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神獸”拉尼厄斯是凱撒的第二任特使,也是軍團發動的殘酷戰爭所造就的一頭殺戮機器。“特使”在軍團中通常意味著除了凱撒之外,地位最高的將軍。如果說凱撒本人是至高無上的君主,那么“特使”就是秉承他意志的元帥。
在拉尼厄斯之前,凱撒軍團的第一特使是“火人”約書亞.格拉漢姆。然而他在率領軍團進攻胡佛大壩的時候,被ncr的游騎兵部隊以計謀挫敗。雖然他是凱撒的摯友,從天啟追隨者時代就開始跟隨他的軍團創始人之一,約書亞.格拉漢姆依然必須受到軍團那冷血規則的懲罰,他被涂滿瀝青,點燃,并被從峽谷的山坡上推了下去。
從那之后,“火人”這個名字就成為了軍團內部的禁忌之詞,凱撒禁止任何人當著他的面提起那個人。但哪怕到今天,也有軍團的士兵在私底下竊竊私語,說是某個全身著火的人從峽谷中走了出去。
而在火人之后,第二位特使則是凱撒在某次對部落征服戰役中的收獲。拉尼厄斯是一位天賦異稟,頑強無比的嗜血戰士,在對抗凱撒的戰斗中屢立奇功,最后卻因為他的部落懼怕凱撒而將他出賣。在承受了足以致死的傷害后,拉尼厄斯卻從地獄邊境掙扎了回來,而醒來后的拉尼厄斯愿意向凱撒屈膝,而他只要求一個回報。
在一個人殺盡了出生部落的所有投降者后,拉尼厄斯迅速成為軍團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在凱撒親自前往胡佛大壩,以尋求他夢想中的新羅馬城時,被人敬畏地稱為“東方神獸”的拉尼厄斯率領軍團的部隊在科羅拉多河以東四處征討。百戰百勝,許多部落望風而逃,而他的名字也在很多地方與死神、惡魔、毀滅等同。
“這頭怪獸的來臨,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第二次胡佛大壩之戰很快就要開幕了。”蘇荊牽著女孩的手走過那些嘰嘰喳喳的商人。兩人找了個僻靜的環境呆著,蘇荊知道接下來需要經常使用自己的精神力技能,所以找個地方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不過沒想到,那個女人也跑來了這里,而且還找到了筑城嶺下的機器人軍團。這可真是一個壞消息。恐怕這里的機器人已經被她用白金籌碼升級過了。”
“不好!”女孩一拍手掌,“維加斯城那里豈不是會出事?”
“你也想到了這一點。”蘇荊拉過一張墊子,盤膝坐在墊子上,把自己的雙手放在太陽上,“被升級后的機器人部隊。落不落在豪斯先生手里,他都會有巨大的麻煩。如果說那個女人……伊芙,如果說她想要掌握這一支軍隊,那么具有操作權限的羅伯特豪斯就死定了,她可以用之前帶走的好好先生(yesman)核心模塊取代豪斯的中樞,然后獲取這一支在新維加斯具有壓倒性實力的武裝機器人部隊。”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見機行事。”蘇荊以太沖真氣的法子呼吸了一會兒,“如果有可能的話,去筑城嶺下面的機器人基地看一看。就算遇到什么麻煩。我們兩個人應該也可以順利脫身。”
休息了一會兒之后,兩人開始向著內層位移。使出真功夫的兩人一路有驚無險地突破了內層。只要用一些轉移視線的小花招,兩人不用什么特殊技能。也可以通過單純的高速移動避開守衛的視線。
內層是凱撒軍營的核心,這里才是真正的軍營所在,兩人可以看見略微有些緊繃的氣氛,一些看上去像是負責技術的軍團士兵正在磨制彎刀,腳邊堆滿了粗糙的鐵片和鋼片,不知道是從哪些戰前設備上拆下來的。有的還能看出些原始的形狀。崇尚勇氣與野蠻的凱撒軍團更注重近距離冷兵器格斗的技巧,陣地戰或許不如ncr的士兵那么火力強猛。但是他們的突破力非常強悍。
在營地的角落,可以看見許多面黃肌瘦的奴隸。男隸和女隸被分開安置。女奴相對的自由性更高一些,不時可以看見舉著水罐的女人從兩人身邊經過,腳上還鎖著鐐銬。還有一些女性在分揀藥草,并用工具把草藥切開、曬干,然后打磨成藥粉。甚至在營地的中央還有一個小小的圓形競技場,蘇荊路過的時候看見,十米見方的狹小地區,地上和圍墻上還有干涸的血漬。
“什么地方能找到些吃的?”蘇荊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是中午了,他們應該會吃午飯?”
