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蘿緊閉的眼簾動了動,神智漸漸清晰,在聞到一陣誘人食物香氣的同時,耳邊傳來男子說話的聲音,還有自己的座騎化日天鸞的鳴叫聲,兩者似乎在說話。
這有點兒奇怪,除了自己,別人很難與它溝通。
“吱哩!吱哩!吱哩!”
“你吃了我25鍋湯,一鍋容量20升,蠻牛肉用了150斤,還有蔬菜干,香料,鹽,合計100斤,水不要錢,不算人工費,你應該付我5000枚金幣!童叟無欺!”
“吱哩!吱吱哩!吱吱哩!”
“只收現金,不刷卡,不打折!不賒欠!快給錢,別想吃霸王餐,小心我把你給燉了!”
“吱哩!吱哩哩!吱吱哩!”
“沒錢?好吧,一鍋湯,一斤羽毛!要不給錢,要不給羽毛!”
“吱吱吱!”
“別裝傻,我知道你能聽得懂!沒意見?好吧!就這么定了!站好別動!”
“吱呀呀......”
化日天鸞聲音變得急促起來,最后突然變成了慘叫。
“賽拉維婭!”
依蘿心一緊,睜開眼睛大叫一聲并坐了起來。
借著身邊一支燈臺昏黃的燈光,她看清楚自己躺在一個地洞里,似乎是剛剛挖出來沒多久,可以嗅到一絲土腥味兒。
“這,這里是?啊!我的賽拉維婭!”
地洞外傳來賽拉維婭的慘叫聲,依蘿連忙站了起來。扯過蓋在身上的毛毯往身上一裹便沖了出去。
推開雪墻上的布簾,她便看到自己的座騎伙伴正在被一個男人上下其手!
上下其手?
沒錯!一把把雪白的羽毛被蠻橫地拔了下來,塞入手上的口袋中。
“住手!你干什么?”
看到自己的伙伴慘遭毒手,依蘿依然發白的臉上浮起一片紅暈,身上毫不猶豫地出現強烈光元素系波動,這是快速施法的前兆。
不過她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兒并感到疑惑的地方,賽拉維婭為什么不反抗?!
既沒有繩索鐐銬限制住,也沒有詭異的術法波動。如此任由對方拔下自己身上美麗的羽毛,實在有點詭異。
以前并不是沒有人窺覷過化日天鸞的純潔圣羽,可是無一例外都遭到了這只美麗巨禽的狠狠處罰。
今天這是怎么了?!
依蘿分明看到這位巨禽伙伴眼中委屈和痛苦,還有一絲絲認命。
認命?沒錯,這貨在自哀自怨,讓你嘴饞!讓你嘴饞!這下好,吃人嘴短,掏不出金幣就只能讓人家拔毛抵帳。
若是面前再放上一鍋美味的熱湯,多半它也依然會死性不改地拼著被狠狠拔掉十幾根羽毛。也要將腦袋埋到湯鍋里。
在這沒吃沒喝又無比寒冷的荒漠里,能夠享用到一鍋熱氣騰騰地靚湯,對于魔獸巨禽有著無可抵御的吸引力。
無論什么生物。來這世上走一遭。還不是為了填飽肚子。
“咦?你醒了?天還沒亮呢,不多躺一會兒?”
那個男人轉過身來,讓依蘿看清了他的面目。
黑發黑眼,很年輕,等等,心里突然浮現出一個名字。是菲卓爾?
不過這個時候她卻突然想起了什么,緊緊攥住披在身上的毯子,立時呆住了。
自己,自己......臉上迅速泛起了異樣的潮紅。
依然記憶猶新,昨天與冥神宮法神強者。玄靈衛郝力思的交手中,不慎被幽冥衛尼隆偷襲。躲閃不及間多處受傷,尤其是一道自左胸至右腰下的的砍傷。
若不是賽拉維婭循著某種氣味追蹤到了“圣光裁決者”歐克羅所在的地方,自己也許會死在這片荒漠里。
“啊!”
心念及此,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卻摸到了一條略有些粗糙的淡淡痕跡,秘制可吸收縫合線的針腳細密而完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疤痕會越來越淡,不過依然可以在原來的傷口處感受到釋放過光元素系法術“光之救贖”的痕跡。
更奇怪的是,自己明明流了很多血,但是現在卻能夠有力氣站在這里,除了稍有些眩暈,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不僅如此,身上還被換了一套奇怪的袍服。
“吱哩!”
化日天鸞再次發出一聲慘叫,這一回卻沖著林默怒目而視,它算得清楚,這個可惡的人族拔了二十一斤,多拔了一斤。
這個貪婪而無恥的人族!
“呃!多拔了么?好吧好吧,我補你一鍋如何!”
