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銀發的削瘦老者盯著李易的配方看了一小會兒,不住點頭,眼神里多有欣賞。
廖曉鶴稱他為爺爺,想必這位就是傳說中的藥王廖有缺了,沉吟片刻,廖有缺自言自語道:“下的全都是虎狼之藥,在這么多劇毒物質中尋找自己要的平衡,這種手法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了,給出這藥方的人如今在哪里?”
廖曉鶴道:“應該在會場里面吧。”
“我想盡快見到這位大師。”廖有缺認真道。
廖曉鶴猛地一怔,不可相信道:“大師?難道這個人的水準如此之高,可以和爺爺你相提并論?”
廖有缺輕輕點了點頭,而后眉頭緊鎖了起來,望向遠處道:“煉藥一途最難的不是把藥劑煉好,而是創造力!這個人的配比手法前所未有見,令我想起一位很久以前的老朋友,可惜,這位老朋友太好強,早就已經死掉了,是煉藥界最大的損失之一。”
廖曉鶴還是有些不解道:“爺爺,但這個人煉的可是毒藥啊!”
廖有缺搖了搖頭,頗有深意道:“不錯,這份藥方明顯是毒藥不假,但你要記住,能把毒藥煉成如此水準的人,一定也能掌控正常的藥劑。”
“相比之下,煉毒才是最難的,正常的煉藥師有大量教材輔助,從古至今無數人研究過,早就把藥材的性能吃透了,而毒藥一途卻罕有人研究,更不會有人去編寫教材書籍,所以研究難度遠比正常煉藥艱險許多,這張藥方雖然并不完整,但也已經說明他擔得起大師身份。”
廖曉鶴道:“爺爺,我還是不明白,他不就是煉毒藥嘛?有什么了不起?真的要我去請他?”
廖有缺拍了拍廖曉鶴的肩膀,沉聲道:“記住,無論煉什么藥,只要煉的好,都是大師!”
廖曉鶴對于爺爺的教導似懂非懂,點了點頭,離開這房間。
而廖有缺站在窗前,剛才雙目中慈祥的目光漸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辣之色!
藥王要尋找的李易,此刻正駕駛著一架懸浮車,奔馳在黑暗的街道,去往城市另一端花卉展的路上。
“可樂,還沒能攻破系統防御嗎?”李易好奇問道。
可樂急忙道:“還沒有呢,系統有三重防火墻,我需要一點點破解。”
在新藥展會上,李易發現展會四周都有激光攝像頭,于是便讓可樂嘗試侵入系統,讀取監控資料,這樣一來假設沈凝雨出現在新藥展會的話,李易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如今離開新藥展會已經接近二十分鐘,可樂卻還是沒能侵入系統。
李易半開玩笑道:“可樂,你小子似乎退步了啊,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從星聯網絡上給我秒殺回來啟明星系統,當時不并不知道你有多厲害,直到后來我開始有了一點關于星聯網絡的基礎才明白,原來秒殺這種事情是要繞過星聯網絡防插隊系統的!那可是星聯網絡,全宇宙技術最強的公司哦!”
“可是現在,你怎么好像退步不小,藥品展會的系統頂多算是局域網絡,你卻要花那么長時間。”
可樂一怔,趕緊低下頭,認錯一般說道:“對不起,是我太笨了。”
李易連忙摸著可樂的腦袋,愛惜道:“傻樣,不就是沒能攻破別人的網絡嘛,記住,就算你以后變成一堆廢鐵,也是我的可樂,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
小家伙感動異常,好懸沒當場哭出來,如果他有能力流眼淚的話。
毫無疑問,李易和可笑的關系是過命的,李易當然不會讓可樂傷心難過,但事實總歸是事實,和李易的突飛猛進相對比,是可樂的不斷退化。
過去的可樂能量非常了得,如今的可樂卻更像是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束手束腳,能力明顯在下降,就好像是時刻在防備著別人發現自己一樣。
“好想幫助主人啊。”
“不行,那樣會被發現的。”
“要不我告訴主人真實的情況吧?”
