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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義勇義勇】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世爭鋒

  杰彌遜本以為,英國人人們和美國人們的友誼,天長地久。可實際上,絕對不是這么一回事。美國這個小弟越來越不服管教,這不僅是第一次讓英國人在國際事務上難堪。

  當初,歐戰結束之后,英國人和法國人一拍即合,鼓動出一個國聯。

  作為歐戰中英法盟國最堅定的盟友,美國總統威爾遜當初是想把美國也拉入國聯,獲得一個重要席位。但是不得不說,威爾遜當時說在的民主黨內部因為禁酒問題,開始分裂,互相攻堅。進入國聯的提案一拿到國會,就被斗的死去活來的民主黨內部給攪和了,多數不通過的國會決定,讓威爾遜也只能干瞪眼。

  杰彌遜爵士并沒有在美國領事館獲得實質性的幫忙,甚至還可能獲得了一個讓他都無法忽視的壞消息。這才想起來,好像在領事館里,有人好說起過,有一個民國外交官在事發的當天,就來領事館抗議。

  回英國駐滬總領事館的杰彌遜,找來當時接見王學謙的領事館官員。詢問了情況。

  “爵士,按照帝國的習慣……”

  “帝國的習慣?”杰彌遜微微一愣神,隨即明白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民國小外交官,也想在英國駐滬總領事館抗議,按照英國人的狂妄習慣,不被轟出去,已經是給予了足夠的禮遇。

  杰彌遜只有在領事館內部找到了一份關于當時接待的記錄,看著記錄上的中文名字,杰彌遜爵士喃喃自語道:“王學謙?”

  在遠東多年的杰彌遜爵士,大部分民國的外交官員,他都認識。

  但就是想不出來,這個王學謙是何方神圣,怎么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人不會是假冒的嗎?”

  秘書其實當時也不相信。找了很多民國和領事館之間的往來文件,才明白,原來王學謙確實是民國外交官,但是僅僅被任命不到一個月。甚至連燕京的民國外交部都沒有去過。也就是說,很可能還沒有就職宣誓。

  當然,民國不像是西方國家。

  當個官,還要宣誓。

  在民國,上司任命,下屬聽命才是官場的最基本準則。這還是一個,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的官場。等于是在燕京的任命一下達,王學謙就已經是歐洲事務司的司長。

  來英國駐滬總領事館抗議,也是名正言順的很。

  杰彌遜眼珠子滴流亂轉,民國的官員,都是貪財的,這些人其實很好對付,尤其是年輕人,年輕人好啊!膽子大。想到這里。杰彌遜爵士的心頭頓時找到了應對辦法,既然英國政府已經黑了,他不在乎也把民國政府抹黑。

  倒時候,只要雇傭一些報紙。說不定還能抵擋一些英國在民國的仇恨值。

  “這個人在哪里?找到他,許諾最豐厚的報酬……”

  還沒等杰彌遜爵士說完,他的秘書就急切的打斷道:“爵士,恐怕您的建議缺乏可行性。”

  “怎么說?”

  “其實王學謙的住宅就在公共租界。就在西摩路上……”

  這么一說,杰彌遜爵士也明白了,王學謙到底是誰。遠東銀行的幕后大老板,要是他想要賄賂王學謙,送的少了,王學謙看不上。送的多了,他受不了,難不成,讓他把渣打銀行送出去。就是杰彌遜爵士想,渣打銀行也不干啊!

  另外,王學謙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交易所管理協會的會長。

  這個協會到底是干什么的,就連該協會的核心成員都不太清楚,因為自從兩個月前創辦之后,交易所協會就好像消聲覓跡一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活動。

  反而像是一個備份機構,先開著,等要用的時候,拿來在用。

  不過,讓外界不知道的是,交易所協會的功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上海的交易所在信交風暴之前,大概有五六十家。但是能夠生存下來的,最后也不過七八家,但這些交易所都擁有很強的抗風險能力。

  比如煤炭交易所,黃金交易所,面粉交易所,棉花交易所……

  有點像是原本商會的議價機構,本身抗擊風險的能力較強。

  但是隨著華商證券交易所罷市開始之后,有些交易所也不滿于英國人在租界內頒布的‘內四條’,用罷市開始抵抗。

  即便有不想罷市的交易所,最后也抗擊不了壓力,選擇參加罷市。比如說,劉鴻聲以及其合伙人創辦的煤炭交易所,因為銷售的大部分都開平、灤河礦務局的燃煤,害怕得罪英國人,比其他交易所晚停業了一天。大門口,就被掛上了月經帶。

