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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靠不住的節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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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崢斜倚在車廂的hòu墊上,云落落開心的在父親胸膛上攀爬,陸輕盈靠在云崢的身上假寐,只有葛秋煙拿著一大堆金光燦燦的東西不斷地在自己身上比劃,而且樂此不疲。

  見丈夫看著自己俏臉一紅停止了比劃,棒著那堆東西挪到云崢身邊,拿起一支纏枝蓮紋的金釵道:“這是石家老太君賞賜的,一般人可沒這面子。”

  云崢知道她的心思,自從來到京冇城葛秋煙的自信心就被東京的繁華剝奪的點滴不剩,她不像陸輕盈走到哪里都是貴婦群里面最耀眼的一個人,就是不戴任何首飾也沒有一個人敢輕看她,文信侯夫人就是她最大的顏面。

  她是妾侍,在大宋妾侍是沒有任何保障的,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們只是主人的玩物,所以葛秋煙就沒道理的緊迫起來,想獲得更多人的承認,這才會如此在乎那些貴婦給的賞賜。

  云崢伸手摸摸她的臉頰道:“你不用擔心,從你變成云家人的那一天,你永遠都是這個家庭的一員,不用這樣辛苦的去證明自己。”

  葛秋煙眼睛微紅躺在云崢的另一邊緊緊抱住云崢的胳膊道:“妾身這是入魔了,您不要笑話,參加的聚會多了,心里就有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那些人將妾侍當做物品交換,妾身真的好害怕……”

  云崢攬住葛秋煙,不知道說什么好,勛貴群里確實很惡心,石家的妾侍過幾天就成了曹家的妾侍,曹家的妾侍過幾天就成了王家的,亂糟糟的……,

  陸輕盈睜開眼睛怒罵道:“夫君您可不要被她的眼淚給迷惑了,她這是故意在您面前撒嬌呢咱家的閨女還沒有成年是不能接受別人家的禮物的,妾身是當家主婦堂堂的誥命夫人,除了皇家也沒人敢給我賞賜,別人家想要表示好意的話能賞賜的人只有她,哼作怪。”

  云崢抬起葛秋煙的腦袋瞅了一眼,就扔到一邊,繼續和閨女玩,人家就沒哭。

  “哼!妾身才不會擔心老爺把我送人,都是那些女人自以為是的這么認為,王家的三夫人還說如果我到了王家,她一定會善待我,都是些什么人,就她家老爺的樣子妾身看了就想吐,如果真的淪落到那一步妾身還有三尺青鋒,殺出東京冇城當姑子去……”

  聽了葛秋煙這么有志氣的話云崢挑起大拇指道:“這就對了,誰對不起你再把他一劍干掉,這才是秋煙的真正面目我剛才還在惋惜,你的豪俠氣那里去了,還以為都磨滅掉了。”

  陸輕盈最見不得葛秋煙媚眼如絲的模樣把手帕扔在葛秋煙臉上道:“天還沒黑呢。”

  訓斥完葛秋煙之后,陸輕盈扭頭看著丈夫問道:“夫君啊您干嗎給這些人想發財的主意啊,咱家到了京冇城還沒產業呢,您怎么樣也該先照顧咱家才是。”

  云崢在閨女的臉蛋上親一口道:“沒冇時間了,有些安排要趁早安置下去,這樣的生意咱家一家人可做不了,只有做大做強才能發揮它本來的威力。

  大宋人杰地靈,尤其是商賈,他們的觸角已經探到了天涯海角,販賣銅錢的主意不是我想到的,其實早就有人在做,與其讓那些商賈小規模的「百度貼吧啟航冇文字」去做浪費資源不如發動這些世家去做。

  讓所有的國家都使用大宋銅錢對大宋是非常有利的,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在銅錢本身,銅錢本身就是有價值的,如果換成交子就非常的完美了。”

  陸輕盈搖搖頭道:“您想讓交子替代銅錢這可就難了,如今交子只在蜀中盛行,到了東京都沒幾家商號接受交子。”

  云崢呲著白牙笑道:“只要把大宋的銅錢全部賣出去,交子必然就會盛行。”

  “即使您心里是這么想的,您也不該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出來,這樣一來,這個法子就不靈了,您是怎么想的?”陸輕盈發現丈夫的心思越來越難以猜測了。

  “你以后會知道的……,”

