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七章了結心愿(上)
無盡神威,何其震撼,神芒所過勢不可擋。
很多人心中了然,其實早從這一刃鋒芒畢露起,洞天福宮已經大敗,沒有絲毫勝算。
浮汐接連施展禁法,早已虛弱不堪,冥衣冥月雖有不甘,但眼下亦是別無他法,只有撤走。
簡言之,這一役掀起了大波瀾,震動上界凡塵,九天十地。修羅魔帝,魔威無量,僅憑一己之力力戰四神,逼退福宮,成功守住了大秦皇統又全身而退。
十年庶出無人問,一戰成名天下知!
他,十代修羅魔帝!
他,當世魔瞳修羅,一戰成名!
卓一凡青衫飄舞,款步走過廢墟,這里原是皇族的宮殿,而今卻淪為滿地狼藉廢瓦。
四周大秦良將賢臣見狀,莫不嘆息。見到卓一凡走來,全都畢恭畢敬的退立一邊。雙膝伏地,齊聲道:“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聲四起,卓一凡卻是默然無應,可以看到,在背后有一個大土包,那是適才被他收割掉的人。那些福宮的使徒,背叛大秦的將士,以及方家上下所有的人!如今全都被掩埋在土包里。
這一世凡塵宿敵被滅,對他而言,心愿也是了了。
他的目光空靈,亦是有著別樣的深邃。抬眸觀天,一站過后的狼煙已散,大日陽光從千層云端上灑落照著他的臉,是那樣暖和。
“云開霧散,萬里無云,大秦江山萬里,必是一個好兆頭!”一個頭發胡子都白了的老文臣發出朗笑。
“戰休也,云開也,光亦落。萬物蘇生,終焉禁止,一切皆是新的開始……”卓一凡看著老文臣,這般道。
老文臣思量半晌,最終搖頭,道:“陛下……恕臣愚昧,不知此言何意……”
“我不是你們的陛下。雖然皇道大統在我之手,但我自認不是這塊料。大秦之皇,有比我更加合適的人選。”卓一凡看向他,含蓄的表露自己的意思。
畢竟他來這里最初的目的僅是了卻塵世家族仇恨,而非為成一朝之皇而來。他很清楚,倘使自己承了這一千年道統,對自己未來的修道之路將產生何等禁錮。
對許多人而言,千年皇統,這是大道。然對他而言,卻并非如此。大道小道,如何取舍,經過這幾年修行他要比許多人理解的更深。尤其對修道人,更需懂得取舍的道理。
“大秦重建之事,便交給你們了。新皇不日之后就會過來,帶著大秦的千年皇統,也帶著當世唯一凈土的希望……”卓一凡道。
這次洞天福宮大敗,而所謂的福宮大宮主也終究沒有現身。他很明晰,這并非對方懼怕了自己,而是自己還不夠強大,強到已經威脅福宮本身。
當然,這次雖保住大統,但并不意味著對方會就此善罷甘休。洞天福宮,這個古太古延續至今的頂尖,將是他下一個巨大的敵人。
“你想于神亂中保一方凈土……”石神暗中傳音道。
“我知道很難。”
卓一凡苦笑:“但守護這里,是我一生的宿命。亂世浮華,諸神角逐,至少還留有這片讓我安息的凈土……”
“唯一安寧的地方嗎……”石神自語,心中似有所往。
“道有所起,亦有所終。我雖不知我何時終焉,又何時休止,但至少我永遠看的到,道的起點……這片凈地,便是我的凡道,便是開始的地方……”卓一凡道。
而后,他抬手,指向虛空。只見那里符光閃爍,一座古老的門戶,伴隨血紅色的神柱從天而降……
周圍眾人悚然,無不驚駭,這竟是血獄之門?對方竟可任意呼之喚之?
“卓兄,你……”金烏也變色。
“我已受法旨,成為血獄之主。”卓一凡淡淡笑道。
他探出手,撫上門戶,依然是這熟悉的觸感……說來,這也是他第二次碰觸血獄之門,第一次還是少年懵懂,而這一次卻已是修為老成。
一個觸碰,短短瞬間,回憶如千絲萬縷般涌來,感慨萬分。
“陛下……你要去哪兒?”老文臣驚得說不出話。覺得這個少年人太強大了。如果由他繼承大秦皇統,復蘇大秦指日可待。
然而他雖一心挽留,卓一凡依然對皇位保持距離:“我去找我的徒弟,大秦的新皇……”而后,便隨金烏一同踏進血獄。
凡塵的心愿得以了結以后,他的思緒平靜了許多。仿佛回到了重生之后,修為盡失的那段日子。
人域,血樓。
這原是血獄之門所有信徒,最初的修煉之地。而今成了人域的紫禁城,由修羅門執掌。
血樓旁,一塊二十余米的金色巨碑,散播神能。上面龍飛鳳舞的刻著幾個金色大字――域皇,卓一凡之墓!
“當年域皇與龍戰神體者大戰!可謂殺出一代巨兇之風采!”
“域皇不朽!先誅殺神體,又力敵九龍山,何等風采,兇威無疆!”
幾個修者畢恭畢敬站在墓前獻禮,對當年一役津津樂道。
他們曾在當年見證,而今歲月流逝,匆匆十數年。但當年的所有觀戰者,從未忘卻那一戰帶來的沖擊與震撼。
他們相談甚歡,完全沒發現身后不知何時出現在這里的兩人。
“當年卓兄兇殘真是深入骨髓……”金烏在背后默默傾聽,暗暗發笑,回憶到許多。
“彼此彼此……”卓一凡搖頭苦笑,沒想到自己當年在這些人眼里竟是這種印象。
“你們是誰?!”
這時,那幾名修士回神,注意到背后多了兩道人影。猛然一驚。
“這是禁地,外人不得入內。”另一人旋即附和道。
他們驚異,因為皇墓四周都有把手甚至機關禁制。這兩人是如何做到不動聲色潛入這里的?
卓一凡笑笑:“我與李兄是舊友,算不得外人。只是這次造訪未先言明,他若見到我,一定知道我是誰。”
“李兄?”
這守墓的修士將卓一凡上下打量個透,明顯不信:“你可知,擅自與域皇稱兄道弟是何罪過?至少牢獄之災不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