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第一次對決 馬修德抑制不住內心的得意,目光從朱彩虹身上移開后又戲謔地看了郭拙誠兩眼,看到郭拙誠如此受不了自己的激將法,心道:“小子,等下我看你怎么收場。”.
他的目光在郭拙誠身上汪了足足兩秒鐘,這才向對面的張彤彤看過去v彤彤看到馬修德的目光,皺了一下眉頭。馬修德見她皺眉,也不滿地皺了一下眉頭,盯著對方看著,等張彤彤有點心虛、有點厭惡地低下腦袋后,他又看向派出所所長馬達鳴。bxwx.org
馬達鳴大方地看著馬修德,還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馬修德微微點了點頭,再看著馬貴博。
見馬貴博只是抽煙并不望向他,馬修德無聲地笑了一下,很舒服地坐正身體,然后緩慢地往后倒,背部很愜意地靠在椅子背上,嘴角微微上翹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那雙金魚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吊扇,神態很是悠閑。
馬修德的所有動作不但郭拙誠看在眼里,旁邊記錄的朱彩虹也看在眼里,現在她的心臟如打鼓似跳動著。
她知道第一次會議的表決對郭拙誠有多重要,如果第一次會議就灰溜溜的失敗,傳出去對這個新上任一把手的威信可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今后想扭轉過來可不容易。
她真的不消這個態度和藹可親、相貌看起來令人舒服的郭拙誠第一次會議就遭遇失敗,雖然她心里也不太認同因為會議遲到一會兒就嚴厲處分單位的同事,但是,她自己把自己看成了是郭拙誠的手下,自然期望他獲得勝利。
她真想將自己的右手高高舉起,可惜她只有列席會議的權力,沒有發言的權力,更沒有表決的權力。她將擔憂而乞求的目光看向馬貴博、又看向張彤彤。
看著他們兩個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她恨不得沖過去將他們兩人的手給抬起來。
憑她的了解,能夠贊同郭拙誠的最多就是他們兩個,或者其中的一個。至于馬達鳴,她想都不敢想。
這個看起來一身正氣的派出所所長剛來的時候確實讓人們看到了消,以為有了他來坐鎮派出所,馬驛鎮的治安情況就會大大好轉,社會正氣會得到大力弘揚。
剛開始,他也確實不負眾望,親自帶人抓了幾個鎮領導的親友子弟,不顧情面地將其中的兩個偷雞摸狗、調戲婦女的混混送去勞教。
可是,隨著馬達鳴的父親突然當上了村里的干部、他的小舅子突然進了鎮財政所后,人們悲哀地發現這個儀表堂堂的家伙變了,變得與以前的派出所所長一樣了,雖然不是惟馬修德馬首是瞻,但也不再據理力爭,而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特別是最近又傳出他的老婆將從負債累累的食品廠調出來,會成為農機所的會計,成為正式干部后,人們對他更是徹底地絕望了。
在這個關鍵時刻,在這個最需要他表忠心的時候,他絕不可能得罪馬修德,如果惹毛了馬修德,不但他的老婆不可能從那個破廠調出來當干部,就是他的小舅子、他的父親現在的位置都可能丟掉。
他犧牲不起,也不會犧牲。
更何況馬達鳴自己是遲到者,雖然他遲到明顯是情有可原的,正忙于偵破案情的他很可能才得知召開這個會議,所以遲到了。但他進來的時候,郭拙誠就明確斷言他遲到,沒有道理可講。一旦郭拙誠這個提議得到通過,他就是全鎮第一個要寫檢討書的領導,第一個在全鎮進行公開通報批評的黨委委員,傻子才會這么干呢。
小姑娘心里甚至有點埋怨郭拙誠:“人家抽時間來開會就足夠對你尊重,你還說他遲到,不是將他逼到馬修德那一邊嗎?”
