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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鄉長,您來了!到家喝點水吧!”一個看上去有七十多歲的老漢,笑呵呵的朝程杰民打招呼道。
這老漢是羅家的一個長輩,程杰民知道羅三斤叫他伯,他也笑著道:“大爺,我不渴。我先去找三斤說點事,回頭到您家里吃窩窩,蘸點辣椒醬,那比神仙吃得還好呢!”
程杰民說的這種窩窩,是一種地地道道的農家小吃。
“好,那感情好哩!”那老漢聽到程杰民答應到他家里去,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的燦爛。
“程鄉長,俺家今天燉了一只山雞,你到俺家里吃飯吧?”一個四十多歲的年婦女,也向程杰民發出邀請。
對于這位大姐,程杰民雖然并不認為人家會對自己有什么想法,但是那種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卻是讓程鄉長有點受不了,哈哈笑了兩聲,說了句謝謝嫂美意,就蹬起自行車逃也似的離開了。
對于羅三斤的家,程杰民很熟悉,不過他并不準備去羅三斤家里,羅三斤這家伙現在一準在榨油廠。隨著來榨油廠提貨的人越來越多,羅三斤干脆搬到榨油廠里去住了。
“程鄉長!”就在程杰民想著將榨油廠擴大的事情,一個人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程杰民抬頭一看,就見陳二軍穿著一個黑色的夾克,正站在他旁邊。
對于陳二軍這個陳姓的負責人,程杰民自然不會怠慢。他將車一停笑著道:“是二軍哥啊,今天咋沒下地啊?”
陳二軍嘿嘿一笑,遞給程杰民一根煙道:“知道程鄉長你今天過來,我專門等您呢!”
等自己,程杰民本來以為是巧遇,卻沒想到竟然是專門堵自己。雖然陳二軍并沒有上過幾天學,但是能夠領著陳姓的族人在村里面和羅三斤這個村長斗得不亦樂乎,他手上自然也是有點本事的。
程杰民接過陳二軍的煙點上道:“二軍哥有啥事情,咱們好好嘮一嘮!”
“這里哪是說話的地方,走。去我家里。”陳二軍說話之間。拉著程杰民的車把就往他家的方向走。
雖然有心和羅三斤商量榨油廠的事情,但是陳二軍也是一個不能忽視的存在,程杰民掂量了一下,就笑著道:“好。咱們去你家里說。”
東柯寨也就那么大。程杰民道陳二軍的家里只用了三分鐘。一進家門。陳二軍就大聲的喊道:“孩他娘,快弄點水,程鄉長來了。”
陳二軍他媳婦程杰民見過。因此,在女人端著茶壺走出來的時候,程杰民給女人打了一個招呼,女人用圍裙擦了擦手道:“程鄉長您先喝著水,飯一會就好。”
飯,程鄉長看了一下手表,這時間也就是點多一點,自己剛吃的早飯還沒消耗完,這怎么又開始吃飯了。就在他準備說不用的時候,女人已經離開了。
陳二軍幫著程杰民將水倒上,這才笑道:“程鄉長,您來到俺村之后,俺還沒有跟你痛痛快快的喝過酒,今天好不容易把你盼來了,咱可得好好聊聊!”
這都到你家里啦,我還能說啥。程杰民知道越是村里面,人的性越是耿直,他這話已經說出來了,回絕的話就是得罪人。雖然程杰民不怕得罪人,老鄉長的面他都可以不給,更何況是陳二軍。
但是程杰民有原則,那就是不能無緣無故的得罪人。該得罪的,那沒什么好說的;而能不得罪的,他就絕對不會去得罪。畢竟團結才是最大的力量。
陳二軍的老婆整菜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就在程杰民將一杯茶喝下去,四個涼菜已經端了上來。一個剁辣椒炒雞胗、一個麻婆茄、一個卷心菜炒粉絲、一盤豬頭肉,色香味俱全,葷素搭配也十分適宜,一般人家里絕對不會準備這些東西。看來陳二軍是早有預謀了。
不管陳二軍的預謀是什么,現在這時候,程杰民只能是見招拆招,在陳二軍將一瓶包裝精美的東湖糧液打開之后,兩個人就正式開始喝酒。
“程鄉長,老輩人說十年修得同船渡,您一個大干部能夠來到俺們東柯寨村,那真不容易,別的我也不說了,敬您一杯。”陳二軍用一兩的杯分別給自己和程杰民倒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道。
這個同船渡不是用在這里的大哥,程鄉長對于陳二軍亂用單詞予以了一定的腹誹之后,還是端起酒杯道:“來,干杯!”