  在東方,這是非常晦氣的,把劉鴻聲氣的半死。

  其實,開平煤礦的開采,是民國第一個機器開采煤礦的大型礦業機構,但是因為義和團時期,原本不過是英國人托管民國資產,但是不久之后,就被英國人侵吞。

  后來的灤河煤礦的情況也差不多。官僚資本開礦,最后成為了英國資本。

  而這兩家合并之后新礦場,也成了民國最大的煤炭企業。劉鴻聲就是從當上煤礦買辦開始發家的。長期做煤炭生意,讓他積累了豐厚的身價。但同時,也讓他被英國人控制的越來越深。

  正因為這點擔心,讓劉鴻聲感覺收到了很大的羞辱。

  可即便如此,也鬧出了笑話。

  月經帶被風一吹,頓時拉扯起來,正好一個醉醺醺的醉漢,留著人丹胡子,木屐和服,一幅武士的打扮。踉踉蹌蹌的從街頭開始走,忽然看到半空中好像有‘霓虹’國國旗在空中招展。還以為是走到了‘霓虹’國的領事館,恭恭敬敬的還對著月經帶鞠躬,這張照片,還被無賴的美國記者拍去了,最后還賣了一個高價。

  不過,這些都是公共租界的小插曲。

  不管是美國人,法國人,還是日本人。都頂著英國駐滬總領事館接下來的舉動。同時也在關注民國反抗運動。是事態繼續升級,還是偃旗息鼓,這都是不得而知的結果。

  因為很多事情,雖然在一開始,不過是一個小的誘因,就像是義和團運動。當初不過是慈禧身邊的人討好她,才被引入了宮中。而這種被皇權的認可,讓義和團的領導層認為機會來了。最終演變成了席卷整個北方的一場動亂。

  1921年初的這場因為鹽業稽查所,而引發的反英運動。隨著英國人在民國越來越蠻橫的掠奪,雖然局勢有進一步惡化的趨勢。但從本質上來說,英國人還是在控制范圍之內。因為畢竟不過是上海一地的反抗,對于擁有3000多萬平方公里國土的英國來說,還不足以引起本國高層的重視。最多讓民國的幾個英國外交官忙活一陣。

  同時也考驗著,這場運動的組織者,是否能夠把事態進一步蔓延,甚至動英國人的根基,將這場運動波及到東南亞。這才是讓英國人恐懼,讓步的關鍵。

  在閘北。德勝茶館。

  整個茶館在這些天都已經不對外營業了,而茶館的主人顧竹軒也把茶館經理的活給搶了,自己當起了迎來送往的活。

  不得不說,就這么幾天的功夫。顧竹軒的人脈見長。

  “于先生,您老來了……”

  “陳教授,里邊請,里邊請。”

  “哎呦喂。這不是杜老弟嗎?”

  雖然和顧竹軒不對付,但是杜月笙的表面功夫還是要比顧竹軒做的更到家。兩人好的,就和親兄弟一般。就在茶館門口聊的熱絡,不時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

  “兩位,不進去好好敘敘舊?”

  “王先生,杜某人受命黃老板,已經讓青幫在公共租界內部的工人,尤其是前天,我們已經把子自來水廠和煤氣廠都已經停工了。但是先生,沒有收入,恐怕這罷工也持續不下去。”杜月笙為難道。

  王學謙點頭道:“沒錯,委員會也在考慮民生方面的問題。具體的提案很快就會出臺。”

  “那我就放心了。”杜月笙也是替代黃金榮來問話,他還不至于為那些工人的事情而憂心忡忡。

  顧竹軒見杜月笙說完話,就要扭頭就走的樣子,反而熱絡的挽留起來。

  這街面上人來人往的,王學謙也知道這顧竹軒是做給別人看的,要是杜月笙真要留下來,該他傻眼了。

  王學謙一步步的走在木質樓梯上,這種老式的磚木結構的樓房,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其實很少見了。因為用的木材不少都是大料,建造費用昂貴,反而這個時代,大部分的樓房,都是這樣的結構。

  還沒上樓,王學謙就聽到了在二樓兩個大嗓門,在爭論著。

  可能在有些人的眼中,這種爭論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對于當事者來說,這絕對是寸步不讓的立場問題。

  其中一方認為,既然舉辦公用租借內部大游行的時機已經允許,那么在游行中,就應該有一首讓參加者增加勇氣,讓侵略者膽寒的歌曲。

  “《三民主義》,‘國黨’向來是反帝的巨擘,這次運動,自然應該由國黨領導。”

  “不行。你們家連人都沒死,還好意思舔著臉說是自己領導的?”

