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的語氣補充了一句:“我們都是混蛋。”
終于把身邊最后一個朋友也氣走了,胡適這才呼出一口氣。
有時候過分活躍的人,會變得突然沉默起來,仿佛就像是一個刺猬,處處和人作對。研究過心理學的胡適當然明白,這時候的心態很微妙,也很敏感。
從骨子里,胡適是一個非常活躍的人,朋友家的紅白喜事,他都會忙里忙外的,以至于很多時候,會宣兵奪主。碰到喜事,他多半會撈個娘家人的身份,畢竟當伴郎他太老,當新郎,估計主人會翻臉……至于白事,他也能把自個當成半個兒子,忙前忙后,至于與連悼唁的親朋都會認錯人,拉著他的手說上諸如:人死不能復生之類的寬慰話。
可這種活躍背后,何嘗不是麻痹自己的一種方式呢?
胡適看了一眼舞會中人們臉上佯裝的,獻媚的,或者干脆是憨傻的笑容,仿佛像是夢魘一般,讓他心底發寒。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忽然一種心悸的寒冷,嘴唇嘟噥了幾句,原來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屬于這里。
再說王學謙,陸定攔住他的時候,可是面帶怒氣的。
按理說,世家交好的兩家人,陸定也不該擺出這幅樣子來,可是當他聽說王學謙攪黃了女兒和他看中的青年才俊的時候,這火氣可是騰的一下冒了出來。
可要想找人尋晦氣的時候,卻發現,王學謙壓根就不在燕京。
不僅如此,反而他還聽到了王家辦喜事的消息,請柬送到手上的時候,陸定氣的沒差點背過氣去。這功夫,尋仇不成,反而還要搭上一份價值不菲的賀禮,他找誰說理去。
這下,好不容易攔住了‘對頭’,他這個‘苦主’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這一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子高,你讓我好找啊!”
陸定咬著后槽牙說的話,臉上盡是冷笑,這樣的笑容王學謙說不上熟悉,但多少見到過兩次,就像是殺豬的人干活時候的眼神,冷冽,周圍都帶著寒意。
只有一個可能讓陸定這位平時都是一臉和善的財政部高官,會如此失態的不計風度,尋仇似的找上門來。六國飯店的事發了。
王學謙低頭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陸小曼和他之間保持的距離恰如其分的好。不會挨得過緊,讓人非議,也沒有到路人的地步,也符合他們之間的關系,世交。
“厚生叔,我正要去找你呢?”王學謙笑的如同夏花一樣的爛漫,可陸定卻毫不領情,冷哼道:“要是看到我,恰巧我沒發現你的話,你小子估計就該悄無聲息的溜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