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馬匹嘶鳴,似乎是感受到了狼群來臨一般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使得馬背上的士兵也一時間無法束縛,不少的人都在馬背上顛來顛去,一時間想要恢復安靜很是困難。
馬車中。
閉目養神的太子妃在這一聲聲的駿馬嘶鳴和士兵手忙腳亂的聲音中睜開了雙眼,這種情況并不出乎她的意料,這樣情況的產生只是形容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雪女阻攔失敗了。
失敗,是早已經預想到的結果。
能夠阻止這般時間,使得月兒能在端木蓉的帶領下逃開,這已經是意外之喜。
只不過……
聽著馬車外的聲響,太子妃突兀的聲音回蕩在四周。
“聒噪!”
一聲輕斥,人聲馬聲風聲雪聲頓止。
更是以馬車為中心,憑空產生了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就好似馬車在這一刻化作了宇宙中的黑洞,那突兀間產生的龐大吸引力頓時將四周十來丈里的東西全部吸引牽扯。
咔擦!
這是木板在大力下折斷的聲響。
在眾士兵的驚恐目光中,那馬車莫名的朝中間凹陷下去,一陣連綿不絕的咔擦聲中,一輛奢華的馬車就這么扭曲成了一團粉末,圍繞著一個身穿紅色霓裳的女子旋轉。
不僅如此,接近馬車的人與馬匹亦被這股恐怖的力道牽扯其中,骨骼碎裂,鮮血四濺,生生的被扭曲成了詭異凄慘的模樣。可謂是連哼都沒有哼一聲,連人帶馬全部扭曲死去。
這,正是天魔力場。
不是一般的天魔力場,這是天魔功十八層圓滿的天魔力場。
這是什么!!!
殘存的燕國士兵們大駭,如此駭人的場景,在他們的生命中這是第一次見到。
木屑,尸體。鮮血,雪花……
墜地。
發出了一連串悶響。
露出了那站在其中的人。
赫然是太子妃。
可是在這些士兵的眼中,留下的只有莫名與愕然。
眼前的人是太子妃,可從沒有人知道太子妃是如此恐怖的一個女人。
衣袍飛揚。那抹紅色就好似地上還散發著熱氣的鮮血一樣讓人覺得艷麗萬分。剛剛突兀的一擊,嚇到了人也嚇到了馬,一時間萬籟俱靜,甚至連風也停了下來。
殘存的幾十名士兵愕然了,他們一時間壓根兒就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
唯有望向那立足在風雪中的太子妃的目光亦滿是陌生。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剛剛那恐怖的一擊是出自太子妃之手。可從未有人告訴過他們太子妃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是一個恐怖到極點的女人。
一時間,他們用來自戰場上的直覺約束著胯下馬匹慢慢的后退著。
來不及思考是什么緣由,他們寧愿去和秦軍拼殺戰死,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個恐怖的太子妃的手中,死的不明不白。
就在他們慢慢后退的時候,風雪再起。
一道略顯沉悶的腳步聲傳入了所有人的耳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雪中……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里。可讓這些士兵們驚駭的是這突然出現在眼前,一步一步踏出如同擂鼓一般的腳步聲的神秘男子整個人籠罩在一身黑色衣袍中,唯有那頭頂的一輪新月讓人矚目。
啪!啪!啪!
腳步聲越來越大。就好像對方踏足的不是大地,而是鼓面。
可腳步踏下的白雪之上,仍然沒有一道腳印。
在這腳步聲中,每個士兵都是不約而同的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竟是在不知不覺間與這腳步聲共鳴了,隨著腳步聲越來越快,他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啪——
最后一步踏出,岳緣的身影停了下來,越過眾士兵來到了太子妃的身前三丈外的距離停了下來。
身后。
是如積木一般的倒下的身軀。
人與馬都一般無二。
方圓百丈里,除了岳緣與婠婠外。其他的燕國士兵包括馬匹都沒有了聲息,早已經死去。
遠處。
湘君和湘夫人兩人面面相窺,剛才的場景哪怕是對他們兩人來說也是覺得恐怖無比。
幸好,兩人退的及時。否則的話只怕以他們的能耐也有極大的可能會受到影響。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的驚駭。顯然,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了。
“好好看著就是。”
就在這時,兩人的身后突然響起了月神的聲音。不知何時,月神已經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后,遠遠的眺望著前方那對峙的男女。出聲道:“那將是神的戰斗,不是我等凡人能插手的。”
面具下的鼻子不由的抽了抽,嗅著那彌漫在風雪中的血腥氣,岳緣掃了一眼那已經徹底化作了碎末的馬車,還有那被扭曲的士兵和馬匹的尸體,岳緣不由的挑了下眉頭,說道:“好殘忍好狠辣的殺法。”
在天魔力場下扭曲而死,可想而知其中的痛苦對常人來說是多么的恐怖。
“嘻嘻。”
“人家還以為你在溫柔鄉里撫琴聽簫,正在好好的安慰對方,而不來這里了嘞。”對此婠婠不置一詞,反而是用一種嬉笑的口吻嬌笑道:“看看這雪下的多么的認真,下的多么的深情萬種。”
聽著這話岳緣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目光不斷的四處打量著,并沒有見到月兒的身影,岳緣看到這里就知道婠婠還是做了她的安排,月兒被人帶走了。
被誰帶走?