所謂見面三杯酒,這個在倉流縣這邊很流行,在一起共同喝了三杯之后,陳二軍突然將自己喝水的杯端起來,直接將杯里的水給倒掉。
這是要干什么?
不等程杰民反應過來,陳二軍已經拿起酒瓶將那水杯咕咕嘟嘟的倒滿了。
“程鄉長,您來的時候,我想了不少話,可是現在坐在一起,又覺得說了沒意思。我姓陳的有眼不識金鑲玉,把您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這杯酒,我老陳給您道歉了!”說話間,陳二軍端起杯就往自己的嘴里倒。
這喝水的杯,足足有半斤的酒,一下喝下去,那可不是玩的。程杰民看到這種情況,自然不能將陳二軍將杯里的酒喝下去,他伸手就去奪陳二軍的杯:“二軍哥,你這是干啥,咱們之間又沒有啥解不開的疙瘩,有什么事情不能慢慢說?”
可是酒杯本來就拿在陳二軍的手,他根本就不好奪,更何況陳二軍也是一個有力的壯漢,所以等程杰民將杯奪到手里面的時候,杯里面已經只剩下一個酒根兒。
“咳咳”陳二軍雖然喝過不少的酒,但是這么急的酒喝下去可不是玩的。只是瞬間的功夫。陳二軍的臉就變得通紅。
“你這是干啥,咱們之間又沒有外人。”程杰民將杯放下,沉聲的朝著陳二軍道:“你這樣搞,我怎么覺得我像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呢。”
陳二軍快速夾起兩塊豬頭肉塞進嘴里,嚼了兩下就咽了下去道:“程鄉長,您自然不是一個沒有胸懷的人,可是我陳二軍卻忘不了,我不給您將這個歉道了,我心里不安生啊!”
“好了,別的不說啦。咱們先吃菜。”程杰民幫著陳二軍找了個杯倒了杯水。輕聲的說道。
陳二軍接過杯喝了點水,但是他的臉卻變得更加的發紅,這才十幾分鐘的時間,他加起來喝點酒就七八兩。而且還是急酒。酒量一般的人。此時都已經找床睡去啦。
“程鄉長,我這次請您來,除了給您道歉之外。就是請您給我們老陳家的人指點一條明路。”陳二軍目視著程杰民,聲音低沉的道:“這幾天,看著那紅紅火火的榨油廠,說實話我心里特別的難受。”
“程鄉長,你要是說我嫉妒什么的,我沒有任何的意見,不過我心最多的卻是愧疚。那個為了榨油廠的事情,您當時找到我家里來,我是自己有眼無珠怪不得別人,是我沒有把握好機會。”
說到這里,陳二軍端起酒杯大口的喝了一口酒,接著道:“可是我覺得內疚,其實在您說榨油廠的事情時,我有幾個同族的兄弟他們是動了心,當時他們找我商量這件事情,我給他們的意見時不能入股。”
“我給他們說了,您這廠行不了,以前的老榨油廠就倒閉了,您這新的榨油廠怎么能行?我這幾個同族的兄弟因為聽了我的話,都沒有投資入股。”
陳二軍的臉越加的紅了起來,也不知道是酒勁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他拍了拍桌道:“隨著榨油廠的成功,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們,雖然他們也沒有說我什么,但是我心里像明鏡似的,那眼神都能把我滅了啊!”
“所以程鄉長,我這次除了給您道歉,更想請您幫著我們姓陳的指一條路。”
程杰民看著陳二軍激動的神情,心除了那句直至如今何必當初之外,他腦里其他念頭也開始閃爍。
而就在他沉吟的時候,一直關注著他動作的陳二軍,突然從椅上站起來,一下跪倒在了程杰民的身前道:“程鄉長,我知道空口白牙的話沒有什么力道,但是請您看我陳二軍以后的表現,要是我有什么不聽您說的,我就是不是爹娘養的!”