“也不行,萬一主人生氣起來,是會有戰爭的。”
“該怎么辦?該怎么辦?”偷偷轉過頭的可樂,內心掙扎著。
相比人潮洶涌戒備森嚴的新型藥品展,花卉展則要寧靜許多。
客人不算多,三三兩兩散落在花園里,地方不算大,城郊一隅,環境清雅。
來這里大多數是女孩子,其中又以年輕女子居多,想必是一些參加假面會的人帶來的家眷,對煉藥,兵器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看看花花草草也好。
假面會創辦至今數千屆,沒聽說出過什么嚴重事故,是個挺安全的交流盛會,所以不少大佬都會選擇帶老婆孩子一起來見見世面。
又因為來參加的都是各族長老,甚至是族長本人,大多位高權重,他們的后代在這里相遇,結成親家的事例也有不少,不太喜歡八卦的李易在搜索假面會信息的時候,倒是無意中看過一眼。
李易快速在花園里走著,他不是來看花的,而是來找人,所以任何的奇珍異草也無法引起李易的興趣,眼睛一直在盯著四周。
沈凝雨是植物系,她如果到這里,植物的反應會完全不同,這是李易找到沈凝雨的重要契機,畢竟李易也學過些植物系的法門,讓這些花草報告自己的發現也沒有什么困難。
一路向花園深處走,小路上的人流漸漸稀少起來,突然,李易微微一怔,在自己正前方發現一位姑娘的身影。
正常人看待花花草草無論他喜歡也罷,討厭也好,都是用一種看待物體的眼光,而沈凝雨和李易看待花花草草都像是在看人,再看自己的朋友!眼神是親切的。
李易發現,這個面具后的姑娘正在用這種看待朋友一樣的眼光看著花園里的一切,走路的時候也帶著小心,生怕傷到一花一木,如此種種像極了沈凝雨的做派!
只是看個頭,她似乎比沈凝雨矮一些,論身材,她不像沈凝雨那樣勻稱,而是更加纖細。
“掃描信號被屏蔽了,應該就是那面具的原因,不過我感覺這位小姐從身材和發色上不像是沈姑娘啊?”可樂有些疑惑說道。
李易微微一笑,“身材,發色都是可以改變的,以沈凝雨的手段不會做不到,氣息和原力波動都被那面具給切斷了,我們也無從知道,不過,一個人的習慣卻很難更改的。”
“沈凝雨常年和植物打交道,敬植物如同自己兄弟,所以絕不會傷到任何植物,還有那眼神,估計錯不了。”
想到這,李易一路跟在那戴面具的姑娘身后,也不說話,因為李易無法判定沈凝雨是不是在執行任務當中,所以不敢和自己相認,他只能盡量在沈凝雨身后自言自語,讓沈凝雨聽清楚自己的聲音,讓她知道自己就在身邊。
還有小天,想必他也在附近,只是受了沈凝雨的指示,不敢和李易相認吧。
無論如何,這都是讓李易更加放不下心的元素,要知道小天和李易是有心靈感應的,只要接近到一定距離,就能感覺到對方,可這一次李易卻大大的失算了,看來小天是在故意躲著自己。
小天把自己藏得越嚴密,李易疑心越重,究竟沈凝雨接了一個怎樣的任務?竟是連自己和小天的心靈交流也被禁止了?
李易越是這樣想,越認準了那個戴面具的姑娘,絕不肯輕易撒手。
跟蹤是斥候的手段,李易跟著游騎兵最好的斥候狐貍張近東學過一陣子,手段還是有的,但可惜這地方實在沒有人,無可隱藏,李易又不肯離開過遠,沒用多久,那姑娘便發現了李易,開始加快腳步。
這樣一來李易更急了,自己和沈凝雨也是頂號的朋友,一見自己就跑算怎么回事?
李易把心一橫,直接用精神力量拉到這戴面具姑娘的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確認過了,這周圍并沒有釘子,很安全。”李易沉聲道。
疑似沈凝雨的姑娘顯然被李易的舉動嚇了一跳,眼神有些慌亂,這也像極了沈凝雨,沈凝雨也是單純的一塌糊涂,沒什么社會經驗。
從正面李易看清了這姑娘帶的面具,淘氣的粉紅色,臉譜是一只小猴子,倒也有趣。
“現在我應該謝謝你?”姑娘疑惑著問道。
她的聲音比沈凝雨輕,但李易頑固的認為,聲音和容貌一樣,也是可以改變的,于是李易沉聲道:“不用謝,長話短說,你為什么到這里?究竟有什么目地?”
姑娘眨了眨大眼睛,聲音古怪道:“我有點無聊,來看花卉展的,難道你不是?”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李易認真道。
姑娘更驚訝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來找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李易冷靜道:“我并不知道,但我很幸運,在這里遇見了你。”
姑娘先是很驚訝,隨即又變的懊惱起來,憤怒道:“倒霉!這樣也能被你給發現,行了行了,我跟你回去就是!”
說罷,姑娘很生氣的把面具掀了起來,撅著嘴,一副受氣包的樣子。
“怎么是你!?”這回輪到李易驚訝了,大皺眉頭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