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磊,對文道,你了解多少?”山水城北方的山上,子柏風和燕小磊隨意地坐在一塊山石上,并沒有多少師父教授,徒弟學習的嚴肅感,而就是平等地互相交流。
對燕小磊,子柏風向來是當弟弟看待的,弟子弟子,亦弟亦子,那種責任感和親近感,又與普通的師徒關系有所不同。
而正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子柏風雖然從未教給燕小磊關于文道的東西,但是他卻教給了燕小磊自己的學習方法,他相信燕小磊不會對文道一無所知。
“文道是文章之道,人文之道,道理之道,信念之道……”果然,小磊完全沒讓子柏風失望,滔滔不絕說了很多,完了之后,還星星眼看著子柏風:“先生,我說的對嗎?”
子柏風笑著摸摸燕小磊的腦袋,道:“對道的感悟,無所謂對錯之分,只有方向之差,小磊你自己總結的很好。小磊,你最喜歡的詩文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小石頭從后山里沖出來,身邊還圍著一群大大小小的劍妖,一個虎撲,撲到了子柏風的面前,道:“是哥哥你作的那首,我是清都山水郎……”
“不是!”燕小磊漲紅了臉。
“真的不是嗎?”小石頭壞笑。以前他就喜歡欺負燕小磊,現在他還是喜歡欺負他,燕小磊現在身份特殊,其實也就小石頭一個朋友了,其實他還蠻享受小石頭的欺負的。
“是……”燕小磊紅了臉,低下頭。
“哥,小磊可崇拜你了,你有什么新詩文,他就整天背誦……”
子柏風有點汗顏,這些詩文哪里是他的?其實他自負自己才學,就算是自己的詩文,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但是有哪些詩仙詩圣詞人墨客在前,已經達到了巔峰,實在是太難以超越了,再班門弄斧就浪費了,他可以把自己的心力放在其他方面。
“那,小磊你有什么自己作的,很是喜歡的詩文嗎?”子柏風問道。
燕小磊紅了臉,念了一首,子柏風聽了聽,覺得模仿的痕跡還是很重,燕小磊畢竟年歲還小,還沒有形成完善的世界觀,不過其中的見地和思想,已經讓人驚嘆了。
子柏風自覺,若是沒有穿越者的這層身份,怕是他的才分都比不過燕小磊。
子柏風和燕小磊探討起文章,漸漸說到了自己的感悟,關于文與道,兩者的關系。
子柏風不會把自己體悟出來的幾訣簡單粗暴地教給燕小磊,他會引導燕小磊找到自己的道。
“我也不知道我這道能走多久,但我覺得可以給小磊你拋磚引玉。”子柏風摸摸燕小磊的腦袋,道:“去吧,回去體悟一下。”
燕小磊站起來,恭敬告辭。
小石頭也呼一聲從子柏風的膝頭爬起來,子柏風還以為他睡熟了,誰想到原來他一直沒睡。
“小磊,小磊,等等我,小坨子!”兩人追著,打鬧著去了。
子柏風轉頭,發現自己身邊的一群劍妖一個個搖頭晃腦做夫子狀,不由又好氣又好笑,驅趕道:“去去,一邊玩去!”
自己拍拍屁股,也下山去了。
子柏風走后,那些搖頭晃腦的劍妖卻是一個個撒起潑來。
子柏風卻沒想到,養妖訣的力量加持之下,子柏風一言一語,都擁有著傳遞道的力量,但是之前的子柏風,所做的其實不是講道,而是講故事。
今天,才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講道。
而這些剛剛誕生沒多久的劍妖們,就是他第一次講道的受益者。
下山的時候,子柏風在山水城見到了燕老五。
“嗨,老爺子!”子柏風打了個招呼,人家理都不理。
這老爺子氣急敗壞地一路狂奔而來,追著前面三個小家伙,三個小家伙卻是一路飛奔,嘰嘰呱呱地笑著,沖進了“寄劍林的喧囂”里去了。
燕老五伸手一撈,就拽到了最后一個人的衣衫,那小家伙使勁一掙扎,屁股頓時被拽下了一片衣衫,眨眼就化成了幾根羽毛,卻是頭也不回,義無反顧地沖入了寄劍林之中。
燕老五站在寄劍林的門樓外,怒道:“你們這些養不熟的白眼狼,不懂事的壞孩子,爺爺我再也不喜歡你們了!”