“二軍哥,你這是干啥,這不是打我的臉嗎?快點站起來!”程杰民一把站起來,就要將陳二軍給扶起來。
可是陳二軍的手拉著桌,就是不站起來。程杰民看到這種情況,當下就到:“二軍哥你要是相信我,那就給我站起來,咱們也沒有什么外人,你要是再給我來這一套,那就是把我純粹當外人看啦!”
程杰民這句話很管用,陳二軍一下從地上站起來道:“程鄉長,您是答應了?”
“我能不答應嗎!”程杰民拍了一下陳二軍的肩膀,大聲的道:“不過以后,絕對不能再給我來這一套,知道嗎?”
“好嘞!”陳二軍答應一聲,就從自己身后又拿出一瓶酒道:“程鄉長,不,我攀高一下,叫你一聲杰民老弟,咱們接著喝!”
看著醉眼朦朧的陳二軍,程杰民一陣頭大,都這種時候啦,他還要喝!
羅三斤指著前面的一片空地,有點眉飛色舞的朝著程杰民道:“杰民,這片地勢開闊,而且還臨著路,要是將榨油廠建在這里,我覺得挺好不過!”
程杰民一直打量著這一片足足有二十多畝的地,這片位置是不錯,離村不遠,又臨著村里到鄉里的機耕道,不過有一點程杰民并不滿意,那就是面積太小。
在程杰民的設想,已經成為了品牌的兮花食用油廠應該建設一個現代化的廠區,而不是為了節約成本建設一個小廠區,這樣不但顯示不出來兮花食用油廠的實力,更會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兮花食用油廠的擴張。
“那邊地勢更加的開闊。”程杰民說話之間,朝著羅三斤背對的位置指了指,沉聲的說道。
羅三斤看著程杰民指的位置,臉抽搐了瞬間,這才道:“杰民,你不會不知道,那片林地是陳家的莊基吧?”
“陳家的莊基又怎么啦?”程杰民明白羅三斤話語之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故作不知的朝著羅三斤問道。
羅三斤的神情變換之間,直接道:“杰民,陳二軍那小今天拉著你去他家里喝酒,是不是給你灌了什么藥,我給你說,他們老陳家沒有什么好東西,特別是陳二軍那小,更是蔫壞。過年的時候,咱們籌備廠的時候他怎么不加入,現在看到廠掙錢啦,就眼紅了,哼!”
程杰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羅三斤。在程杰民的目光下,羅三斤開始還跟著程杰民對視,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羅三斤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對于自己收回目光這一點,羅三斤心有點不舒服,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恨自己,為什么不敢和程杰民的目光對視,明明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是占著理的。
這榨油廠的成功,自己付出了多少,憑什么讓姓陳的加入,憑什么讓他們享受自己的成果。
這些話,自己可以義正言辭,堂堂正正的和程杰民說,為啥現在這事情反而好似自己理虧一樣?
就在羅三斤對自己的軟弱有點氣鼓鼓的時候,程杰民沉聲的道:“三斤,咱們榨油廠的銷量是上去了,接下來應該是咱們榨油廠飛速發展的時期。在這個時期,你說咱們的榨油廠除了需要人力之外,還需要什么?”
“需要錢!”羅三斤這些天已經被錢折騰的頭昏腦漲,所以在聽到程杰民的問題之后,毫不猶豫的說道。
程杰民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們的生產遠遠趕不上銷售,現在正是我們大力鋪貨的時候,我們需要更多的資金,更多的人力。既然我們需要,而陳家又有和我們合作的想法,為什么不能讓他們加入?”
“更何況在這片地域,我們要想沉下心來搞生產,少了陳家的支持不行。”
程杰民這句話,讓羅三斤有些氣急敗壞,一下蹦了起來:“不行?怎么不行!我就不信他姓陳的敢跟咱們使壞,誰他娘的敢動動,老讓他白刀進去,紅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