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
假期無論有多長,臨到結束了,都會覺得,它實在太短了,何況是雙休日這樣的短假。
星期日下午,六點。
因為星期一早上有課,所以林靜和梁音寧決定提前趕回學校。
有了上一次擠公交車的經驗,這一次開車回校。況且梁音寧的那輛車已經在院子里放了一個多月了,總不能讓車停著浪費掉。
“人生啊,就是一個監牢。無論你去到哪里,有多遠,都只是從一個監牢走到了另一個監牢。”在駕著車,緩緩進入校門后,梁音寧突然嘆道。
“你沒事吧,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來了?”正在往外看著的林靜轉過頭來,看到梁音寧蹙著眉頭,于是問道。
“能有什么事,就是最近讀的書多,無緣無故的就有點傷春悲秋了,要怪就怪那天打雷劈的通識教育吧。”梁音寧說。
叭——
聽到汽笛聲,梁音寧通過后視鏡往后看去。
一輛純白色敞篷法拉利跑車緊跟在后面,開車的是一個年輕男子,大概也是學生吧,神色很冷,正一臉不耐煩的鳴著喇叭催促。
“法拉利就了不起嗎,敗家的富二代,還不是拿父母的錢買的,我偏就不讓你如意。”梁音寧看了一眼路邊的限速標志,時速不得超過10英里,放松油門將本來就不快的車速再度降低,就比人行走的速度要快一點。
林靜不禁汗了一下,說:“你貌似也是富二代。”
富二代這個詞是梁音寧從林靜口中偶然聽到的,沒想她卻牢牢記在了心里,并學以致用起來。
“就算是富二代,我是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富二代。”梁音寧哼哼一聲答道。
叭——
“讓你的跑車變成黃牛車。”梁音寧還是對于后面催促的喇叭聲充耳不聞。
不過梁音寧就算有意阻攔,但在通過了這一段路面較窄的校道后,后面跟著的法拉利還是很快就找到了突圍的空間。
在一陣發動機的急劇轟鳴聲中,法拉利好像一陣風一樣從旁掠了過去,車主,那個學生摸樣的男子在法拉利掠過時似乎回頭來看了一眼。
“現在的大學生啊……”
在梁音寧的痛惜的嘆息聲中,兩人慢悠悠的朝新亞書院學生公寓區而去。
十多分鐘之后,才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咦,這不就是那輛法拉利嗎?”將車停放好后,兩人從地下停車場出來時,看到了那輛停在一個角落處的純白色的法拉利。
“跑啊,怎么不跑了?”
“打死他。”
然后她們聽到了一陣惡狠狠的對話聲,還有痛苦的呻吟聲。
“我們過去看看。”梁音寧說道。
兩人循著聲音的方向,來到一個僻靜的拐角處。
四個人,一個靠著墻壁抱頭坐在地上,另外三個一邊叫囂著,一邊正對他拳打腳踢。
“這不就是剛才那個富二代嗎?”
挨打的正是法拉利的車主,他本來是一身干凈整潔的白衣白褲的,不過現在已經沾滿了灰塵和汽油,黑黃白色三間,狼狽不堪。而打他的那三個人,很明顯也是學生。
“喂,你們是哪個學院的學生,怎么能隨便打人?”梁音寧雖然看不慣富二代的行為,但看到他被人打,卻也無法做到視若無睹,她連忙上前叫道,“還不快停手,想要打死人嗎?”
那三個打人者聽到突然傳來的叫聲,停了看了過去,看到竟然是兩個女生,愣了一下停了下來。
其中長得最高,模樣最好的那個,輕蔑的說道:“呦,還是美女啊。不過,想要救狗熊的美女們,你們哪只眼看到我們在隨便打人了,我們分明在很認真的打人嘛。”
說完,他又踢了那個富二代兩腳。
“你還打?”梁音寧這才真正見識到什么叫不可理喻叫囂張跋扈,很生氣的叫道。
“想打就打了,人肉沙包不是用來打的,難道用來吃?”高個的懶洋洋的說道,“你們要不要來踢上兩腳啊,很舒服很過癮的?”
“打人還有理了,中大怎么會有你們這種人渣敗類,真是變態!”梁音寧本就生就伶牙俐齒,此時怒氣勃發,更是嘴上不饒人。
“你說什么?”聽到“變態”這兩個字高個的臉色突然一變,他盯著梁音寧的眼睛,說,“有種你再說一遍?”
“變態,變態,變態,怎么著,敢做就不敢認?”梁音寧卻沒有被他的陰郁和兇惡嚇到,反而激起了她的強硬之心,針鋒相對的連說了三次“變態”。
“去,把她拖過來。”高個的對另外兩個人說,“我要讓她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是變態。”
“老大?”那兩個人被高個的兇煞語氣嚇了一跳,遲疑道。
“別忘了你們的身份!”高個的見兩個小弟在猶豫,陰森森的說了一句。
“我們——”
“還不快去。”
“老大,還是算了吧,教訓了他一頓就夠了,鬧出其它的事,對你和老板他們都不好。”
“沒膽子的廢物,就會拿我爸來壓我!”高個說著,啪啪的就打了兩個小弟各一巴掌,又響又亮,兩個小弟的臉頰上立即就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不過他們雖然挨打了,卻只是捂著臉頰,唯唯諾諾的,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高個見兩個小弟一副的窩囊樣,冷哼了一聲,紅著眼睛,直接朝梁音寧逼了上去。
梁音寧一貫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見高個的一副兇神惡煞模樣,本能的就后退了一步。但退了一步后,她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邪惡勢力”面前退了一步,咬咬牙又準備頂上去。
“別動!”只是她才要上前,就被林靜拉住了,“你已經做得夠多夠好了,剩下的就讓我來處理吧。”
這個時候,高個已經逼到了面前,揚起手準備就一巴掌打下來。
但是他的巴掌才揚起,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被林靜抓住了。
林靜微微用力捏住半個手掌和三根手指,輕輕一扭,高個的臉孔就跟著變形扭曲了。
“啊——”
他發出殺豬般的叫聲,緊接著眼淚和鼻涕就流了下來。
那兩個小弟見老大被欺負,想要上前搶救,但被林靜一個犀利的眼神逼退。
“滾吧,逞兇斗狠誰都會,別在這丟人現眼了。”林靜拿捏了高個一下,說完然后將他推到了一邊去。
“你們是什么人?”高個捂著很受傷的心和手,兀自叫道。
“路見不平的人,趕緊滾回去向你爸告狀吧!”林靜說道。
等三人灰溜溜的跑掉,梁音寧見那個富二代依然是抱著頭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于是走過去,用腳尖輕輕踢了踢,說:“喂,富二代,死了沒有?”
富二代一動不動。
“沒死就動一下,不然我就叫救護車了?”梁音寧皺著眉頭,又問了一句。
然后富二代扶著墻壁有些吃力的站了起來,抬頭看了梁音寧和林靜一眼,眼神很復雜,緊緊抿著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梁音寧看他鼻青臉腫的,很可憐,剛要說幾句安慰的話,不料富二代就默不作聲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什么人啊,就這樣走了?”梁音寧沒有料到富二代竟然會連一句謝謝都不說就走了,心下有些不舒服,氣鼓鼓的說道。
“難道你想他掏出支票本,然后簽給你一張不設上限的支票嗎?”
“他能給我就敢拿,孔老夫子都說了,做好事,要留名,還要收好處,這樣才有更多的人喜歡做好事。”梁音寧滿不在乎的說道,“下次再看到他,一定要敲他一頓。”
“最近果然是讀得書多了,不但長知識,還連姿勢都見長!”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