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寧倩雨找到他,特意說讓他勸勸寧倩夕不要做傻事,見到之后覺得寧倩夕很正常,便沒著急詢問。
現在來到紅鸞殿,寧倩雨要休息,出于一個朋友的關系,便要問問。
寧倩夕聽肖丞說傻事,不由愣了愣,原來肖丞和她妹妹寧倩雨還見過面了。
“倩雨她說話不著調,師兄別聽她信口胡說,她所說的傻事,其實是太上的事情。我打算等達到元嬰之后便太上,她認為是傻事!”寧倩夕輕柔一笑,和聲解釋道。
“太上?”肖丞愣了愣,太上那是什么,是來自荒古的無上仙經,這名頭極大,簡直如雷貫耳。
忘記一切之情,達到無情之境,無為,無不為,無所不為,以無情化大愛,雖對自己是無情,但對蒼生則是大愛。這是太上的總綱。
聽上去似乎悲天憫人,似乎是以解救天下蒼生為己任,但實際上這只是一種為自己貼金的說法,太上只是一種追求仙道的仙經,并無心系蒼生可言。
太上來自荒古時代,據傳是天道圣人元始天尊所開辟的法門。
毫無疑問,這太上是冠絕古今的曠世仙經,甚至能達到仙道至高圣人境。
可一旦入道太上,便會忘記所有的感情,說明白點,這個仙經,修者就會完全變成無yù無求為了而的白癡機器人。
此前和寧倩夕相談,因為天玄女,也提到過太上,但天玄女本就是傳說中的人物,傳說中的人物傳說中的荒古曠世仙經,并不會感覺突兀。
現在聽到寧倩夕說要修行太上,才感覺到驚訝。若不是他得到了九玄仙經的傳承,他恐怕比現在更驚駭。
九玄仙經其實比震古爍今的太上仙經還要高深許多,從開創的人來說,九玄仙經是九玄始祖開創的,九玄始祖是荒古以來第一圣人,其成圣人道還要早于鴻鈞始祖,而元始天尊還是鴻鈞的徒弟。
從仙經的主旨魄力來看,九玄仙經追求的是自我,天道都能化為己用來練劍,太上忘卻一切感情是完全順從天道,追求永恒所以學習天道的無情。
如此比較,兩仙經高下立判,所以肖丞只覺得驚訝不會覺得驚駭。
“太上的事情,希望你多多考慮一下,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天玄仙師不也是飛升之時才斬斷塵緣入道的!何況大道萬千,有很多種選擇!”肖丞皺眉搖頭道。
肖丞將寧倩夕當做朋友,朋友為了目標,修行更高的仙經,從此可能會飛得更遠,無論如何來看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肖丞卻不希望寧倩夕變成一個完全無yù無求為修道而修道的白癡機器人,那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可我師傅說……”寧倩夕準備拿出她師傅的話,見肖丞神sè不悅一瞪眼,便再也說不出口,點點頭,柔聲笑道:“恩,師兄說的是,我考慮一下,時間還很多,不著急!如果考慮好了,第一個通知師兄!這樣總行了吧!”
見寧倩夕清淡的俏臉上露出一幅怕了你的神情,肖丞不由失笑,調侃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多想想,別全聽別人的,別人的意見只能當做參考,包括我包括你師傅……你有一個dúlì的CPU,就應該有dúlì的思維!”
寧倩夕雖然不知道CPU是什么東西,但也明白肖丞的意思,點點頭轉身走上臺階,腳步頓了頓,突然回頭看向肖丞,有些難為情低聲問道:“師兄……那我們以后?”