林默愕然看著自己手上格外大團的羽毛,對于這頭兩層樓般高的巨禽來說,二十一斤羽毛算不得什么,只不過看上去有點狼狽罷了。
“吱!”
化日天鸞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貨居然還有胃口!?
“那么我再拔兩斤?”林默試著問。
泛著神圣光芒的翅膀拍開了他的祿山之爪。
再拔下去,遲早非變成禿雞不可,就算是魔獸,也是有底限的。
“誰救了我?”
話一出口,依蘿便知道是白問,答案就在眼前。
“圣光裁決者”是真正的戰職者,根本沒有施法天賦,殺人的本事一等一,救人的本事么?多半會給自己一錘子,終結自己的痛苦。
這個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矣!
在昨晚,老石匠確實是這個建議的。
“是我!縫合傷口可費了老大勁兒,還輸給了你五百毫升鮮血,幸虧我是萬能的o型血,怎么了?”
林默開始往湯鍋里面重新放料,蠻牛肉、蔬菜干、香料包。直接足量的投了進去。
這是與那頭巨禽說好的,多拔了一斤毛,自然得當場兌現,不然這大鳥可不依。
正因為銀龍蛋的天賦空間在,倒也不怕這頭化日天鸞不認帳,想吃就得拔毛,不然直接收到天賦空間里,搶都搶不到。喝西北風去吧!
“你看見了?”
依蘿的嬌軀一顫,雙眼立時紅了起來,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強自壓抑住沖動,防止自己控制不住釋放出一個威力巨大的法術將對方轟殺至渣。
她怎么也沒有想過,自己冰清玉潔的身子竟然被一個陌生男人看了去,而且還發生了接觸。
即便真的什么也沒有“做”,可是對于一位未經人事的處子而言,無論是名節還是心理上都帶來了巨大的沖擊。
倒不如昨天晚上干脆死在荒漠里的好!
“看見什么?”
林默一臉無辜狀。對方這是什么表情,苦大仇深的。
能夠讓這個情商負五渣的家伙看出些什么,倒不如將他丟去喂龍還更容易一些。
“你。你還什么都沒看到?”
對方吃干抹盡轉身不認帳的態度讓依蘿大急。她似乎不再是一位高傲強大的大神官,而是一位身心俱傷的柔弱少女。
林默眨巴著眼睛,依舊茫然。
一個普通的外科手術而已,還能看到什么驚天動地的大秘密不成?
這家伙,實在是太令人發指了。
“菲卓爾,冥神宮的人出動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在這個時候,出去打探情況的老石匠急奔了回來,他的出現恰好打破了林默與依蘿兩人的冷場。
“知道了,那個誰誰,準備走了!”
林默連忙開始收拾東西。迅速將地窩子里的物品都收進了銀龍蛋天賦空間,前后不到一分鐘便收得干干凈凈。
“賽拉維婭!我們走!”
泫然欲泣的少女大神官卻出乎意料地跳上了座騎巨禽的背后。
“吱哩!”
大鳥還盯著仍未煮好的湯鍋。顯然是舍不得,那可是用一斤羽毛換來的呢?
“走啊!想留著被燉湯不成?!”
羞憤異常的依蘿語氣轉厲,充滿了一股惱怒的意味。
“吱!”
聽得出人族伙伴此刻十分不耐,似乎正在生氣,化日天鸞只能沖著林默叫了一聲,意味十分明顯,那一鍋湯得給它留著,這是欠它的,遲早得補上。
雙翼拍動,旋即沖上了天空。
“喂喂,你的法杖!”
從地窩子里出來的林默高舉著那支屬于大神官的法杖,沖著天空大喊。
“走!”
大神官依蘿卻沒有回去的意思,坐在化日天鸞背上再次催促道。
雪羽巨禽盤旋一周后,再次拔高,沒一會兒功夫消失在天際。
“這位大神官的脾氣有點兒怪?”
老石匠歐克羅對于依蘿毫無征兆地說走便走,甚至連自己法杖都不要了,表示難以理解。
“何止是怪,連句謝都沒有!”
若不是考慮到對方是女性,否則昨晚林默絕對會給對方上釘書機(釘皮機、皮膚吻合器)。
他將目光放在剛剛投料的湯鍋上,很可惜還沒來得及煮開,接著說道:“吃了再走!”
“趕緊離開吧!要是被追上就糟了。”
老石匠歐克羅搖了搖頭,胃口皆無。
“好吧!只能啃肉干了!”
林默十分可惜地收起了炭爐與湯鍋,正在發出大量熱能的木炭一進入銀龍蛋天賦空間便瞬間熄滅,甚至連熱量都被鎖定住,沒能逃逸出一份,而湯鍋里的湯水與肉塊等食材卻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溢出來,依舊保持著剛剛放進去的模樣。
“咦?!有人在接近,速度很快!”老石匠歐克羅仿佛察覺到了什么,突然趴在地上傾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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