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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萬世銘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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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老三緊緊抱著衛美人,衛美人如母豹子一般,生撲了薛老三,圓長的大腿緊緊箍在薛老三腰間,扭動得厲害。

  兩人正沉浸欲河,忽地,薛老三耳根急速抖動一下,好似春雷在頭頂處炸響。

  原來,他耳力驚人,聽到外面起了響動,似有好幾人朝這邊行來。

  薛老三霍然轉醒,才記起這不是自家房間,更不是衛美人香閨,這是蜀中省德江行署云錦新區管委會常委會議室。

  無須猜,那行來的幾人必然是管委辦后勤科的同志,前來收拾會場。

  一念至此,薛老三好似被澆了瓢冰水,霎時間,欲念如潮水般退卻。

  他猛地推開衛美人,衛美人發出道不滿地哼哼,竟伸出五根玉蔥,來解他的皮帶。

  薛老三伸手抱緊她,不讓她動作,潛用暗勁,聚氣成線,一道聲音,直直灌入衛美人耳膜來,“有人來了!”

  衛美人猛地醒轉,回眼瞧了瞧自家形狀,雙腿纏在薛老三腰上,緊緊勾住他脖子,半邊玉乳快要瀉出衣衫,簡直就是y娃d婦。

  衛美人猛地一推薛老三,跳下地來,頂著燒得快熟的玉臉,兜頭就朝外躥去。

  卻被薛老三一把抄住,瞪眼道,“慌什么慌!”

  衛美人挨了訓斥,不敢看她,抬眼打量自己濕透的下身,知曉自己方才是沖動了。

  若這副模樣沖出去,估計,不用到天黑。流言蜚語,就得把云錦這塊天烤焦了。

  衛美人又急又羞,既不敢抬眼看薛老三,又焦躁不安。生怕來人行進門來,瞧見她這副模樣,若真如此,她不如一頭撞死得痛快。

  衛美人正急到不行。薛老三送音入耳,“脫褲子!”

  “什么!”

  衛美人猛地昂起頭來,杏眼圓睜,瞪著薛老三。

  “廢什么話,不怕人見著,你就挺著!”

  薛老三呵斥道。

  挨了訓斥,衛美人反倒老實了,心中念想這家伙向來鬼精,定然有辦法。退一萬步。就算錯信了她。死便死了,死在他手上,也還了此生孽債。

  一念至此。衛美人便伸手去解皮帶,方把手按上。便悶頭出聲,“把臉轉過去。”

  薛老三頓時天旋地轉,方想說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沒說出,轉過頭,背過身去。

  衛美人解下褲子,顫聲道,“好了……他,他們快……快進來了!”

  她話音方落,褲子便到了薛老三手中,忽見薛老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衛蘭同志,我警告你,要服從組織決議,不要跟組織搞對抗……”

  薛老三桌子拍得極重,突如其來的動靜,唬了衛美人一跳,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可這會兒,衛美人白玉般的下身露在外面,哪里還顧得上這個,趕忙蹲了身子,躲在桌下。

  她方蹲下身子,便聽薛老三又出聲了,“薛書記,薛向同志,我勸你冷靜冷靜,你這樣好大喜功,是要出問題,出大問題的!”

  聲方入耳,衛美人便驚呆了,因為薛老三吐出的聲音,竟是那樣的熟悉,分明就和她的聲音一般無二,音色,聲域,語氣,一般無二。

  “我出什么問題,我薛向能出什么問題,衛蘭同志,我再最后一遍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我也再次提醒薛書記,咱們黨有政策,有紀律,是集體領導,不是誰的一言堂……”

  啪的一聲,伴隨著話音,一盞水杯,被薛老三信手丟出門外,砸在地上,跌了個粉碎。

  而那原本急匆匆而來的腳步,頓時,嘎然而止,便連呼吸聲也收斂了。

  顯然,薛老三的計策成功了,他扮演的領導火爆爭吵,果然嚇住了已行到門邊的干事們。

  本來嘛,大領導爭吵,本就是私密,是忌諱,聽見了,出去傳小話,那是八卦,會熱血沸騰,興趣高漲。

  可要是在領導們吵得熱火朝天的當口出現,那就是弱智,是白癡,是找死。

  原來,國內的政治環境,從來都是為尊者諱,為尊者避,見著領導爭吵,那不等于告訴領導,我看見你怒氣沖沖,毫無風度的模樣了么?

  這不是,緊等著被領導收拾么?

