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商人,是想不到,也不敢想在央視這種國家喉舌上打。
須知這個年代的央視,可不是簡單的電視臺,那可是最重要的宣傳陣地,權威部門。
多少重量級的最高指示,由它發出,可以說央視在某種意義上,代表著這個國家的聲音,威權驚人。
一言蔽之,如今的央視信譽度極高,威權度滿格,這也正是最初幾屆央視標王,會火爆到要燒透共和國整個商界的根本原因。
因為央視說好的,普通老百姓絕沒懷疑,以至于凡是中標央視標王的產品,無一不是大賣特賣。
像秦池古酒這近乎衰亡的國有小酒廠,在廠領導人舍出性命,喊了天價奪下央視標王,讓秦池一夜火遍共和國,一個小酒廠瞬時就成了營銷過億的大廠。
轉年,秦池報出天價,再中標王,沒多久秦池酒廠爆出原漿勾兌丑聞,一夕間,秦池迅速衰落,欠下央視巨額費用,數十年沒有還清。
可此刻,央視連部也沒有,又哪里去弄標王。
更不提,一年一度的春晚,可以說是聚焦十億人民眼球的時刻,其效應尚在央視標王之上。
商界討論蜀香王的同時,各大主流媒體。同樣沒放過蜀香王這個話題爆點。
一夜之間,蜀香王迅速占據了各大新聞版面的頭版頭條,獨獨薛老三一日奔忙,還不曾知曉。
今日,眾位大佬在南老家中相聚。品茗閑敘,毫無疑問,蜀香王這新出爐的全民矚目,自然而然就成了核心話題。
說來,蜀香王如今名震全國不假,可薛老三沒到來之間。此間屋內知曉蜀香王是薛向倒騰出的不過江朝天,時劍飛二人。
原因無他,無非是屋中眾人的身份實在太高,誰會去刻意了解區區一瓶調味品的出處,也只有江朝天,時劍飛這早被薛老三作了競爭對手之人。才會時刻緊盯薛老三。
昨夜朱時茂方報出了“蜀中云錦”,二人便知道這蜀香王是誰倒騰出的了。
而方才,江朝天奉命出門叫住薛老三,瞧見草龍,雖沒看清草龍內部是何種模樣,以他的聰慧,早猜到里面盛的正是蜀香王調料。思及薛向巧思,這才生出無力感。
卻說,此刻,老首長拍著薛老三膀子驚喜出聲,非但江朝天,時劍飛側目,便是滿座大佬也瞧得瞇起了眼睛。
老首長何等樣兒人,揮手間,山河變色,指頭輕輕圈了圈。便讓南國地覆天翻。
以他老人家的城府,心性,見識,閱歷,這個世界上。能讓他老人家動容的事兒,已然屈指可數。
可今天,此刻,薛老三這年不過三十,官不過正處的毛頭小子,卻讓南老面現驚容,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令人側目。
說來,老首長之所以動容,并非因為這蜀香王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力,產生了多大的轟動,畢竟,歸根結底,不過是一瓶麻辣調料,相比軍國重事,這區區一瓶麻辣調料,根本上不得臺面。
令老首長動容的不是麻辣調料,也不是薛老三,更不是云錦,而是他派去的薛老三弄出了蜀香王,帶動了蜀中地區經濟的發展。
細細回溯,薛老三赴任德江,可不就是老首長親自點的將。
當時,薛老三去處不定,老首長偶然念及家鄉的窮困,以及薛老三收拾經濟的能力,大筆一揮,便將薛老三打發去了蜀中。
奈何薛老三官位實在太小,開銷了薛老三后,老首長就把此事忘諸腦后了。
即便是今日見著薛向,也只知他在蜀中工作,連云錦,蜀香王,薛向三者間的關系,也是猜測而出。
當這個結果確認后,老首長興奮了。
試想,老首長少小離家,半個多世紀以來,幾乎極少有機會返回家鄉。
可不回返,并不代表不牽掛,可他是共和國當家人,越是當家人,這一碗水越得端平,是以,蜀中這老首長家鄉所在,這些年來,沒受到什么特殊照顧不說,反倒是有好處,總被臨省拿去,此為老首長避嫌之故。
嫌疑是避過了,愧疚卻留下了,老首長調撥薛向入蜀,多少存了點補償愧疚的心思。
可一人之力太過單薄,薛向又非擁有點石成金法術的神仙,派他一人,恐怕也無濟于事。
然而,于今的結果,對老首長來說,那是顛覆性的。
昨夜的春晚,他也看了,節目是否精彩,他老人家倒不怎么記得了,獨獨這蜀香王,讓他印象深刻。
老首長雖不從事商業經營,卻極富商業見識,如何不知道,昨夜過后,蜀中就多了只下金蛋的母雞。
而造出這下金蛋母雞的家伙,是他南某人親自簡拔的。
至此,老首長心中對家鄉人民的愧疚,消減了不少。
“薛向啊,蜀香王這么干,恐怕有些違反經濟政策?”
就在老首長激動得直拍薛老三肩膀之際,又有人講話了。
只要不是腦子有問題,當能發現此刻老首長神情激動,顯是對薛老三滿意到了極點。
而在老首長得意之際,還敢對薛老三找茬兒,還敢擾老首長興致的,除了季老,自不做第二人選。
“季老,這不是商業行為,恐怕算不得違反經濟政策,我們云錦的地方企業,是本著希望全國人民看到一臺高質量春節聯歡晚會的意愿,才春晚的,至于,是春晚籌備組方面,為鼓勵地方企業,特意給了些照顧,我們雙方并沒有簽訂什么合作協議,是以,應該不算違法?”
如此時刻,薛老三自然不能讓季老給蜀香王之事定性,畢竟,以季老的影響力,只要定性,蜀香王就是再火爆,也得關張大吉。
所以,薛老三也就顧不得什么禮儀,尊卑,直言相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