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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不找你,找誰?】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世爭鋒

  “大哥,我叫你大爺總行了吧!”

  “為什么好事,總輪不上我,這等倒霉事,你老卻想起我來了?”

  看著氣急敗壞的段宏業,王學謙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可是他手中的好牌不多,能拿出去的,基本上都已經拿出去了。留在手里的,也都不適合現在用。

  廣東,已經成了一個讓英國人試水的地方,真要讓英國人試水成功,再解決上海的問題,就會變得容易的多。

  不合作,但絕對不能給英國人舉起殺手锏和屠刀的機會,這次才是王學謙最為擔心的事。可眼下,廣州城的混亂局面,要是不解決,英國人就有借口出兵,保護廣州英租界僑民,維護租界利益等等。甚至把粵商在香港的資產都給凍結了,也不是不可以。

  這樣一來,廣州必然會亂,而實力還不足以控制整個南方廣東政府的是‘國黨’,必然會成為各方的出氣筒。

  本來,‘國黨’的死活,管他什么事?

  可要是眼下,廣州城的這堆‘反英’的火滅了,那么對于上海來說就孤立了。盧永祥是否還有勇氣,繼續和英國人對著干,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所以,思前想后,王學謙不得不做點什么,而做什么,他出面也不好使,只能想起在上海的段大公子。段宏業一臉的驚愕的看著王學謙,嘴唇唏噓的抖動著,可是他還真沒有這個膽量,去廣州城闖蕩那個龍潭虎穴。

  黨在當權派的眼中,自然就是亂黨一派。

  原因有很多,黨沒有政權的支持,也沒有穩定的財源,想要維持他們的號召力,就不得不采用極端的手法。

  暗殺。

  黨,同盟會,都是如此。后來的‘國黨’也慣用此技法,這就足夠讓執政者反感了。于是,不管是袁世凱時期,馮國璋時期,還是段祺瑞時期,對于‘國黨’的鎮壓和屠殺,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段宏業作為段祺瑞的兒子,雖然沒有親手屠殺過任何一個‘國黨’,但是出于本能,他還是認為,自己家的老爺子和‘孫大炮’是敵,非友。要是自己一個立場不堅定,聽信了王學謙的讒言,傻不拉幾的去了廣州,說不定剛下船,就該挨槍子了。

  段宏業說什么都不肯點頭,把王學謙的心里急的團團轉,忽然他想起來,要是有兩個人能夠護住段宏業的話,估計他這次廣州之行將會變成有驚無險。

  “要不,我給你找兩個人,跟你一起去?”

  “沒戲,送死的事,你愛找誰找誰,我就偏偏不去。”

  段宏業擺明了不合作,但是王學謙卻神神秘秘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一陣,隨后狐疑道:“真的?”

  “哪能有假?”王學謙拍著胸脯保證道:“去廣州,是去‘國黨’的大本營,給你派多少人都白搭,可是她們兩個跟你去就不一樣了,就是大總統府,還得求著讓你進去。”

  段宏業有些心動,但同時心中還是忐忑不安道:“可我這么覺得你這是挖好了坑,就讓我跳呢?”

  “怎么可能,我們是朋友,是兄弟……”

  “得得得,去不去的我不好說,我找個人商量一下。”段宏業也是聽出了王學謙心中的焦急,在天津的老爹當初可是囑咐過他,王學謙的要求盡量滿足。

  雖然,廣州他真沒打算去。關鍵是,段宏業游離在政治之外,讓他去幫著段祺瑞跑跑腿還成,真要牽涉到政治的核心機密,他也輪不上。并不是段祺瑞不相信他的這個大兒子,而是段祺瑞覺得,他的這個兒子是付不起的阿斗,小事還能湊合著辦,真要讓他辦大事,肯定是所托非人了。

  …王學謙會錯了段宏業的意思,還以為段宏業心動了,而是時間不等人,急忙問道:“段哥,小弟這次是實在沒轍了,才求你幫忙。你要說找人商量,當然沒問題,可是你看,段伯父在天津,他要在上海,我肯定不攔著你。可你要是找盧筱嘉商量,那不是瞎耽誤工夫嗎?”