“那邊。”蓋琪指指一個露天的棚子,“我看那邊好像是露天食堂一樣的地方。”
的確是軍營中的食堂,兩人從側面踱過去,能看見幾個奴隸正在把半頭雙頭牛撕開,用刀割下大塊的肉,然后放在火堆上炙烤。沒被剝開的玉米堆積在一個火盆里,不時發出噼啪聲。一個臟兮兮的小盆里是渾濁的鹽巴,而三三兩兩的士兵坐在簡陋的餐桌邊上,等待著他們的食物。而少數士兵則捏著銀幣去柜臺前和一個女奴換酒喝。
“從這邊可以追蹤到物資的流動。”
蘇荊掃了兩眼,看見棚子后面堆著一堆木箱,上面還蓋著帆布,他大搖大擺地走過去看了一會兒,幾個奴隸看見他身上的皮甲,都戰戰兢兢地不敢靠近,這些都是空箱子,反正也翻不出什么東西來。
蘇荊用手指摸了摸一個箱子的底部,里面墊著的防沖擊的稻草是濕的,還有一點玻璃渣子,聞了聞,是烈酒的味道。看來搬運途中,還是出了一點小紕漏,大概有一瓶酒沒被稻草包扎實,磕破了。他閉上眼睛,開始追索烈酒的氣味。
“卸貨的地方……在西北方向。”
下午兩點鐘的時候,沃普斯.伊庫塔出現在車隊卸貨的地點。這名特務頭子以神出鬼沒的行蹤而知名,他的足跡深入莫哈維沙漠,甚至連新維加斯城的城墻和機器人安保部隊也無法抵擋凱撒情報部門無孔不入的滲透。這個戴著一頂狐貍頭皮帽的男人掌握著一支精銳的隊伍。里面是從軍團數十萬人中挑選出的最機警而狡猾,也最忠于凱撒的人。作為內務部門的首領,他本來不應該親自出現在這個后勤部門交接的場合,然而最近莫哈維沙漠風雨欲來,他也不得不退回科羅拉多河東岸。加強軍隊營地的安保工作。
有一份報告讓他有些心煩意亂,營地內部,有人看見了一名士兵帶著一個看上去……“怪異且有一只假手”的女性出現。他并不能記住每一個營地的成員,然而他很確信,“假肢”這種東西和軍團中的女性不太搭調。由于風氣的原因,軍團內的女性和“奴隸”有著差別。然而差別并不大,殘疾的女性通常會被當做女奴看待,而不會像報告中那樣,“穿得很體面”。
由于那個伊芙的事,現在他對于“女性”很敏感。
而且后山的那些東西……
沃普斯.伊庫塔從一輛牛車邊上走過。打開上面用來遮陽的帆布,里面的貨物碼得整整齊齊。軍團的供給來自于控制區的產出,部分戰前留下來的長保質期罐頭食物是只有高級軍官才能享用的奢侈品,而普通的士兵,通常也只有肉干、玉米之類的食物。他瞥到一個很少見的東西,順手拿起來看了一眼。
“mre……以前美隊的袋裝軍糧。”
這東西不多見,他頗有興趣地打量了一會兒已經有些陳舊的塑料包裝,然后重新放回去。
“車隊主管是誰?”
不一會兒。一個臉色發白的男人小跑過來,不停咽口水。
“別緊張。”特務頭子用蛇一樣溫柔的口吻安慰道,“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
沃普斯.伊庫塔已經見過太多在自己面前發抖的人。許多人甚至謙卑地跪在他面前親吻他的靴子,因為他們知道眼前這個不太起眼的瘦削男人有著一言決定他們生死的權力。
“你說,你在路上碰到了特使的隊伍。”
“是……是的。”主管卑躬屈膝,恭順地回答道。
“他有沒有說什么?”