是太子丹嗎?
又或者是其他的人……那個端木蓉。
低頭沉吟了一番,岳緣倒覺得還是那個端木蓉有著最大的可能。否則的話,眼下在這里守的人應該還有那太子丹。掃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士兵尸首,再看婠婠一人,岳緣想了下,倒也猜測出了其中的原因。
太子丹做了一個讓婠婠憤怒的選擇。
這也是剛剛有不少士兵被天魔力場生生扭曲而死的緣由,這是遷怒一般的泄憤。
“你將月兒交給了那端木蓉?”
迎著婠婠的目光,岳緣沒有理會對方話中調笑之語,反而是直接問道:“能讓外人帶,卻也不能讓我來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就不怕我尋到了那端木蓉的蹤跡,然后殺了她?”
一連串的質問,并沒有讓婠婠在意。反而婠婠是側了側頭,玉手玩弄似得弄了下自個兒鬢角的秀發,說道:“月兒可是很喜歡端木姑娘了。再說,你能尋到端木姑娘的住處嗎?”
“連我都沒有查到啊。”
婠婠的一句話讓岳緣停了下來,阻止這份心思的不是她后面的話語,正是那句月兒很喜歡端木姑娘。一句喜歡,無疑暫時成為了端木蓉的保護符。
好半晌,岳緣才出聲道:“為什么?”
面對這個問題,婠婠的面色也變得認真起來,盯著眼前男子的面具停頓了片刻,才一字一句的回道:“師妃暄母女是最好的例子,人家可不想像她一樣。”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讓岳緣一時間口不能言。
“師妃暄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人家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師傅。”
“所以……我決定讓端木蓉姑娘來帶月兒。”
“想來月兒不會變得同明空一樣。”
婠婠的面色十分的嚴肅,口吻顯得認真至極,言語中卻是對自己的不自信。顯然,在她的經歷中,有了明空這個例子,就足以留下深刻到底的印象了。哪怕之前在她的嘴上對岳緣說說是要月兒取代秦王政,可在她內心的深處并不是這么想。
明空,有這么一個就足夠。
可以說,在對待明空上她同師妃暄都后悔了。
她們的心思和憤恨直接造就了一個可怕到極點的女帝的誕生。更是因為明空,魔門幾乎被她連根拔起,這讓以陰癸派事業為主的婠婠怎么接受?佛門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只不過對比起來,魔門羈傲不遜,這才遭受滅頂之災,而佛門則是在壓力下逆來順受,活的戰戰兢兢,這才保了下來,否則的話……
同樣。
道門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一個例子就足夠,正可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明空對婠婠的影響,可以說遠出岳緣的預料。而且在婠婠看來,明空變成那般,除去她和師妃暄的影響外,最直觀的還有一個人的影響,那便是岳緣。
在那時,岳緣人未在,明空便陰差陽錯的受到了那般大的影響,變成了那樣的人,而明空本身更是產生了一種畸戀。
若是月兒直接被岳緣教導……
那場景實在是太美,婠婠已經無法想象,再加上婠婠本身暗存的心思……
聽到這里,岳緣也算是明白了一部分原因,心下可謂是無比的氣憤。不過,讓岳緣做下如此決定的不止是這個,更多的還是最近這段時間那不斷產生的天人感應。
“也好。”
“再送婠婠你飛升后,月兒的事情就由我自己來。”
“明空那是你與師妃暄錯誤的教育,而我絕對不會。”
說完,岳緣手中的冰劍已是緩緩揚起,劍鋒直指那站在前面的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