  此前屋內爭吵的兩人是誰?一個是云錦的絕對權威薛書記,一個是班子排名第三的衛主任,真讓這二位瞧見自己撞見他們吵架,那還談什么政治前途。

  的確,屋外趕來的幾人,此刻后悔至極,聽見屋內爭吵,齊齊嚇得靠墻站了,動也不動。

  之所以動也不動,并非不想動,不想離開這是非之地,而是不敢,生怕自己在外面的動靜兒,驚動了屋里的書記,主任,被抓了現行。

  屋外人不動,薛老三便也繼續演著單簧。

  他國術無聲,喉結,舌頭運轉如意,他若有意,便是世界上最絕妙的口技大師。

  衛美人,他早已相熟,對其聲音極是了解,要模仿她的聲音,自然不難。

  原本,衛美人真人在此,用不著他薛老三耍單簧。

  可此時的衛美人已然六神無主,指望她一塊兒演,一準不像。

  如此,只好由得薛老三一手包辦。

  卻說,此刻,薛老三嘴上繼續激烈爭吵著,手上也沒停,他將衛美人的長褲在會議桌上攤開,右臂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震顫,白皙的右掌瞬間充血,化作殷紅。

  繼而,通紅的右掌便朝那映濕的地方壓下,手掌方壓下,立時便有絲絲蒸汽冒出。

  只短短數分鐘,衛美人那條近乎濕透的西褲,便被薛老三這只肉烙鐵,給印的平整,干爽了。

  薛老三一抖褲子,朝衛美人遞來,衛美人顧不得厘清薛老三是如何讓自己濕透的褲子片刻干爽的,三下兩下便朝腿上套來。

  見衛美人已經開始扣著皮帶,薛老三接上前番對話,怒氣沖沖道,”我不跟你說,跟你扯不清!”

  一句說完,急匆匆朝門外行去。

  貼墻而戰的幾人,聽見動靜兒,再也顧不得會不會被發現,撩開腿就玩命一般奔了個沒影兒。

  “跟你才說不清。”

  良久,衛美人瞪著空蕩蕩的大門,啐出一句。

  募地,又想起方才羞人景象,想著想著,身體又起了溫度,好似那惱人的大手還在自己身子上游走,渾身如過電一般。

  狠狠一跺腳,驅走邪念,忽地,又想起薛老三方才唱得那雙簧,不由自主開口學了一句,“薛向,我警告你,黨有政策,有紀律,……”

  噗嗤一聲,衛美人笑出聲來。

  “菡萏香消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

  正是清晨,風輕輕,云淡淡,花香香,柳蔭蔭,站在高樓,西望玉女峰,東觀小瘦湖,真正是絕妙享受,惜乎,周道虔站在窗邊,憑眺許久,竟吐出這么一句含愁帶怨的句子。

  更何況,時值春夏之交,萬物生長,這句子里的菡萏,便是指荷花,此刻地委大院家屬區的瘦湖里,接天連日的翠綠荷葉,正開得燦爛,如何又消殘之感。

  一邊的古錫銘捧過杯茶水,從后邊行上前來,遞給周道虔,笑道,“咱們德江正在大踏步前進,地改市已經基本敲定,德江歷史上值得大書特書的壯舉,在首長手上彎成,首長的功勛勢必為德江萬世銘記,如此,眼下正是首長春風得意之際,怎么念這兩句呢,據我所知,這詩是南唐李璟,受后周所迫,被削去帝號后,意志消沉之際所作,首長何故發此不祥之音。”

  古錫銘學識淵博,是周道虔大用之腹心,原本,這話作為下屬是不該說的,有些領導或許不知其中寓意,偶然念出兩句歪詩,可你非得顯能,解釋一番,弄出些不祥之意,多半是要找不痛快的。

  可古錫銘和周道虔相交已久,自是沒有這番顧慮。

  果然,周道虔絲毫不以為忤,接過茶水,喝了一個,笑道,“你小子少拍我馬屁,恐怕德江人民萬世銘記的不是我周道虔,而是另有其人。”

  周道虔此話,醋味極濃。

  古錫銘心頭苦笑,嘴上卻道,“首長多慮了,薛助理不過是適逢其會,即便是取得一些成績,也是在地委,在首長您的英明領導下取得的,這點,世所公認,誰也沒法兒否認,也無法抹殺的。”

  其實說這話,古錫銘自己都不信。

  因為,德江之所以能沖出重圍,成為和省府錦官地區,蜀中重鎮山城地區,鼎足而三的第一批地改市試點,薛老三的確功不可沒。

  就在半年前,德江在蜀中省內近二十個地區,論經濟發展,論政治地位,都處在中下游。

  原本,按照這種局勢,德江想要取得和錦官,山城同等地位,那是不可想象的。

  究其根源,還是兩件事,一個人。

  兩件事,一個是指新加坡和港島的旅游大單,最終落戶德江,后一個是,德江出了個蜀香王。

  說起這兩件事,絕對值得大書特書。

  前者,落戶的困難,就不提了,單說這翠屏——玉女景區的成立以來,對德江經濟的拉動有多么強勁,就知道此事緣何對德江地改市有如此大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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