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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二章 全軍尖刀(上)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功高權重

  相機男馬上說道:“我是實誠人,說的都真的。現在阮家臺不是被中隊奪走了嗎?說明他就是失敗者。既然戰略要地在他的手里失守,難道我們還不能說他?如果他在阮家臺上的防御工事也修建得這么好,憑借那么好的地形,憑借充裕的武器,憑借我軍高昂的士氣,怎么可能丟掉陣地?……,黃委員,阮家臺丟失的戰情通報你看到了,請問里面有詳細的說明沒有?”

  被記者如此抬舉,黃建歡心里甜蜜蜜的,但他看到護送記者的士兵臉上很不高興,只好抑制住笑容,很平靜地回答道:“沒有。戰情通報里只有一句話,就是阮家臺失守,并命令我們加強警戒。”

  這時相機男又很感慨地說道:“黃委員,我從總部出來后,也跑了很多地方,像你們這里防守得如此嚴密的,還真沒看見過。你看,你們這里彼此支援、相互守護,有大炮、有坦克,我相信中國人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沖不過來。我從你們身上看到了我們越南軍隊的軍魂啊。”

  尖臉士兵不為人知地做了一個嘔吐動作,心道:真看不出來,陳垚這家伙拍馬屁拍得如此惡心,連狗屁軍魂都說出來了。

  大塊頭張劍也用力控制自己不笑出聲來,走到一門火炮前,摸了摸雨布,故意酸溜溜地說道:“他們的警惕性也不怎么樣,都這個時候了,連炮身都不露出來,萬一前面有敵情,到時候來得及嗎?”

  聲音說的不大,但足夠黃建歡的隨從聽見。

  那個隨從知道張劍這是嫉妒,他很大方地說道:“完全來得及。現在我們四處都布置了崗哨,只要中隊接近,我們就能發現。別看現在沒有脫炮衣,但發現敵情后三分鐘的時間大炮就能開火。周圍主要地點都已經標定了射擊諸元,最多也只需要進行一次校正。之所以不脫炮衣,是因為這里的空氣異常潮濕,有了炮衣就能讓火炮的使用壽命更長。你不是炮兵,應該不知道吧?”

  張劍怒道:“你以為我是傻子,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隨從說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其實,軍人嘛,是好是壞都得看戰績。在占優的情況下還丟了陣地,再怎么說也說不是聰明,總不能說他們不是傻子吧?”

  “你!”張劍大怒。

  隨從大度地笑了笑,對張劍的發怒視而不見。

  兩人的“較量”只是一個小插曲,并沒有影響這一行人的考察、參觀、解說。而且這些矛盾不大的爭吵反而更加讓越軍確信這一行人是自己人無疑,否則的話怎么可能敢爭吵?

  冒充越軍的八個人分別是郭拙誠、陳垚、鄧子峰、張劍、孫興國、宋軍、陳春芳、陳鵬等人。這個主意雖然是陳垚想出來的,但陳垚還沒有開口說出來郭拙誠就猜到了。以至于郭拙誠在發往51軍軍部、東線軍團總前指的電報中夸下海口說凌晨三點前拿下黑石渡。

  郭拙誠的吹牛反而讓第一個想出主意的陳垚心里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不過,從目前來看,情況還不錯,他們不但順利地進入到了陣地中心,還取得了陣地第二號人物的充分信任。

  在黃建歡的帶領下,陳垚、陳鵬這兩個假記者明目張膽的對著陣地的各種工事,指指點點的。陳垚不斷地按著快門,其他假冒者如張劍等人在一邊不斷地“評價”這些工事,聽著越軍獻寶似地吹噓著這些工事如何如何科學,如何如何固若金湯。

  陣地上值守的越軍看到他們時,不但沒有懷疑,還都眉開眼笑,很多官兵還主動帶他們到地下坑道看看他們的防炮洞,不斷吹噓坑道設置巧妙、牢固。

  說話的時候,他們都自覺不自覺地將張劍等人視為丟失阮家臺陣地的失敗者,臉上總流露出一種得意的神情,說話的時候也帶著一種優越感。

  張劍等人假裝氣憤不已,但內心卻笑得歡,心里不斷狂罵越南人的愚蠢。

  等到夜幕完全將大地籠罩,等到村子中傳來飯菜香味,他們一行人才在黃建歡的帶領下前往營指揮所吃飯。

  按說記者等人辛苦了一天,前來做客的時候,作為主人的黃建歡不應該帶著他們到處轉,應該安排他們休息。但黃建歡卻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因為他不斷聽到記者要去采訪什么青桐支隊,所以他很擔心這些無冕之王拍拍屁股就走。因此他裝著不知道對方辛苦,帶著他們在陣地上消磨時間,盡可能地拖延他們離開。

  看到天色已晚,而記者們都沒有吃晚飯,黃建歡心里很得意,得意自己的計謀成功:總算把他們留下來了,晚上陪他們吃好,送點什么紀念品,請他們寫一篇正面報道的文章還不是手到擒來?呵呵。

  可憐的黃建歡自然不知道自己落入了對方的算計中,不知道對方就是要留在這里,準備給他和他的同伴送上一份厚禮——在他們的心窩里插上一刀!