  “盧筱嘉?這么重要的事,我能找他商量?”段宏業臉色古怪道,找盧筱嘉商量大事,不外乎兩件,去哪兒風流;還有就是去哪兒發財。除了,這兩種情況,他也想不起來,找盧筱嘉還有什么目的。

  段宏業瞪眼道:“子高,別以為就你留洋歸來,身邊都是有本事的人。爺們身邊也不是個個是草包,能人也不少。放心吧,不去天津,就在上海。不過我這位朋友不喜歡生人,你在家等我,最多兩個鐘頭,我就回來?”

  段宏業不比盧筱嘉那么不靠譜,說話還是有些準頭的。

  但是要說能夠在‘皖系’之中有些影響力,甚至地位的人物,還和他親近的。除了他叔段芝貴,王學謙也想不出,段宏業還能指望誰給他拿主意?

  會不會段祺瑞來上海了?

  王學謙突然想到,可是,隨即他把這個設想推翻了,要是段祺瑞來了上海,那么整個上海、浙江、江蘇都要亂成一鍋粥。甚至在保定的曹錕都要睡不好吃不香了。

  可不是段祺瑞,又會是誰?

  這個人要在‘皖系’中擁有足夠的影響力,能力超群,雖然不見得是段祺瑞的左膀右臂,但也是智囊之一。但是在上海,沒聽說過‘皖系’的幾個巨頭,南下上海了啊!

  實際上,‘皖系’戰敗之后,曹錕并沒有斬盡殺絕,反而采用了懷柔政策,安撫為主,驅逐為輔。

  很多原來‘皖系’的大將,都在直系的政府中,繼續帶兵。唯一有區別的就是,這些原來‘皖系’的嫡系大將的軍費,曹錕估計是不會負擔的。

  會是誰呢?

  住在法租界,或者是公共租界內,距離段宏業的住處也不遠。王學謙忽然間發現,自己對這個神秘的人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卻讓他一直猜不著,要不找黃老板在街面上的包打聽,打聽一下?

  可是一來,必然鬧的沸沸揚揚。這人在租界內,隱匿而居,可能有不少仇家。再說,他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從何查起?

  黃金榮也是人,不是神。

  找一個有名有姓的,身高長相,都知道的,或許還不難。可要是讓他找一個長什么樣,名字叫什么也不知道的,只是可能是‘皖系’中的重要人物,或者說,曾經段祺瑞的幕僚。

  黃老板就是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延續他在總探長職位上的傳奇了。

  不知不覺之中,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而王學謙絲毫沒有等待的焦慮和煩惱,反而像是陷入了不斷的推斷中。層層剝繭,從在逃的皖系高級將領的名單中,他一個個權衡,可能出現在上海的幾率。

  雖然,信息量很大,但是王學謙忽然發現,他好像抓到些什么了。

  忽然一個人的名字,躍入了他的腦海之中,王學謙眼神不由的一亮,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大,自言自語道:“會不會是他?”

  “會是誰?”

  猛地有人在邊上開口,把王學謙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段宏業。捂著胸口埋怨道:“我說段哥,你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嚇我一跳。”

  …段宏業反而笑起來:“我說子高,你不會平日里總這樣吧?”

  “怎么樣了?”王學謙不解道。

  段宏業一展袖子,獵獵作響,有種干脆利落的感覺,不過顯然是在京戲里學來的,撩起馬褂的袖子,咧嘴笑道:“我都來好一會兒,看你想的出神,就沒有打斷你。你倒好,還怪我沒有叫你,對了,你剛才想什么了,那么出神。還時不時的說,這個不對,那個不太可能的……”

  王學謙一笑而過道:“沒什么。對了,段哥,你找人商量的怎么樣了?”

