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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馬加拉的老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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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月底的明媚日子里,李必達六個軍團,伴隨著船隊的護送,分別在西班牙的馬拉加城,和埃布羅灣的另外個頂端卡迪亞利斯城上岸登陸,分為了左右兩路,右路為李必達親自統帥的“李烏斯軍團”,與杜松維耶帶領的部分“努馬王軍團”,及由薩丁尼亞子弟組成的第六軍團,目標是直抵拜拜提斯河與瓜達幾維河間的要塞烏爾紹;一路則是委任卡勒努斯統御的十二、十三和十五軍團,目標是進抵薩博的故鄉意大利伽城,并越過瓜達幾維河,從側翼威脅科爾杜巴城。

  接著,讓上岸的李必達意料不到的是,西班牙南部最大的港口馬拉加城,居然對他敢閉門自守起來。

  下面的情景非常熟悉,那就是昔蘭尼新艦隊率先封鎖了馬加拉的港口,而后李烏斯軍團的步兵豎起了圍城的鹿角木柵,便開始挖掘壕溝起來。

  “叫這座愚昧城市的長老代表,前來見我。”主帥營帳里的李必達如此吩咐說。

  很快,十五名城市代表,就舉著橄欖枝悉數匍伏在了李必達的面前,“為什么對共和國的代表與軍隊采取對抗的態度?”李必達厲聲斥責說。

  幾名代表在得到大祭司武裝扈從的許可后,才驚恐不安地抬起頭,對著李必達申辯說。“因為我們害怕遭逢和當年內戰一樣的下場。我們為避難至此的克拉蘇提供庇護。提供軍糧與金錢,但是當克拉蘇招募了一支隊伍回去參加蘇拉軍隊前,卻率先洗劫了我方的城市,所以長老會才下達了命令,身為自由都市的馬加拉,此后堅決不卷入此后共和國內戰里的任何一方。”

  “原來庇主的伊伯利亞戰史所言非虛,馬略與秦納攻占羅馬城后,頒布公敵宣告。克拉蘇的父親與兄弟都死在浩劫里,他本人逃往了西班牙,被他父親位于馬加拉城的一門克里恩富有門客藏匿在了海邊的某處山洞里。”李必達在心中默念著,而后他想了想,便轉對馬加拉的代表命令說,“即刻打開城門,不允許隨意設防,我倒是可以保證軍隊駐屯在城外,不干擾洗劫城市,也免除對城市的征收。但是你們要提供十名人質給我。并且擔當我的向導。另外,告訴我。當年克拉蘇藏匿的山洞在哪里?”

  按照約定,馬加拉城在半信半疑但又無奈的心境下洞開了城門,李必達果然信守了承諾,他只是要這座城市給自己的艦隊提供港口停泊,接著大祭司便饒有興趣地帶著少量的衛隊兵士,騎著馬漫步到了城郊一處瀕海的莊園里。

  這座莊園看起來荒蕪很久了,籬笆已經坍塌,里面雜草和野花密布,樓宇、倉庫年久失修,當李必達晃悠著騎馬進入其間時,就看到靠著池塘還有處簡樸的小屋,一位大約六十歲上下的老嫗,靠在滿是陶罐的門廊前,正擺弄著紡機。

  李必達見狀躍下了馬背,走到了那老嫗的面前,對方抬起了滿臉的皺紋,斑白的發髻,她身上裹著簡樸而潔凈的毯子,不過李必達依稀可以辨別出來,這老嫗年輕的時候容貌必然不差。

  “尊敬的貴人,我是維比烏斯的女奴,主人委派我留守這個莊園。”老嫗忙起身致敬,就被李必達輕輕扶住,隨后大祭司請求她坐下,“關于過去時代的風貌,你就是最佳的見證人了。”

  “是的,您如果有任何想問的,盡管問好了......維比烏斯主人在我年輕的時候曾教授過我一些希臘文的讀寫。”那老嫗倒是落落大方,看來絲毫不怯場,說著那老嫗往里面喊了幾句,里面慢慢走出了個身材苗條、皮膚微黑的年輕美人,“這是我的孫女兒,我們都沒有什么正經名字,都隨主人的名諱,你可以叫我老維利婭,叫她小維利婭便可以。喂,小維利婭,給這位貴人老爺弄點蜂蜜酒來。”

  小維利婭漲紅著臉,低低地嗯了下,后脖子上的灰色小發辮一甩甩,她的胸和發育得都很好,跑動起來搖晃有致,就像個林間的小灰背鵠,活潑可又充滿了可親的鄉土氣息,不久她就捧著個小小的陶罐出來,跪到在李必達的面前,替他斟著蜂蜜酒,眼神低垂,既羞澀又帶著討好的表情,讓大祭司很是歡喜,于是便塞給了她幾枚小銀幣,“這個莊園已敗落很久了吧?你的主人維比烏斯呢?”

  “三十年前他就離開這里了,帶著我的妹妹,和我妹妹的孩子。”老維利婭吱吱呀呀地搖著紡機,好像陷于了遙遠的回憶,“而后主人就把這個莊園留下,給了我和我丈夫一所房屋,并且許諾給予我后代自由人的權利,就是這樣,我在這里渡過余生,直到您的到來,看看您的打扮,您的裝束和您的氣度,還有這么多膚色各異的神氣的扈從,您可是來到這個莊園的第二個大人物。”

  說話間,李必達啜了口蜂蜜酒,味道十分醇厚,絕不是鄉間普通村氓隨手釀造出來的,這個季節的陽光明媚得出奇,樹林與池塘也碧綠得可,讓大祭司不由得有些飄飄然的感覺,他微微半躺在小維利婭搬出的粗木躺椅上,聽著鳥兒時不時的鳴叫,刮過頭頂的微風呢喃,和遠方海浪聲,居然有些眼皮打架的感覺,一會兒小維利婭又從屋子里轉出,神奇地托著個木盤子,上面是切碎的甜洋蔥片,還有一小罐葡萄酒,李必達吃喝了幾口,整個身心到毛孔都熨帖到舒坦無比,而后他就懶洋洋地詢問老嫗,“第一個大人物,應該就是克拉蘇,是不是。”

  那老嫗忽然顯出種興高采烈的神情,像是得意,也像是自得,她點點頭,“四十年前,他從遠方逃到馬加拉主人的莊園里來,我和我妹妹陪伴了他整整八個月的時光。”

  接著她看到李必達用質疑的眼神,看著還跪在躺椅前的孫女兒,便哈哈笑起來,說“貴人啊,不要這樣,這女孩子可是我和丈夫的骨血,并非是克拉蘇的。”

  “那你妹妹呢,你說維比烏斯帶她很久前就離開了這里,或者說你的主人維比烏斯,他后來去了哪?”李必達心中的好奇越來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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