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弱肉強食,毫無任何人權和道義可言的大爭之世。
作為帝國的軍人,就必須擁有敢將任何敵人變成獵殺對象的勇氣,讓他們的尸體成為供自己所守護的本國子民撕扯充饑,繼續生存下去。
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
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
正如龍俠大人一語中的,為了生存,龍騎士莫林爆發出來的暴戾與他曾在地球文明時,截然判若兩人。
既然享受了尊貴與榮耀的權利,他就更加有義務為斯蘭人的未來負責,哪怕將帝國的繁榮昌盛建立在敵國無辜平民們的累累尸骨之上。
一個連狼性都沒有,只會滿口仁義道德的民族,有什么資格生存于蒼穹之下?
別看地球文明的中國歷史上曾有過多次被異族入侵,差點兒有被屠戮滅族的危險,但是在大多數時候,炎黃子孫屢屢將那些異族殺得亡族滅種,甚至比二戰時期屠殺猶太人還要徹底,氐、羌、胡、蠻,統統賤踏于腳下,建立起了一個輝煌的華夏文明。
散逸出絲絲金色戰氣炎的斬龍劍依舊沒有放下,林默環顧四周,卻沒有一個安斯特拉瑟人敢與他在“龍將”戰術頭盔內的目光對視。
龍騎士莫林注定會成為所有安斯特拉瑟人永生難忘的夢魘。
蓬然勃發的兩尺余高青色風系戰氣炎從銀光燦爛的龍俠秘甲上升騰而起,附近的安斯特拉瑟人無不倒吸著冷氣。
平民鴉雀無聲。面露驚懼地緩緩后退。重甲騎士緊緊勒住了韁繩,不敢讓身下的戰馬再進一步,城衛們雖然握著手中長槍,卻兩股戰戰,微微顫栗的鋒利槍尖出賣了他們外強中干的孱弱。
兩位強大的地位劍神強者,足以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忌憚,兩人完全可以像砍瓜切菜一樣。將廣場上的所有人全部斬殺個干干凈凈。
“陛下,巨木軍團第四聯隊長威利戰死!尸骨無存!威利的堂弟尼倫報仇不成,也被當場斬殺!”
一名宮廷侍者帶著決斗結果匆匆趕回皇宮內的圣君殿,皇帝與大部分大臣都在這里等候著消息。
如同突然往熱油鍋里澆進了一瓢涼水,大殿內當即失控的沸騰起來。
“胡說八道?怎么會是這個結果?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應該是斯蘭人尸骨無存在才!怎么可能是威利!”
“那可是地位二階的強者,身上還穿著皇家秘藏的炫明空螭甲!難道那個斯蘭龍騎士是地位高階甚至是天位至尊嗎?”
“一個光系魔法師在狹小的決斗場內想要戰勝穿著高法術抗性煉金秘甲的地位劍神,簡直不可思議!恐怕逼近身一劍下去就是當場身死,怎么可能反殺了威利,能夠作為皇家秘藏的炫明空螭甲。法術防御力可不是只有虛名。”
“沒錯,完全無法想像!只剩下施法能力的斯蘭龍騎士應該被打個措手不及才對。”
并沒有前往皇宮外六邊形廣場觀戰的大臣們交頭接耳,顯然并不太相信這個戰果。
“仔細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斯特拉瑟皇帝同樣感到十分疑惑,正如大臣們所說的那樣,皇室借出專門針對魔法師的秘甲。穿在一個地位二階的強者身上。怎么也不應該是這個結果才對。
“陛下,那個斯蘭龍騎士不僅僅是魔法師,還是一位高階戰職者,在決斗中甚至晉階地位劍神,他,他的戰氣是金色的‘圣炎’!”
宮廷侍者結結巴巴的一句話,讓圣君殿內再次一片嘩然。
“戰職者?劍神!這怎么可能!他不是失去了戰氣嗎?究竟是從哪兒來的戰氣?”
“如果是這樣,炫明空螭甲豈不是,豈不是......”
諸位大臣們相繼啞然失聲,他們不得不被迫接受所有謀劃全部化作泡影的事實。
宮廷侍者不可能連分辨施法者與戰職者的眼力勁兒都沒有。
意味著決斗場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們竟然將一個強大的戰職者錯當成了一個施法者,為本國勇士精心準備的炫明空螭甲完全變成了一個笑話,針對魔法師的秘甲遭遇到戰職者,恐怕物理防御力還不如一件重甲,頂多比輕甲強上一些,在一位劍神強者面前,并不會比一塊破布結實多少。
安斯特拉瑟帝國上下都被那個該死的斯蘭人給欺騙了!
可惡的大騙子!
