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
休息片刻，卓一凡重新掐訣，凝聚天地靈氣。這已是他第七輪施展五帝魔皇之法，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已經達到所能夠承受的極限。如果再強行運轉一輪，體內經脈會承受不住壓迫爆裂開來。
這種滋味生不如死，卓一凡可不想嘗試。自己好不容易重生，如果在運功的時候死去，對于他近古第一兇的名號而言，簡直是一種諷刺。
斂氣！解印！收功！
第七輪凝聚靈氣，依然以失敗而告終。
此時，天邊黎明已至，點點光輝沖散了夜幕的黑暗。
卓一凡疲倦的睜開眼，面朝東方吐出一口濁氣。因為整晚強行運轉心法和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他的境界已經沖先天靈境大圓滿，退到了中期。
“我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沒想到還是這么在意。也許，這才是我的內心，我真正想走的道。”卓一凡看著窗外漸亮的天空，自嘲般說道。
想前世，他一身修為，羨煞了多少旁人？他在精神空間不出，安靜的等候了十一年，獨自承受黑暗中的寂寥，就是為了能夠磨練自己的心性。
可到頭來，面對安逸的生活與絕對的實力的那一刻，本以為可以輕易取舍的他，竟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后者。
絕對的實力。
細細想來，這似乎是自己從小以來一直追求的東西。
饒是世事變遷，物是人非，這一點從未改變過。盡管以為自己可以放下了。但事實卻證明。依然難以割舍。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寒風掃來，卓一凡突然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玄村照不到太陽，初盛還是有些冷的。卓一凡心中如是想，緊接著大笑起來。自己竟然感受到了冷？這種感覺，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
突然，他竟有種重生后從未感受到的古怪之感。
卓一凡發現，自己困了。
甚至連打坐吐納都沒辦法提神。回想在前世的每日每夜，他幾乎無時不刻不在運轉靈力。用盡一切時間修行，努力提升修為。稍有不慎，就有被這個世界所排擠，身敗名裂。
緩緩地，卓一凡合上眼皮，發現自己真的倦了。厭倦了那種時刻將頭顱懸在刀尖上的生活。
他不記得自己上一次睡覺，是什么時候了。然而，這些都無關緊要了……
現下，他不想修行了，甚至連打坐都懶得打。只想仰躺而下。做一場春秋大夢。
很快，鼾聲漸起。
入夢的那一刻。卓一凡發現前世生活中的殘缺，終在此刻，功德圓滿。
這一夢，先是虛無，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在這世界中，他感覺自己像是一粒塵埃，不斷的飄流。
也不知沉睡了多久，當他恢復知覺的那一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立在那座神秘的山谷里。
他記得，當初就是那個古怪的老頭，在這里救了他。
“進來。”那座木屋里，傳出聲音。
是在叫我？卓一凡聽的一怔，掃了那木屋一眼，推門走了進去。
完全遺忘了自己在夢境中的事實。
“前輩。”一進門，卓一凡便是恭敬的呼了一聲。只見那老頭懶洋洋的坐在太師椅上，擺弄著一盆五色花，似乎是一種太古靈藥。
老頭至始至終沒看卓一凡一眼，專心的照料五色靈花，良久以后才開口道：“還算是有點悟性。能進到這里，倒也沒讓老夫失望。”
這句話，總算點醒了卓一凡。
原來，這已經不是夢了。此刻他已靈魂出竅，進入了這老頭的精神空間。
對于這老頭，卓一凡始終好奇：“前輩找小子，有何指教？”
聞言，老頭捋了把胡須，終于抬眼看向卓一凡，古怪的笑了起來：“在那一域待了才幾天，性格變了不少，做事也變得圓滑起來了。老夫還以為，你會把老夫打一頓，問出自己想要的問題。”
打一頓？卓一凡不禁汗顏，自己在這老頭眼里，便是這樣一個兇強俠氣的形象嗎？就是真動手，能打的過？
這老頭看上去雖然只是一介凡人，但卓一凡知道對方修為深不可測，甚至遠在林神之上。恐怕與那五行山下的老頭，是同一時期的強者。至于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前輩，我所在的那一域，是怎樣的世界？”卓一凡恭敬作揖，發問道。
老頭隨手一招，將窗邊的水壺招來，替五色靈花澆了些水，而后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天域。”
“什么？天域？！”
卓一凡眉頭緊皺不舒。他感覺這其中透著一股蹊蹺。
他萬萬沒料到，那片凡人遍地，甚至連先天靈境的修士都能叫做仙人的平凡之地，居然就是血獄五大域中的天域？
在他印象中，天域應該比地域要更危險才對，沒想到竟是如此平凡？
一瞬間，他心中有了很多疑惑。
他打聽過一些事，天域中只有北堂和南郡兩國，最強的人似乎只是三玄的修為，而且連極道都不夠。那以往進入天域的修士，都去哪兒了？傳言中放棄地域勢力，挺進天域的至尊天教五行門，去哪兒了？
“這一域有很多古怪，說不清道不明的。你能進入這一域，也是你的造化。”老頭拔去一顆雜草，回憶道：“老夫記得百年之前，似乎有一個叫五什么門的小勢力，整族挺進天域，結果除去那一教的門主，其他人都被趕出血獄了。”
見到卓一凡一頭霧水，老頭聳了聳肩，繼續自顧自道：“這是篩選，只有被選中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天域，繼續游戲。不然就只有出局了。”
“被選中與否，與血神是否有關？”卓一凡道。
老頭眼神含笑，用一種“你自己猜”的目光看向卓一凡，說道：“你對自己境界倒退，難道就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請前輩指教！”卓一凡聞言，當即目光一亮。
“我送你件東西，你自己去感悟吧。這是你命中注定的一關，若是你連這一關都過不了，就當老夫當初看錯了人，白花這么大力氣救你了。”老頭抬手，一抹青霞甩袖而出，化作一個光團，被卓一凡捏在手里。
那是一個龜殼，卓一凡目光掃過，當即一震。只見上面刻著四字，竟然是“萬物天衍”!
“前輩……這是……”
“這是你的鑰匙……等你悟到了，再來找我。”老頭淡然說道。旋即輕輕拂袖，將他推出了精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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