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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生逢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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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醫生的夫人排行第二,娘家姓耿,恰好裴醫生也是排行第二,所以未成親時,人人已經喜歡稱呼她為二娘。

  耿家也是杭州世代行醫世家,與裴家乃通家之好,二娘在家做女兒的時節,正值元末的動蕩時期,好在很長一段時間,杭州的環境相對安穩,城內駐守著三四萬精兵。

  二娘生來體態端正,容貌娟秀,風姿綽約,并且聰慧異常,雖然家中不讓她讀一句書,不識一個字,因老天賜于的聰明,不管什么難事,她都能找到讓人意想不到的妙法解決。

  當然,這些妙法有時顯得古怪刁鉆,人們都笑她無謂,無謂的意思是你的法子毫無價值,沒有意義。然而,人們過后思之,又不得不承認二娘天馬行空的想法,蘊藏著不簡單的道理。

  比如小時候,鄰居在河邊釣魚,把魚鉤含在嘴里干其他的事,過來了個人,就這么與人說話,不知不覺把釣鉤吞進了肚子里。

  魚鉤卡在喉嚨附近,魚線在手中,問題是要扯出來的話,怕鉤住了血肉;要咽下去的話,又怕刺壞了肚腸,忙去找醫生救命,幾個大夫都說醫書上沒載這一款,不會醫。

  鄰居急了,跑到了耿家,二娘他爹出診不在家。二娘就對兄長說道:“我有個法兒,你去試試,幫人家取出來。”

  兄長素來曉得二妹鬼主意多,聽完了,便出來說道:“把舊珠燈拿一盞來。”

  珠燈找來了,將燈拆開,里面都是些糯米珠。一粒一粒的穿在魚線上,往喉嚨里推下去,推到推不下去的時候,知道碰到魚鉤了,然后一只手往里面擠壓珠子。一只手往外面抽線。

  那時候的魚鉤不硬,用力一抽,鉤就被扯直了,從珠眼中拽出來,皮肉不損,左鄰右舍無不佩服二娘的好計。

  嫁到裴家做了媳婦。有個妯娌從衣柜上拿箱子下來找衣服,取了衣服,依舊要把箱籠放上去,不想衣柜太高了,箱子也太重。使勁一舉,手骨兜住了肩骨,箱子是放上去了,兩只手還依然朝著天,竟放不下來了,稍微動一動,疼得要死。

  那丈夫急得沒了主意,二娘的公公不方便動手。很是為難。

  丈夫跑來對二娘說道:“二娘子,你是極聰明的,快替我想個主意。”

  二娘想了想。說道:“要手放下來不難,只要把衣服脫去,教人揉一揉就好了。只是得幾個男人在她身邊,借他們的陽氣蒸一蒸,筋脈才能復原,就怕嫂子害羞不肯。”

  公公聽見了。罵道:“簡直荒唐透頂。”

  那丈夫卻說道:“只要把人治好,也顧不得了。”

  他還真跑去把叔伯兄弟都請來。在他媳婦的周圍站著,把上身的衣服脫得精光。那年頭喂奶一般不避著人,再來為了治病也沒法子,把個媳婦羞得面滿通紅,丈夫使勁給揉了一會,沒好。

  二娘在屋里說道:“四肢是連通的,單單揉手骨也沒用,須把下身也脫了,再揉一揉腿骨,包你就好。”

  公公和裴醫生也在屋里,公公氣得罵道:“這要命的媳婦啊,八成是她妯娌間起了齷蹉,借機報復,趕緊叫她住手。”

  那丈夫則很信服二娘,性子也有點憨直,二話不說就要把媳婦的裙子脫了,剛解到腰帶,媳婦大叫一聲:“使不得。”拼命掙脫,不知不覺兩只手朝下,緊緊抓著自己的褲腰。

  二娘走出來笑道:“恭喜嫂子好了,不用脫裙子了。”

  “你這死丫頭,我不領你的情。”嫂子又驚又喜,抱著胸就跑,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原來起先什么借陽氣的手段,都是在哄他夫婦呢,二娘料到嫂子在人前不肯脫光,自然要不顧疼痛的掙扎,一掙之間,手就下來了,這叫做“醫者意也”。

  親戚們聽完解釋后,都大笑:“妙計,妙計!”連公公也很佩服兒媳婦的靈活機變,從此人人都管二娘叫做女陳平,但凡村里有什么疑難之事,都來找她問計。

  裴醫生更佩服自己媳婦,娶了這樣伶俐有趣的老婆,上輩子的福氣也!

  夫妻二人十分恩愛,雖然元蒙無道,家族一貧如洗,但二娘總能想辦法無米之炊,一家人湊合著在亂世活了下來。

  公公婆婆故世后,杭州附近漸漸也不安生了,蒙古人跑的沒了影,各方豪強你方唱罷我登場,今天來了一股流賊,明天殺來一伙水寇,東蹂西躪,殺紅了眼,可憐杭州一直不是朱元璋的地盤,亂世中沒有絲毫正義可言。

  流賊遇到了男人就殺,女人則要奸淫,生得丑的,完事了也就甩下了,略有些姿色的,自然要脅迫帶走。

  聽說賊兵近在眼前,一時間村子里風聲鶴唳,人心惶惶,各家婦女都來向二娘問計。

  二娘愁眉不展的道:“這是千百年來的漢人大劫,豈是我能謀算逃脫的?”