接下來宮廷侍者將廣場上剛剛發生的一幕簡略描述了一遍,更是如同火上澆油,讓所有的大臣氣得直跳腳。
斯蘭人竟然敢在帝都雅維德拉公然大放厥詞,挑釁所有的安斯特拉瑟人。
皇宮的廷衛長忽然走了過來,半跪于皇帝面前,大聲說道:“陛下!臣請戰!”
一名武臣站出來。
又是一名廷衛。
數名武臣緊跟著站出來。
“臣無能,但敢一戰!”
沒有什么戰斗力的文臣中甚至有一名老臣顫顫微微地跟在那些武臣與廷衛后面跪下。
圣君殿內的滿朝文武咽不下這口氣,要跟斯蘭人拼命,大殿內黑壓壓跪下一片。
“都起來吧!今天就到此為止,任何人都不準輕易邀戰!把你們的命留在讓斯蘭人付出更多性命和鮮血的大業上去,而不是為了一個區區武夫!”
安斯特拉瑟皇帝西頓陛下卻不為所動,他站在更高的位置,視角自然與所有人都不同。
連地位二階暗系劍神強者都被滅得尸骨無存,就算讓地位三階以上的強者去挑戰對方又能如何?
與這樣的對手決斗,無異于同時面對一位劍神與一位法神,其中充滿了巨大的變數,一旦再次戰敗身隕,對于安斯特拉瑟帝國來說,意味著無比巨大的損失。
無論是施法者還是戰職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有機會突破人位與地位的壁障,許多人往往一輩子都卡在某個階位上,不能再寸進一步。
天賦親和力固然決定著未來晉階的潛力,但是畢竟不能代表全部,還有機緣等其他諸多因素決定著是否能夠完全發揮出這些潛力。
“陛下!臣不甘心!”
下跪請戰的大臣中間,那名廷衛伏地嚎啕大哭。
諸臣聞聲無不含淚,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去,不忍去看。
斯蘭人施加于安斯特拉瑟帝國的屈辱,令所有的安斯特拉瑟人都抬不起頭來。
皇帝陛下感到自己的鼻子一陣發酸,抬起頭將目光投向殿頂,依舊堅定的說道:“退下!”
被處心積慮暗中設計的劣勢下,斯蘭龍騎士在帝都公開決斗戰中,依然硬生生正面擊殺了地位二階的挑戰者,反而將安斯特拉瑟帝國逼到了懸崖邊上。
這并不是尋常決斗戰的一勝一負得失,失敗的后果甚至比當初在德蘭城諸國聯合挑釁斯蘭帝國的那場決斗戰更加嚴重。
若是再失敗,安斯特拉瑟帝國的民心與士氣將會跌落到史無前例的谷底,各種各樣的反對勢力都會打著真正能夠挽救帝國的衰敗,推翻無能皇室的大旗紛紛揭竿而起。
那個斯蘭龍騎士多半是早就看清了這一點,才會如此囂張和膽大包天的公然發出挑釁。
“誰敢來戰?誰?”
六邊形廣場上萬馬齊喑,只有斯蘭人的囂張挑釁聲在回蕩。
一名小官吏擠過人群,湊到了緝事大臣季星身旁,行了一禮,說道:“大人!緝事部的最新密報!”
盡管看到緝事部最高長官此時正滿臉鐵青之色,他還是掏出了一支近一尺長,兩指寬的金色細筒并雙手奉上。
“又是壞消息啊!”
看到純金制作的密報筒,仍未從斯蘭龍騎士挑釁的憤怒與憋屈中脫離出來的緝事大臣無可奈何地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接過密報筒。
即將冷卻凝固前,壓蓋的火漆密印立時裂開,筒內夾著一張纖薄的白紙,上面寫著蠅頭小字。
產自斯蘭帝國的白紙和鉛筆實在是辦公必須的書寫上品,安斯特拉瑟帝國宮廷也通過商人采購了一批,雖然不能像斯蘭帝國那樣,因為政府采購價極為低廉而敞開了禍禍,高昂的運輸成本與商人賺取的暴利,使得這批書寫用品也只能專供皇室和重要部門使用。
舒展開纖薄的白紙,緝事大臣季星臉色再次變得難看無比,血色褪得一干二凈,身形搖搖欲墜,仿佛隨時會昏過去一般。
“季星大人,你沒事!”
軍事大臣姜仇看到緝事大臣神色不太對勁。
“不,我,我沒事!”季星突然一個激靈,身子不再搖晃,嘴角卻溢出一絲血痕,他仿佛就像一顆泄了氣的皮球,搖著頭頹然說道:“我們輸得不冤啊!他,他根本就是一個煞星!災星!我失算了!完全失算了!”
“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軍事大臣看到這位掌管著帝國所有情報的同僚突然變成這般模樣,感到十分不可思議,要知道以前經歷過的任何打擊都無法讓他變成這樣,為什么一卷密報會讓他如此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