“沒有……拉尼厄斯閣下征用了我一半的車隊,然后放我們繼續上路。”主管小心翼翼地查看著特務頭子的臉色。
“他怎么來的這么慢?你這個車隊都到了,他還沒個影子?”
“我不……不知道。可能是因為聽說了凱撒大人遇刺的消息……呃。不,我只是胡亂猜測!”
不管尷尬地訕笑的主管。沃普斯.伊庫塔陷入了自己的思考,東方神獸的部隊行進速度不如運輸車隊是很正常的事。然而那個行軍速度多次創下記錄的第一特使,這次慢吞吞的動作,確實是很值得思考的一件事。與其他把凱撒當成半神的愚忠士兵不同,沃普斯.伊庫塔同樣忠于凱撒,然而他將自己的主人當做一位人類——一位偉大的領袖來侍奉。
當這位領袖顯現出頹勢,甚至即將命不久矣的時候。即使再忠誠,沃普斯.伊庫塔依然會開始考慮自己的退路。凱撒死后,軍團內部將產生的分裂與崩潰,沒有人比這位特務頭子看得更清楚。如果說考慮自己奪取軍權的可能……沃普斯.伊庫塔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和名聲,凱撒把他當做一條狐貍使用,而一條狐貍是無法領袖群狼的,能夠領袖這些戰爭惡獸的,只有一頭獅子。
而軍團里所有的獅子中,拉尼厄斯無疑是最有分量,爪牙也最鋒利的一頭。
然而這個殘暴而邪惡的狂人并不是一個好的主人,沃普斯.伊庫塔必須考慮到自己的生命安危,凱撒他已經摸熟了脾氣,在他侍奉主人的漫長時間里,兩人已經磨合出了默契與信任。而他不覺得自己能夠和暴躁的東方神獸也達成同樣的關系,凱撒不光在軍事上有著過人的才干,他還是一位成熟的政治領袖;拉尼厄斯或許有著百戰百勝的聲名,但深思熟慮的特務頭領對他在政治領域的表現不抱期望。
如果讓他在候選人中選擇一個足夠優秀的繼承者,那沃普斯.伊庫塔或許會選擇那個女人。
很不可思議,但是他能夠從她身上看見凱撒的影子。不是現在這個垂垂老矣的凱撒,而是那個一無所有時的凱撒。當她試圖殺死凱撒的時候,特務頭領就在現場,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在她抽出軍刀的一瞬間,他在那張期待著殺戮的臉上看到的是某種高貴的尊嚴,自然流露的驕傲與改變世界的野心。
不過,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但,也未必。
等他從短暫的思索中抬起頭的時候,他發現有一個陌生的氣息在自己身后。而周圍的護衛竟然毫無察覺。
“別動。”一個人輕輕地說,“我有一把.45手槍,槍口距離你后腦三厘米。”
特務頭子冷靜地觀察自己的護衛,身邊所有人的表情都毫無異狀。那么,或許身后的人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收買了他三分之一的貼身護衛,要么他使用了隱身小子,或者類似的裝備。
沃普斯.伊庫塔發出了一個很隱蔽的信號,他相信身后的人感覺不到這個小動作,然而他的貼身保鏢卻能夠迅速察覺到異狀。
什么也沒有發生。
“他們看不見你的動作,他們相信一切正常。”那個人從他背后緩緩繞過來,特務總管看見冰冷的槍口,然后是槍口后面亞洲人種的精致面容,他注意到對方穿著一套軍團青年兵的皮甲。
“你是誰的人?ncr游騎兵?不,他們可培養不出你這樣的東西。”
“你可以把我當做一個過路者。”蘇荊微微擺動槍口,“而我擁有你所不知曉的力量。現在,我需要你協助我,我想知道,你們后山的地下基地,入口在哪里?怎樣進入?”
“你盡可以現在就開槍。”沃普斯.伊庫塔指向自己的眉心,“或者你就此走開,我們相安無事。”
“你會告訴我的。”蘇荊很確信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