  宴會安置在村中間的一間磚瓦房里。

  越南村子跟中國邊遠地區的村子差不多,都窮得很。這棟磚瓦房雖然并不高大、也不威武,但在周圍都是茅草房子的村子里顯得鶴立雞群。

  兩個哨兵手持ak47昂首挺胸地站在門口,還沒有進入房子,郭拙誠等人就發現了房屋的角落還有兩個暗哨,其中一個躲在垃圾堆后,一個躲在一口破爛的陶缸中,上面用一些芭蕉葉蓋著。

  臺階上,越軍營長和兩個軍官熱情地迎接他們。先進行了簡單的介紹,又稍微寒暄了幾句后,大家一起進了里面的大廳。

  兩桌豐盛的飯菜已經擺好,最里面桌子上擺放的菜明顯比外面這一桌的菜顯得更高檔,桌面上還擺放了三瓶白酒,那里自然是軍官和記者坐的席位。外面的那桌是供幾個護送士兵和陪同士兵吃的,上面沒有白酒。

  房屋的主人則沒有看到,不知道這房子是公共財產還是私人財產。

  大家真是餓了,特別是郭拙誠等人,他們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吃過一頓好的,都是啃壓縮餅干喝涼水。

  現在見到如此豐盛的晚餐,正如瞌睡碰到枕頭,沒有多少客氣就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越軍官兵也同樣餓了。為了留住記者,他們故意推遲了吃晚飯的時間。見到記者甩開膀子大吃,他們也沒有再謙讓。

  首席坐了六個人,正副營長、黃建歡委員、坦克連連長,再加陳垚和陳鵬兩個假記者。陳垚坐首位,正營長李志明和假攝影記者陳鵬分坐兩邊,坦克連長職位,最低坐陳垚的對面。

  次席坐了八個人,除了郭拙誠等六個人,再加兩個陪同人員:一個是營副委員,一個是炮連副連長。兩個為大家服務的士兵靠墻壁站著。

  為了保持知識分子的文雅,陳垚、陳鵬兩個“記者”有意地維護著自己的吃相,盡可能地放緩吃飯速度,同時不時跟越軍搭訕著,不時說說在胡志明市的見聞,說說報社的一些趣事……。

  很快,越軍營長李志明也和陳垚、陳鵬稱兄道弟了,至于懷疑,壓根就沒有,從進來到現在,這個詞壓根就沒有在這些越軍軍官腦海里閃現過。

  不知不覺吃了一個多小時,周圍習慣早睡早起的村民陸陸續續地進入了夢鄉,一些士兵也開始準備休息。

  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坐在首席主位的陳垚搖著手,說道:“李營長、黃委員,我不能再喝了,真的不能喝了,酒這玩意我看見就頭暈,實在是因為你們客氣,我才喝了兩杯,現在我都看不清人影。”

  黃建歡笑道:“說自己醉了的人肯定沒有醉。你和我們李營長是老鄉,就應該多喝點。你放心,明天我們保證幫你找到青桐支隊。說不定明天不用我們找他們就過來了。胡記者,我敬你一杯,來,干!”

  陳垚說道:“不……不……不行了。我讓他們……他們……,”說著,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著郭拙誠他們這一桌,不勝酒力地說道,“你們……你們……快來感謝李營長,感謝……感謝黃……黃委員的熱情招待,敬……敬他們一杯,一杯,每人敬一杯,來,來啊……”

  郭拙誠這邊六個人相互推讓了一下,然后選出了鄧子峰、張劍兩人出來。

  這兩個家伙被選出來后,剛才浮現在臉上的謙虛一下不見了,目光里全是欣喜的神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酒瓶,就如吝嗇鬼看到了珠寶一般,他們迅速地站起來,說道:“好,好,我們敬首長一杯……”

  動作迅速的樣子明顯不是為了給首長敬酒,顯然是因為自己有機會喝到酒而高興。

  他們那貪杯的酒鬼樣子引得幾個越軍軍官哈哈大笑,開心的笑聲傳出好遠。

  兩人動作有點迫不及待地走過去,目光都死死地盯著酒瓶,那神情恨不得將它直接倒進嘴里才好。鄧子峰從桌上拿起酒瓶,用牙齒搖開瓶蓋,呸地將它吐到地上,突然說道:“這是什么酒,一點酒味都沒有,日你奶奶的,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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