈,哈哈哈!”柳中雄卻是突然哈哈大笑,神情錯亂,這是失心瘋。
“什么意思?”范古道停下腳步,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心中醞釀誕生。
“呂氏已經在幾天前離開,離開了!她知道事情就要敗露,已經走了!走了!”柳中雄站起身來,瘋狂的扯著身上的鐵鏈,就連墻壁都哐當作響,銓住他身體的鐵鎖勒出一條條血痕,甚至有一些已經扎入他體內。
殷紅的鮮血正在涌動,但柳中雄似乎未覺,妻子的背叛,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更大的打擊,這能夠讓人瘋掉。
“……”李莽沉默了,盡管不曾體驗過,但他能夠感受得到柳中雄的憤怒、困惑、絕望,相濡以沫的妻子居然是背叛他的人,這種感覺確實能夠讓人瘋掉。
“……”范古道原本激動的心一下就平復了下來,確實,既然對方是一個完整的計劃,呂氏不可能還傻傻的愣在被他抓,在宗老將要回來之前她就已經離開,完美脫身,就算事后被查出也已經逃之夭夭。天大地大,加上可能會有蚩尤的庇護,如何去找她?炎黃并非無所不能的。
“呂氏不在,宗老卻在,他或者沒有想到自己也會被人懷疑,哈哈!”但范古道很快就哈哈大笑,同時贊賞的看著李莽。大家懷疑的對象有很多,但就是沒有人會懷疑看似與此事毫無關事的宗老,李莽能夠敏銳的察覺到這么多,可見細心與聰慧,是個可造之材。
李莽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伸手到腦勺撓了撓。
“我們走,決不能再讓這宗老逃脫!”范古道臉色一肅,當機立斷就轉身離開牢獄,李莽也緊跟在后面。
對于這一切,牢獄中的柳中雄視若不見,他依然瘋了般在掙扎著鐵鎖,嘴上喃喃自語著不可能之類的話語,瀕臨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