在馬貴博和張彤彤之間,朱彩虹更看好張彤彤一些。
對于馬貴博這個人,朱彩虹對他很膩味,覺得這個人就是一個無原則的好好先生,平時有人受不了馬修德的欺負而告狀告到他那里,這家伙不是合稀泥就是躲開就是逃避,一點領導氣勢都沒有。今天他雖然一反常態,沒有再做好好先生,而是親自擋在會議室門口,阻止那些遲到的干部進去,但不能說他就突然改變了自己,朱彩虹估計這不過是他受不了馬修德、郭拙誠的刺激而狂了一把。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讓他違背馬修德的意思而投郭拙誠的票,消有,所以朱彩虹不到將目光落在他臉上,落在他右手上,但她更知道這個消很渺茫。
朱彩紅只奢望他不投馬貴博的票,只要他保持中立或棄權,等張彤彤投了贊同票之后,就形成了二比二的局勢,憑借郭拙誠一把手的拍板權,他就能勉勉強強地獲得勝利。
朱彩虹之所以看好張彤彤,認為她投給郭拙誠的消大于馬貴博的,是因為張彤彤這個組織委員是去年從外地調來的,她的家屬和孩子都不在馬驛鎮這個窮地方,而是在縣城里。她與馬修德沒有多少利益糾纏,而且主管組織工作的她常常被馬修德“欺負”。
因為馬修德在馬驛鎮非晨勢,幾乎是一言九鼎,在人事上更是如此,在安排重要崗位上的人選時,幾乎沒有她張彤彤的發言權,都是馬修德一言而決,他說誰上就誰上,他說誰下就誰下,幸虧副科級以上干部的人事權在縣里,否則,馬修德真的會在這里一手遮天,將張彤彤變為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
她剛來的時候,也試圖抵抗過,很想發出自己的聲音,但幾乎次次鎩羽而歸。有人親眼看見過她在人事會議后幾次都是眼睛紅紅的,委屈得掉眼淚,也有人親耳聽過她悄悄地哭過,也在無人的地方罵過馬修德欺人太甚。
無奈形勢比人強,一任又一任鎮黨委書記都斗不過馬修德這條地頭蛇,她這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又能怎么樣?自然只好當縮頭的鴕鳥。只能一次又一次委屈自己。
現在郭拙誠來了,一來就旗幟鮮明地表現出與馬修德對著干,長期被馬修德欺負的張彤彤此時不表示支持什么時候表現支持?她投票支持郭拙誠的話,這可是雪中送炭啊,如果郭拙誠勝利了,那她不就可以揚眉吐氣了嗎?就算郭拙誠失敗了,她不過是恢復原樣繼續當她的鴕鳥而已,幾乎沒有什么損失。
朱彩虹認為張彤彤會支持郭拙誠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對楊麗春不滿。雖然楊麗春只是黨政辦主任,正股級,根本沒法跟張彤彤這個黨委干部相提并論,但楊麗春仗著馬修德撐腰,竟然時不時擠兌一下張彤彤。
被一個級別低的人給難堪,張彤彤的心情自然不好。有時楊麗春的行為讓同為黨政辦的同事都覺得有點過分,更不用說張彤彤是如何的難受了。現在張彤彤有機會給馬修德一點臉色看看,何樂而不為?
可是,無論是馬貴博還是張彤彤都沒有動靜,一個在不斷地抽煙吐煙,一個低著著死死地盯著筆記本。
看著郭拙誠的手一直高高舉起,而其他人都沒有什么動靜,特別是馬修德嘴里的冷哼聲一聲接著一聲,朱彩虹更急了,她端坐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抬起了一些,屁股與椅子懸空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張彤彤,不時還掃過又拿出香煙點上的馬貴博。
看著煙霧繚繞的會議室,聞著難聞的空氣,朱彩虹心里暗罵:“老東西,這個時候不抽煙會死啊,快點舉手啊。”
這時,郭拙誠平靜地說道:“大家好好考慮清楚,不用急著表態。”
馬修德冷笑道:“小郭書記,你的手總舉著還沒酸?人家都不同意你的意見,難道等一會他們就改變自己的原則了?這事就這么的了,男子漢大丈夫,要經受得起打擊,失敗了就失敗了,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郭拙誠笑道:“好酒越久越淳,這次投票的意義可不同。對我而言是第一次主持會議,這次投票的成敗預示著我能不能很好地掌控我們這個領導班子。對于你們而言,則是一次重要的考驗,考驗你們能不能與過去告別,敢不敢迎接一個新局面的到來。怎么能不認真思考呢?”
馬修德說道:“小郭書記的嘴巴真是厲害,將這么一個小小的會議上升到如此高的程度。只不過,你就是再會說,也不能改變我們心里的原則吧,我們不可能拋棄原則來附和你樹立個人權威的私欲吧?……,時間過了這么久,難道我們還要無限期的等下去?”
郭拙誠自信地說道:“不用等多久,也就是幾秒鐘而已。”
“好!我們就等你二十秒鐘!”馬修德譏諷地說道,“我老馬心胸是開闊的,不跟你小孩子計較。你說幾秒,我就給你三十秒,三十秒一到,你可不要耍賴。我告訴你,這可是一個嚴肅的黨委會議,不是兒戲,更不是小孩子辦家家。”
郭拙誠舉起一個手指頭:“不要十秒鐘就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