  如今的東京冇城非常熱鬧,大比再有二十幾天就會開始,所以東京冇城到處都是準備考試的士子,這些士子都是同過轉運使試選拔之后才到東京來的,由于皇帝多年未開考場,所以這一次參加考試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今年的考試,常科和制科并行,常科包含進士科和明經科,需要“試詩、賦、論各一首,策五道,帖《論語》十帖,對《春秋》或《禮記》墨義十條”。這其中以詩、賦、論三項為最重。所謂“帖。”全稱為“帖經。”即默寫經典中的段落:

  所謂“墨義。”即筆答經義,規定為十條。默寫經書為什么叫“帖”呢,因為這類考試是將經典原文的前、后句子裁去,只露出中間的某一兩句或某一兩行,讓舉子們把前、后補齊。除“帖經”、“墨義”外,還有回答“時務策”三條。這三項在進士試中屬于常論,不很重要。

  而在明經科則很重要,幾乎是該科考試的全部,要不然為啥進士歷來看不起明經及第的呢,就因為考明經大多靠死記硬背,不像考進士那樣可以文采飛揚。因為考題量大,不論是鄉試還是會試,舉子們都要在考場里呆上三四天,才能把所有內容答完。

  制科不算是很麻煩,這是給有才能的人專門設立的,富弼就是制科出身,參加這種考試首先就需要有名聲,名聲必須大到讓三品官推薦的程度。

  還必須符合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博通墳典明于教化、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博通墳典明于教化、才識兼茂明于體用、詳明吏理可使從政、識洞韜略運籌帷幄、軍謀宏遠材任邊寄這六條中的一條才成,富弼當年因為主考官是他老丈人晏殊,必須回避,所以才走了制科,理由就是富弼能“才識兼茂明于體用”。

  云崢被皇帝禁止參加常科,只能參加制科,聽說還不算名次,皇帝給云崢參加制科給的理由是“識洞韜略運籌帷幄、軍謀宏遠材任邊寄”這兩條,聽到這個消息,云崢幾乎就沒有什么參加考試的興趣。

  云崢自己沒心思,但是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足以說明大宋臣民對科考的熱愛,自從先帝爺寫下了“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勤向窗前讀。”這首《勵學》詩之后,才算是真正揭開了大宋文官政治的序幕。

  大街上白發老翁有之,彪形大漢有之,垂磐童子有之,他們的共同之處就是身著士子衣裝,雖然有豪奢窮困之分,但是他們表達的含義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說他們有資格參加大比。

  富貴者在豪奴的簇擁下橫沖直撞,窮困者手持干糧在街市上閑逛,云崢看不出這兩萬余人能有多大的希望,據他所知今年皇帝打算收錄一甲二十一人,二甲四十人,三甲五十五人,真正算得上是千軍萬馬走獨木橋,更不要說有人不打算擠獨木橋,有艄公會撐船送他們去對岸。

  武勝軍九名軍侯是必中的,這是云崢和文官達成默契之后得到的好處,雖然不知道他們怎么從冇糊名卷子中找到這九個人,云崢確信,他們一定有辦法。

  舞弊這種事情不是只有奸臣才干,忠臣干起來才最要命,科考是文官手里的一道權利,只要是權力就沒有什么不是可以商量的。在龐籍等人看來,把武勝軍死死地握在手里才是最大的要務,在這個要務面前,廉潔的科考都要為之讓路。

  廉潔是一定的,不管是龐籍還是韓綺亦或是那些考官,沒有人從科考中拿到一文錢,這就是廉潔,之所以會退讓,都是為了大宋,這就是士大夫的道冇德節操。

  一百一十六個名額中武勝軍拿走了九個,其余的人權利集團再從中瓜分一些,能有一半名額拿出來供兩萬多名士子爭奪就非常不錯了。

  瞅著這些年紀比自己大的人充滿了希望等待考試之后光宗耀祖,云崢就長嘆一聲,見閨女已經睡著了,就小心的拿毯子包起來放在自己的身邊。

  放下馬車簾子,那些嘈雜聲就被隔絕在外面,一家四口昏昏沉沉的回家,從獅子橋到學宮右側的云家,馬車需要整整走了大半個時辰。

  半睡半醒中被一股濕熱驚醒,卻是閨女尿了,陸輕盈趕緊幫云崢擦拭,葛秋煙將云崢的外袍換下來,笑道:“您這是頭一回被尿濕。”

  云崢笑道:“這是我的榮幸,沒有被孩子尿過的父親算什么好父親。”

  馬車直接進了后宅,云崢從馬車上跳下來伸展四肢的時候,才發現真的已經到了北雁南飛的時候了,只是花園里的樹木依舊蔥籠,不知道那些南飛的大雁為何要這般早早的離開北方,難道說胡天八月的時候已經開始飛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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