  “怎么說話的?”

  “我看就唱歌《馬賽曲》。”

  “運動本來就只反對英國人,以及要求英國人歸還我國基本權利。而《馬賽曲》就不單單是反對英國那么簡單了,到時候玩意美國人,法國人,日本人都加入,我們的對手不是更強大了。原本應該獲得的勝利,也會拱手讓出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該怎么辦?”

  “那么就臨時寫一首,用一天的時間,教會游行的人唱。”王學謙從樓梯口出現的那一刻,陳教授是最高興的。

  倒是‘國黨’那邊的幾個代表,臉色有些尷尬。

  尤其是做小動作的陳果夫,要不是他煽動人,蘇州河的血案也不會發生。更是害怕的躲到了于右任的身后,那眼睛偷偷的打量王學謙。

  在人群中,有人冷哼一聲,也不站出來,屬于放冷箭的小人行徑:“說得輕巧,還有兩天就要大游行了,寫一首,來得及嗎?”

  王學謙聽到這種冷言冷語的人,心頭也是不由的不爽,別人都在為游行出謀劃策,這家伙倒好,卻在背后煽風點火。隨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一個穿白色西裝的小白臉上。心中也是有氣的王學謙說話也沒多給自己留余地,冷冷道:“事在人為!”

  “哼哼,難道你來寫嗎?”

  王學謙也是被氣惱了,朗聲道:“不就是一首歌嗎?我來寫,就我來寫。”

  倒是王學謙這邊大包大攬,頓時把一樓的人,都給鎮住了,不少人還不認識王學謙,感覺有些奇怪。

  是音樂家?

  倒是身邊的朱子興偷偷的拉了一下王學謙的袖子,別過臉去,偷偷的說:“子高,別逞強。”

  可王學謙不打算就此善了,心說,他一肚子的歌曲,難道就找不出一首適合人唱的歌曲。可話剛說完,他就發現一直很好用的腦袋突然見就‘卡殼’了,原因就是王學謙還真的很難找出一首既能鼓舞人們反抗,又能增加凝聚力的歌曲。

  “子高,別逞強,這不是你的長項……”

  王學謙心里這個叫氣啊!他就不好說,朱子興你小子立場哪里去了?

  沉默,沉默,還會沉默……

  “怎么,沒辦法了嗎?”

  “兆銘,少說兩句,寫歌不是一時半伙就能辦到的。”

  “我就氣不過,他好像什么都能辦到似的,沒他還不行了?”

  不過,王學謙想來想去還真的想到了一首,因為這首歌太超前,不過在游行中,或許能夠產生不一樣的效果。這一首出自電影歌曲中的歌曲,是用進行曲的曲調譜曲的,氣勢雄壯,激情宣揚,是一首不可多得好歌。

  但要是在1921年的上海街頭,上萬人唱著這么一首歌,對王學謙來說,確實難以接受。

  因為這首歌不像別的歌曲,在一個時代中流傳,之后就消聲覓跡了。

  可以說,每一個新時代的華夏人,都會唱這首歌。

  可是灰頭土臉的認輸,確實不是王學謙的風格,無奈之下,他終于開口用低沉的嗓音開始唱:“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等到進入歌曲的部分,所有人都驚呆了,而那個原本質疑王學謙能力的小白臉,更是長大嘴巴,自以為優雅的勁頭,蕩然無存。

  在歌曲唱完之后,所有人都沉浸在那股雄壯的氣勢之中,良久,掌聲如潮,陳教授更是高興的跳起來,保住了王學謙,興奮不已道:“太好了,太好了,子高這首歌叫什么名字?”

  反倒是王學謙臉色尷尬,頭皮發麻,支支吾吾的:“就叫《義勇軍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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