  婦女們頓時嚎啕痛哭,回家和丈夫永訣,有尋一把小刀的,也有買砒霜的,帶在身上一旦賊人殺來了,立刻自盡,省的被玷污了清白之身。

  裴醫生嘆息著對二娘說道:“到時咱們一起自殺,做一對同命鴛鴦。”

  二娘說道:“事到如今,說什么也沒用了。我若是被擄走,決不會忍辱偷生,可也決不會輕易尋死。你素來知道我還有些主意,或許會想辦法保得清白逃回來,只要有一線生機,我一定要回來與你團聚,所以賊人來了,你不能露面,切不過顧著我,丟了性命,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

  裴醫生仰天長嘆,就見妻子抹了下眼淚,走到床邊摸出來些銅錢,叫他去拿些巴豆。

  裴醫生說道:“要它何用?”

  “你別管。我自有用處。”二娘說道。

  裴醫生只好走出門,就見親戚鄰居都站在外面,攔住他問道:“二娘子可有了主意?”

  裴醫生苦笑著把妻子的話復述一遍,人人都猜不出她的用意,二娘走出來說道:“都別問了。你們快去地窖,連夜把地方挖大一些,到時都躲在里面。”

  二娘知道救不了全村人,而且四面八方都有流賊,當此時也只能顧著自家人了。

  當晚二娘讓全家人躲在地窖里,她一個人把巴豆的殼敲碎。把果肉縫在衣帶里,又做了些準備,然后梳頭抹粉,艷妝以待。

  當晚,流賊的前鋒到了。村子里哭喊聲四起。一群人沖進了裴家,見到了漂亮的二娘,你扯我拽的爭搶起來。

  這時走進來位將領,相貌堂堂還不到三十歲,手下們見到上司停了手。

  二娘知道他是個頭目,哭道:“大人,求你收我做個婢妾吧。”

  將領驚訝的道:“我抓過不少女人了,不曾見你這般姿色的。你若肯隨我,我就和你結為夫妻。”

  “奴家愿意。”二娘一笑如百花盛開,說道:“這里是我家。爹娘都死了,兄長也丟下我跑了,只求你不要燒了,好歹留給我家里人吧。”

  “這容易。”將領大手一揮,吩咐道:“不要動這里。”

  當下二娘神色復雜的看了眼周圍,希望全家人能平安吧。決然隨著他走出了家門。

  將領邊走邊苦惱的道:“后面還有比我大的上司,見你長得如此標致。他們誰不搶奪?哪里能輪到我。”

  二娘忙道:“不妨,我把頭發弄亂。臉上抹些煤灰,扮作個丑婦就好了。”

  將領摟著她笑道:“初見就對我這么有情,等咱倆做了夫妻,還不知怎么疼我呢。”

  等到了流賊的大營,大頭領命查點抓來的各營婦女,不下三五百人,披頭散發的二娘果然掩飾過去。

  那將領就是個賊頭而已,一群只知道打家劫舍的流民,實在不配稱之為起義軍。

  賊頭放下心來,將二娘鎖在一間空房,又帶著人繼續搶劫,回來領著四五個捆住手腳,衣衫被扯得暴露的婦女,見了二娘都哭了,全是村里的鄉親。

  賊頭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對二娘說道:“這是給你搶來的丫鬟仆婦,今后交給你管著。”

  一些士兵要抱著婦女睡覺,二娘正色說道:“既然是我的人,就不能白白讓人給糟蹋了,不然不是死就是跟了哪個男人,我叫誰服侍老爺呢?”

  “你說得對。”賊頭對手下說道:“搶來那么多娘們,都滾,別來惦記老子的人。”

  當晚叫婦女煮飯燒湯,伺候賊頭和二娘吃了晚飯,梳洗完畢,二娘歡歡喜喜的脫了衣服,先上床躺著了。

  賊頭見二娘那雪白的肌膚,兩眼冒光,迫不及待的脫去甲胄,撲上去就要行房,誰知用力一頂,頂到了一塊破布。

  賊頭問道:“這是什么鬼東西?”

  二娘從容說道:“不瞞你說,奴家今日恰好到了經期,月水來了。”

  賊頭不信,一把扯去了破布條,果然一股子血腥氣。

  二娘輕聲說道:“婦人帶經行房,定會生病。你若不把我當妻子,我也不敢阻止,隨你如意;你若憐惜我,將來我還要給你生兒育女,求你等我兩夜,況且眼前的女人多,何必非要用我的性命來取樂?”

  “你說得對。”賊頭坐起來,“我找她們睡去。”

  二娘隨即摟住了他,說道:“奴家見你這等英明神武,愛得不得了,只可嘆我身子不爽利,不然非與你同效于飛不可。”

  賊頭被二娘幾句溫柔肉麻的話,弄得整個人都酥了,走出來叫醒睡在地上的女人們,叫她們脫了衣服,使出渾身解數一個個交鋒。一來把婦女當做了二娘,發泄他的欲望,二來也叫里面的二娘聽見,知道他床榻上的本事一樣高強。

  二娘呢,也不替鄉親感到難過,想守著貞潔的早就自盡了,被抓來自然都抱著茍且偷生的想法。何況相比被無數男人凌辱,只被一個男人強迫,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人逢亂世,身為女人還能怎么辦?就連二娘自己還不是把衣服脫光了,任憑賊頭盡情撫摸?這時候躲著的男人卻事后嫌棄妻子,其人品那就比狗都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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