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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無冕之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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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敬亭對時尚領域始終持中立態度,秉承“存在即合理”的理念,雖然從高中開始,他周圍就頻繁有人圍繞這個話題進行無休止的爭論。

  “時尚就是一群無聊的人聚在一起,裝模作樣地扯淡,毫無意義!”有人義憤填膺地這么認為。

  “時尚是一種生活方式,也是一種商業和社交活動,就好像NBA和世界杯,如果仔細說起來,十個人滿場追一只皮球,難道不是扯淡,二十個人滿場追一只皮球,不是更扯淡?”

  “體育可以全民參與,而且能強身健體,時尚具有天然的排他性,居高臨下,煞有其事。”

  “奢侈品本來就是商業活動的一種,好像私人別墅,私人飛機,如果都遵循全民參與,這些東西都抹除?而且,體育可以強身健體,時尚則是讓人變得更美,更潮。”

  “什么是美,什么是潮流,隨便披一塊布在身上就叫美嗎?”

  總之就是一種“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我是正確的,你是硬抬杠”的局面。

  柳敬亭也曾被強迫著表態或者仲裁,他不能一團和氣地來一句“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他不好意思裝逼地對兩者進行分析點評,只好每次都裝作沒聽清楚大家在說什么,特別認真地問一遍。

  一直以來,柳敬亭就是通過這種抽象的方式接觸時尚,他那時不愿意發表觀點,是因為沒真正接觸過,自認為沒有發言權,現在在現場觀看,感覺自然不同,至少現在再碰到這種爭論的時候,而且大家又都很熟,他就不會再繼續逃避這個話題,而是有理有據地說出自己的觀點:

  “除了之前的那些定義,時尚還是一場表演秀,特別是當儀態萬千的模特婀娜多姿地向你走來時,什么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那感覺和一次灌籃,或者一腳世界波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除此之外的其他專業術語,就一個也不懂了。”

  第一場秀結束之后,謝培帶著一位銀發夫人向柳敬亭走了過來,旁邊的徐晴雖然小聲卻激動萬分地說:“是米蘭達,是米蘭達……”邊說邊下意識地扯柳敬亭的衣服。

  “《潮流》主編米蘭達格林?”自從做《匠錄》之后,柳敬亭就開始關注中外所有知名雜志,這本《潮流》也就是《Trend》是美國最頂級的時尚雜志之一,它的主編就是在時尚圈呼風喚雨的米蘭達格林。

  不過,徐晴完全沒有注意柳敬亭的問題,和周圍很多竊竊私語的女人一樣,雙目隱隱帶著狂熱光芒,盯著那位款款走過來的白發婦人。

  柳敬亭確認謝培是走向自己之后,趕緊起身,笑著說:“學姐。”

  “秀看得怎么樣?”

  “雖然不是全懂,但是感覺非常精彩。”

  謝培了然一笑,然后轉頭看向米蘭達,用英文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校友,也是我們國家現在最流行的暢銷作家,柳敬亭,或者古庸生,他主編的青春文藝類雜志《匠錄》也是中國目前最暢銷的雜志。”

  米蘭達微笑地向柳敬亭伸出手,柳敬亭看著那只保養得如此細嫩的手,心中暗暗納罕,然后客氣地伸出手。

  “你好。”米蘭達用不太熟悉的中文說。

  “這位就是美國史上雜志《Trend》的主編米蘭達格林夫人。”

  “你好,我在雜志上見到過你,沒想到你本人比雜志上更加有魅力。”柳敬亭用英文回答道,雖然發音中外結合,但難得是十分流利得體。

  這種客套話對米蘭達來說,早已經聽膩煩,但是由真誠純樸的柳敬亭表現出來,就格外地令人受用,更何況說這話的少年剛剛才奉獻出一部讓世人驚嘆不已的《威尼斯商人》。

  “柳敬亭先生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嗎?”

  米蘭達面帶優雅笑意,似隨口又似認真地問道。

  “這是第二次,我剛剛見到謝培學姐也說過一次,因為我在校園的宣傳欄看到過她的照片。”

  謝培笑著接道:“我可以替他作證。”

  米蘭達笑出聲音,然后再次伸手道:“很高興認識你,柳敬亭先生。”

  “我也是。”

  米蘭達擺擺手,轉身離去,謝培道:“我先過去。”

  “學姐你忙。”

  米蘭達走后,場下大片大片的目光集中到柳敬亭身上。

  “那個跟米蘭達談笑風生的亞洲少年是什么人?”

  “何方神圣居然讓米蘭達專程過來與他見面,看著完全陌生啊?”

  這些疑問在下一場秀開始前,得到主持人的解答。

  “今天來到現場的還有來自中國的柳敬亭先生!”