“朋友!道友或者摯友!不要想太多!你努力追求自己的目標!去吧,早點休息!”肖丞失笑搖搖頭,看著俏生生站在高臺上似隨時乘風飛去的伊人,自然能猜到寧倩夕說以后所指的深意。
寧倩夕是個奇女子,心xìng姿sè境遇都無可挑剔極盡完美,任何男人面對這種奇女子,總會有些想法,不過肖丞卻沒有更多的想法。
“恩!謝謝師兄!”寧倩夕感激而又歉然一笑。
她所謝的是肖丞送了她一個元嬰之境,肖丞送她兩枚丹藥,以她的狀態和度過雷劫成為元嬰大修行者不難。
而且不僅僅是送了她一個大境界,如果沒有這兩枚丹藥,她也許會渡劫失敗,也就是說肖丞還送了她一次生命。
另外一層感激則是感謝肖丞的理解,理解她的目標和態度。
寧倩夕笑過之后,有低下頭,有些難為情低聲道:“希望師兄能走得更遠,雖然極為渺茫,可也許幾百年以后我們……會……”
“呵呵!”肖丞知道寧倩夕所指,意思是幾百年之后或許能夠飛升一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以后?可能沒有那么久遠的以后!
這次來泰山是為了仙墓,他的身份以及滅兩門派道統的事情早已傳開,來此有些不方便,便易容換了名字,仙墓之后恐怕天下再無陳霄這個人,如此何談以后……
以后會如何發展誰都不會知曉,那么何必想以后?活在當下!
肖丞灑然轉身,不再回頭,嘗試著霞嵐步一步一步沿著桃花幽徑離開紅鸞殿。
寧倩夕看著肖丞搖搖晃晃滑稽走在桃花幽徑上,不由輕掩朱唇一笑,轉身走入大殿,走了幾步,不知道為何,心頭升起一陣酸澀,停下來轉頭看向肖丞的方向,忽然沒有任何仙子氣質的放聲大喊:“師—兄——”
清脆的兩個字眼在寧靜的夜sè中傳得極遠,肖丞正在練習霞嵐步,險些一個趔趄,疑惑的回頭看去,就見寧倩夕俏生生站在大殿門內看著他。
“怎么了?”肖丞詢問道。
“師兄!明天見!”寧倩夕笑靨如花,她笑得似乎極為開心,可清透的杏目中不知為何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水汽,修道是她的目標,她希望能走得更遠,她不知道現在放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肖丞有些摸不著頭腦,寧倩夕放棄慣常的姿態大喊一聲,卻只是為了鄭重其事說聲明天見。
他并不知道,女子若是鄭重其事說明天見,那么就是真的很期待明天再見。
肖丞沒由來想到了一句‘大寶’的詞,便湊趣笑道:“師兄天天見!”
寧倩夕和他的道不同,以后可能不會再有什么交集,寧倩夕一心追求天道,他應該祝愿寧倩夕走得更遠。
肖丞踩著霞嵐步蹣跚離開了紅鸞殿,心情頗為愉快,甚至有些酣暢淋漓。
他沒有什么朋友,以前可能只有舒浮這么一個發小,但隨著他境界的提高,和舒浮也說不到一起去,一路走來甚至連一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有。
今天遇到了寧倩夕,寧倩夕無論是眼界還是對的感悟都出類拔萃,他和寧倩夕沒有任何隔閡,互相印證互相交流修道心得,讓他心中壓抑已久的東西得到了釋放。
他平時很少說話,今晚卻不同,和寧倩夕相談甚歡,所以話也變得多了起來,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感覺真的不錯。
不知不覺便回到了青玉宮的大門外,肖丞笑著搖搖頭,就見青玉宮大門外站著一個莫約一米三的人影,豁然正是瓷娃娃般的趙尚。
“喲!陳兄,真巧,沒想到在這旮旯遇到你!”趙尚個頭不高,一口地道的東北口音,笑著寒暄道。
趙尚出自鼎丹圣地,鼎丹圣地位于長白山,說一口地道的東北話到很正常,肖丞笑了笑,這趙尚是睜眼說瞎話,明明是在門口等他,偏偏當做偶遇,也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