  “什么找人商量,好像我是個沒主見的人似的,我不過是出去走走,心中思量一二。”段宏業臉色微紅,誰也不愿承認自己的短處,段宏業的短處就是,出身在政治世家,卻連政治的大門都沒摸到。

  反倒需要外人來幫忙拿主意,這是每一個好面子的公子哥都不愿承認的。

  不過,段宏業拜訪商量的人,卻并不是無能之輩,反而是才華橫溢。至少,在老爺子的面前,那個人比他都要得寵,有時候他闖禍了,還需要人家勸解,老爺子才會平息火氣。

  這讓段宏業心中難免有些憤憤不平,可是沒辦法,自己除了能下一手好圍棋,兒子女兒生了一大堆,其他沒有一樣能比得上人家的。

  尤其讓他意外的是,在他看來九死一生的廣州之行,反而對方認定了,這次是一個機會。而且,孫逸仙就是當初再恨段祺瑞,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為難他,甚至會以禮相待。

  這讓段宏業大為驚訝,問對方理由。

  可對方的回答,氣的他直翻白眼,就說了兩個字:“政治。”

  就像是老爺子在家里的說法一樣,小子,你要是去從政,被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說他不懂政治,就明說。至于拐彎抹角的嗎?

  段宏業不大自然的點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了。”

  可這時候,王學謙卻有些反悔了,要是那個人在上海,可比段宏業更加有說服力的多。

  見王學謙欲言又止的樣子,段宏業挑眉道:“怎么,子高,你還信不過我?爺們是站著撒尿的主,一口唾沫一顆釘,說話算數。可你也不能讓我做太難的事,最好就送個信什么的,我估計沒多大問題。”

  就送個信?

  送信用得著讓一個大活人,費一張幾十塊錢的船票,最后還折騰六七天去一趟嗎?

  拍電報不就更加容易嗎?

  王學謙臉上堆著笑,反而沒有了他剛找上段宏業,心急火燎的樣子。反而眼神中透出一副興趣很濃的湊近問道:“段哥,我很好奇,你到底找了誰,就這么一點功夫,就說服了你?”

  “這個?”段宏業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沒有料到,王學謙聽到他答應下來,并沒有歡呼雀躍,至少該表現的高興一點吧?反而,對他去上商量的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可是自己又不好透露對方的來歷,畢竟對方的仇家實在太多。

  在上海隱匿了這么多天,連門都不敢出。

  雖說,王學謙也是一個守信的人,也不是那種大嘴巴,到處亂說的人。可是畢竟,對方的身份太敏感,真要是被仇家知道他在上海,說不定殺手就會接踵而至。

  “子高,不是我故意要瞞著你,只是……”段宏業為難道:“算是哥哥虧欠你的,等將來風頭過了,我一并告訴你,成嗎?”

  …按理說,王學謙要是一個明事理的人,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應該做個順水人情,岔開話題說些別的。可是他的做法,在段宏業的嚴重,有些不依不饒,反而意味深長的看著段宏業,眼神清澈中帶著無法洞悉的深邃,正當段宏業心虛的躲閃,不敢和王學謙對視的時候。

  王學謙突然開口道:“我猜一猜,段哥,你不會介意吧?”

  其實,段宏業還是有些生氣的,心里覺得王學謙有些不給他面子。

  可同時,他也認定王學謙肯定猜不出來,他去找的誰。因為,就是段宏業自己,也是對方聯系他,才知道對方來了上海。

  可見,保密工作做得又多好。

  既然王學謙肯定猜不出來,段宏業也沒打算解開謎底,心說:“你去猜吧,我就不信,你還能說出子丑寅卯來?”