  現場不認識柳敬亭本人的人多,但是沒聽過“柳敬亭”這個名字的不太多。

  諾貝爾三年之賭。

  和藍圖斯的銷量以及影視改編之賭。

  《小王子》的作者。

  《羅密歐與朱麗葉》、《哈姆雷特》作者。

  徐晴拍拍似乎仍在狀況之外的柳敬亭,說:“他們在介紹你呢。”

  第二天,柳敬亭的名字和這場秀一起出現在《巴黎競賽畫報》上,延續了“到一城,留一名”風格。

  旅游和時間的流逝仍然繼續,“分開旅行”的計劃卻因為這次看秀風波而破產。

  當柳敬亭故地重游,再次來到英國時,已經是亭穿十年的八月,巧合的是,和徐晴一起坐倫敦地鐵時,遇到一位cos成小巫師的男孩,一身黑色巫師袍,手里拿著一根不到一米的巫師杖。

  柳敬亭先是訝異,然后笑著指著那個男孩,跟徐晴說:“哈利波特的形象就是來自一個小巫師。”

  “什么哈利波特?”

  “下一本要推的兒童類小說的男主角。”

  “你要重新寫童話故事?”

  柳敬亭點頭,說:“大小孩們應該也會喜歡。”

  在英國只待了八天,之后去西班牙看斗牛,又一個月后,啟程去南美,半途在澳大利亞停了一周。

  亭穿十年十月的第一個周四,新一屆諾貝爾正式開獎,今年最引人矚目的獎項類別自然是爭論了半年多的文學獎歸屬。

  10月17,在萬眾期待之下,瑞典公布文學獎得主,來自秘魯的作家家略薩!

  措手不及。

  始料未及。

  情理之中。

  “諾貝爾永遠不可能讓人猜中!”

  這句話已經成為整個游戲的一條鐵律。

  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文學獎公布之后,媒體沒有立即對得獎者進行采訪報道,而是先為威爾特和戈明克惋惜了一番,接著替“號稱封筆,卻滿世界搞風搞雨”的柳敬亭擔憂。

  “雖然這么說,但是最近一個月,似乎已經很少再聽到柳敬亭的消息,看來,他現在也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默默等待這個結果。”

  實際上,經歷《威尼斯商人》之后,歐洲諸國的主流媒體對柳敬亭的“諾貝爾之賭”已經漸趨寬容,即便調侃,也已裹挾善意,特別是意大利《晚郵報》,更是明確地指出:“一個作家的偉大和是否得諾獎并無決定性的邏輯聯系,就比如《等待戈多》和《吉檀迦利》,還比如《威尼斯商人》和《哈姆雷特》。”

  一時間,全世界都開始為這三個人鳴不平,法國和印度的學術界代表,先后向瑞典文學院討要說法,自然無果,因為諾貝爾獎的一切評選內幕和細節都是絕密,要五十年后才能公開,瑞典文學院方面的回應就是簡單的一句:“一切結果都是經過反復審定,絕對堅持公平公正的原則。”

  10月20日,萬象學園向世界發出公告:“《等待戈多》系本校柳敬亭同學的畢業設計作品,由作協馮長興主席和本校三位語言學教授推薦到瑞典文學院,進行諾貝爾文學獎的角逐!結果殊為可惜,但我們已經盡力。”

  此公告迅速在全世界范圍內掀起熱議,法國方面也很快證實了這個消息。

  “從《哈姆雷特》到《等待戈多》再到《威尼斯商人》,不愧是柳敬亭!”

  “他果然不是安分地在旅游,不過倘若因為《等待戈多》輸了諾貝爾,我個人認為,這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輸贏。”

  “既然瑞典方面知道真相,那《等待戈多》沒獲獎,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這場熱議風波逐漸沸騰起來的時候,25日,星月電視國際臺發表重磅聲明:“詩集《吉檀迦利》也是柳敬亭先生新作,與《等待戈多》一起參與了本年度諾貝爾文學獎的角逐,對這個結果表示遺憾!”

  仿佛天降隕石,仿佛平地驚雷。

  關于《等待戈多》沸沸揚揚的討論還沒停息,星月放出這個消息無異于火上丟炸彈。

  在某一刻,似乎整個世界都出現一瞬短暫的錯愕,在那之后,熱議的浪潮迅速匯聚成滔天巨浪。

  《等待戈多》和《吉檀迦利》全部出自柳敬亭!

  這個消息讓太多人出離震撼,其中的一波三折和峰回路轉大大地、遠遠地出乎了每個人的意料。

  大家猜到柳敬亭封筆可能只是虛晃一槍,是耍了一個文字游戲,所以大家的推論,包括陸藝籌在內,都認為柳敬亭可能要“攜讀者以令諾獎”,用對付莫之余的方式再次單挑瑞典文學院,或者是耍個小聰明,隨意玩耍三年,無所謂地認輸了事。

  事實上,柳敬亭沒有玩陰謀,也沒有耍小聰明,而是采用了他一貫的方式——用真正的實力面對一切危機和挑戰。

  “哪怕是這樣,都還是讓大家失望了啊……”

  10月26日,柳敬亭突然更新了個人微型博客,幾乎引起全中國人的轉發和評論,上演了一場真正的“不轉不是中國人”,很多鐵桿讀者剎那熱淚盈眶。

  這個時候,柳敬亭身在古巴,正是那個老漁夫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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