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卓一凡仿佛真正找到了自己,他的魂,他的存在,他的價值。
他化身修羅!
九天十地皆在震動,那神界祖地之中諸神驚訝。一切都太過出人意料,無人料到本已在歲月長河湮滅掉的神者,穿過無盡漫長的時間梭倫而來,發動屬于真正圣族大能者的神威。
然而,更加出乎意料的是,沒人想到他竟將畢生的道力就這樣傳給了自己的最新一代繼承者。讓修羅神以嶄新的靈魂,就此蘇生!
“輪回神格的新主人……”
劍圣浩方、古雷龍皆震撼,就在這個少年魔王的身上,那折散進虛空的影子里,好似看到了圣族蘇生一般。無人能體會到這種斐然的震驚,只有在場親眼見證的眾人才懂。
“這就是神的感覺嗎?”
神光折散,卓一凡微微捏了捏掌心,臉上不住顫抖。是狂熱,是激動,亦是一種不敢置信。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實感,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他捏在掌心中。
誰都不敢相信,這樣一名在半個時辰前連神境都沒達到的人,轉眼之間就成了天神!成為位列當今世上至高的存在。
“達到頂點了……”石神感嘆,這個人族的造化太大,難以估量。他背棄輪回,將這樣一道視為自己的附屬,原本修羅神早早揚言要殺了他,然而卻在最后一刻改變了想法。并且己道完全渡給了他……這是一個可以改變神念的男人。
此時此際,藍染著實感慨萬千,調笑道:“成神的感覺如何?”
“比想象的容易,也比想象的艱難。”卓一凡搖搖頭,苦笑說。
光芒盡散,六道的瞳仁也合一,他從至高的天穹飄落而下,英明神武。
他并未立刻離去,而是徑直在原地消化這股新生的力量。
“嗡!”
一道奇異的光符亮起,出現在他額心。刻畫無盡平凡。身周。光暈道道,這是神能的精華,在體內隨同修羅血流動。這氣息龐大的駭人,如果有天神在這里一定會失色。因為便是天神也很少有人可以將神能精華顯露于體表,微微作光。只因太強大了……
“這……”
周圍眾人明白他用意后立然臉色一變,這小子竟想壓縮體內神能,令境界倒退。
這樣的用意很明顯,因為倘使成功。盡管境界上會有所倒退,但在日后他將具有更大的成長空間。不過若失敗,兇險也是自然的,不僅會失去這層神能,并將永遠止步。
周圍三大神緊盯少年魔王,這種瘋狂的舉止,他們曾不止一次的領教過。雖然擔心,不過知道就算介入阻止,以這魔王的性子也不會罷手。
何況如今,他已非從前那個少年魔王。他是真正的魔王!修羅魔王!修羅魔神!
華光驟縮,以一種不可見的度在體內游走。道道波紋擴散,在那里泛起漣漪。六道輪回,平凡終始,兩大道在體內碰撞,時而耀眼的驚人,時而平凡的無光。產生種種奇妙。
“平凡始終,平凡之道……”
三大神閉眼感知,震撼莫名,因為這的確是自古以來從未有過的道。渺小中蘊生璀璨。扎眼無比。
“成了。”
時間并未持續過久,卓一凡徐徐睜眼,全身華光都退了,看不出境界。如同凡人。他將天神的神能完全壓縮至真神的境地,光從境界上看,放眼神界之中簡直是滄海一粟。然而一旦開戰,也將無所匹及!
“接下來要去哪兒?”浩老頭問道。
“地域的邊荒地帶,我身死之前,林神帶我去的地方。那里有一個人。可以將我母親徹底醫治。”
盡管龍界非去不可,可母親始終是他的牽掛。因此卓一凡打算先將此事落實。如今他感知力驚人,即便卓母不在身邊,跨越了天魂、血獄兩重空間,神念一出,也能直接洞穿,立即查看情況。
“是誰?”三大神疑惑。卓母的傷勢太重了,白漣漪為狐族出身的醫者,能維持住生機已是不易。談何徹底醫治?
“我算算……”
石神閉眼掐指,仿佛可以看穿一切。他的人身不過五歲孩童的體型,卻有著說不出的老道。相當格格不入。
“是他!”很快,他瞪眼,一幅出人預料的神色。
“沒想到,他當年并未死去……用另一種身份重活了。”藍染與浩方也有些意外,雖然晚了一步,但也算到了。
不過若不是卓一凡提及這一遭,大概沒人可以推算到那個人的存在。
“現下九龍覆滅,短時間沒有危機,不如同去。既然那個人還活著,正好老夫有些事要過問清楚。”浩老頭道,他想去了解圣族隱跡的真相。既然是那個人,鐵定知道些線索。
“好,你們要小心。我先回天門,剛才收到九兇之血,正好帶回去為他們粹體。”藍染道,他一心牽掛幾個龍脈者,無法同去。
“我知道那小東西也在那里藏著,呵呵,正好去會會它。”對此行,石神表露出極大的興趣。因為《血獄錄》也在那里。
最后,四人兵分兩路。藍染直接回歸血獄天門,交代余下的事宜,整頓門風。而卓一凡、石神和浩老頭則是去地域密地的那處木屋里,尋覓當年的傳奇。
他四人離開天魂,借助血獄之門的力量,瞬息而已,便不見了。來時兇悍,去時匆匆,仿佛滅的并非什么太古世族,只是清掃了一些土雞瓦狗。
這一戰,諸神驚動,特別引起了洞天福宮之中那名傳說的注意。
不過縱使大戰結束,卓一凡幾人卻被并未放松警惕,依舊在戒備。如果真是傳說級的那種存在要動手,幾乎可以無視封閉的血獄禁法,直接闖進來攻打天門。
血陽西下,地域的盡頭那輪永遠的紅日帶著無比熟悉的血色,緩緩下沉。另一邊,浩大的血月浮起。
這一幕,仿佛是最初踏進血獄的那一刻。
唯一不同的是,當初那初出茅廬的孩子,已是一名獨當一面的修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