  就見王學謙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坐姿,開始分析起來:“其實,你剛走的時候,我也有些不得其法,想不透到底是誰,能給你做參謀。后來換了一個思路,讓我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首先,這個人在伯父面前的地位很重,份量很重。年紀吧,應該不會太大,最多比你大上幾歲,這樣你們才能說得上話。”

  “其次就是眼光,在伯父跟前的,眼光好的,會帶兵的不少。但真要說能夠看透眼下政治局勢的,還真不多。最多不超過三個人,靳云鵬算一個、傅良佐算一個,伯父當然也有這等眼力,不過這三人都在平津,不可能給你建議。那么在逃亡的將領中,或許有一個人,可以給你一個由衷的建議,而且你不會懷疑。”

  段宏業其實也非常震驚于,王學謙在他家里坐著想了一陣,就能想出個八九不離十出來。強忍下心頭的震驚,掩飾道:“說了這么多,你還是沒有說出對方是誰。子高,你想要‘誆’我呀,我偏偏不說。”

  王學謙在分析的時候,一直盯著段宏業的雙眼,對方躲閃的眼神,讓他認定,自己的猜想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停頓了大概有半分鐘左右的時候,這段時間,也是段宏業最為難受的時候,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正當他心神不寧之際,王學謙突然朗聲道:“段哥,小徐將軍來上海了,你也不告訴我一下,顯得我這個主人沒有禮數似的。”

  段宏業的眼珠子頓時瞪大了一些,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王學謙,良久才癡癡的問:“你怎么猜出來的?”

  王學謙伸出手指,在段宏業的面前來回的擺動道:“不是猜出來的,是分析出來的。因為伯父身邊的人,大部分都不用隱匿身份。甚至連平津都不用出,在燕京城生活也沒有大問題。像是靳云鵬,現在還在燕京政府當總理。要說得罪人最多的,那么就只有飛揚跋扈的徐樹錚將軍了。好吧,你帶我去找他吧,說不定他去廣州,就不用這樣躲來躲去了。”

  “什么話啊!我剛答應了你去廣州,一轉眼,你就變卦了,這不是卸磨殺驢嗎?”段宏業不忿的樣子,其實還有些擔心,徐樹錚的政敵,實在是太多了。幾乎到處豎立敵人,當然徐樹錚也有足夠的本事能夠睥睨天下人的傲氣。

  三歲識字,七歲能詩,十三歲中秀才。

  這樣的妖孽,小伙伴都不帶他玩的,免得打擊自己的信心。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就是在他十七歲時,已經是廩生的徐樹錚,毅然放棄從文的坦途,轉而棄文從武。

  …之后畢業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三十多歲,就成了當時燕京城最年輕的陸軍次長。

  作為一個天才,他看人的眼神乜斜著眼,當然也無可厚非,把周圍的同僚都當成土雞瓦狗,也是情理之中。人緣差,更是顯出他的與眾不同。平日有事沒事的時候,就開始得罪人了,更不要說,斷人錢財,葬送他人前程的事,他也沒少做。

  所以就是在‘皖系’中,他的人緣也不怎么樣。再說,‘皖系’一敗涂地之后,能逃命就已經算是不錯了。更不要說此時的燕京城和天津,已經是直系的天下了。他要是還敢住在北方,說不定那天在家里就被人一槍崩了。

  想殺他的,有多少,根本就沒法統計。

  倒是直系進入燕京城后,口口聲聲要殺他的直系將領,就有十多個。

  其中嚷嚷的最響的當屬直系悍將,馮玉祥。

  只不過馮玉祥帶兵沖入燕京城之后,直撲徐樹錚的府邸,怎奈人去樓空,只能作罷。

  “段哥,帶我去見徐樹錚。你也不要生氣,‘國黨’的人也不好對付,又是政治聯合,需要一個足夠分量的人出面,他去,比你去要更合適。”見段宏業不說話,王學謙還以為段宏業不想帶他去見徐樹錚,說:“你不帶我去也成。小弟在上海灘好還有幾分薄面,信不信一天之內,我把他找出來?”

  段宏業苦笑道:“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算了,我帶你去。再說了,徐樹錚也在我回來之前告訴過我,只要你猜出是他,就帶你去見他。”

  王學謙心中一動,想來,一番勸解都省了。

  (還沒有訂閱vip首章的兄弟,多幫忙訂閱一下第133章,這對水鬼很重要。先謝謝了!)r1152

  (雜志蟲)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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