“這三個小家伙又怎么惹你了?”子柏風覺得,這定然是三個小家伙惹了禍,燕老五要教訓他們,結果他們卻逃掉了。
燕老五從子柏風身邊經過,還是沒理子柏風,氣鼓鼓就跑掉了。
子柏風摸了摸鼻子,心中很是無奈,唉,這老爺子是越來越不待見自己了。
不用說,三個小家伙是通過寄劍林跑回去找紅羽撐腰了,雖然紅羽來不了這邊,寄劍林卻也在他的勢力范圍里,偶爾子柏風會看到,他從寄劍林的喧囂里伸出腦袋來到這邊來看,一只巨大的鶴首從門樓里伸出來,又是古怪,又是詭異,又是好笑。
燕老五轉臉又拽了兩個小家伙回來,一邊走一邊還說:“還是我的錦兒們乖,爺爺再也不喜歡鶴兒們了,走,咱們去找平棋,錦兒們給爺爺拉船船!”
燕老五當初也效仿子柏風,抓了幾只大錦鯉,幫他拉船。
錦鯉云舟、羽鶴云車,燕老五對這些交通工具總是非常羨慕,所以誘騙了許多的小家伙們打算壓迫童工,譬如小錦鯉們,譬如小羽鶴們,有時候他更喜歡云舟,有時候又更喜歡云車,燕老五這老爺子越活越年輕,性格也越來越像小孩子了,整天忙來忙去,折騰這個折騰那個。
現在估計是完全對調皮搗蛋叛逆的三只小羽鶴死心了,兩只錦鯉卻是性格使然,比較溫順老實,乖乖跟在燕老五的身邊,漸漸走向了無盡的童工之路。
“老平棋!”燕老五很是不客氣地就跑到了機巧宗的駐地,扯著嗓子就喊。
平棋長老探出頭來,不耐煩道:“干啥?你到底決定了沒有?”
“決定了,就買云舟了!”燕老五哼哼道,原來因為糾結于到底是買云舟還是云車,老爺子一直沒有下定決心,須知不論是云舟還是云車,都是價值不菲,其實兩者原理相差不多,只是外形不同,像鳥鼠觀那種云車,只是最低端簡易的。
“成,還是上次跟你說的價格,后面又幾艘現成的,你可以去挑挑,付錢就是了。”平棋長老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等等,上次的價格?上次我們四兒還沒拜入你機巧宗呢,現在你怎么也要給打個內部價折上折。”老爺子那是相當不好打發,拽住了平棋長老的白胡子,死活不放他走。
這倆老頭兒就在院子里吵吵起來,一個說四兒不過是個外門弟子,還是求爺爺告奶奶進來的,是耗費人情的事,怎么還能算人情?
一個老頭兒說咋地吧,反正四兒進去了,你就說四兒到底是不是你機巧宗的人吧。
一個說你胡攪蠻纏蠻不講理,我轉臉就把四兒踢出去。
一個說你要踢就踢,先給我把折打了,乖乖把云舟雙手奉上,其他隨便。
一個說你這種人怎么當長輩的,為老不尊。
一個說這里我說了算燕家兒郎誰的主我都能做家都能當讓你管!
一個說你要是錢不夠可以先交一部分,剩下的慢慢交。
一個就死活不愿意了,說你看不起我,覺得我是窮光蛋,大宗派就厲害了,就能欺負平民老百姓了。
一個說那你就把錢全交上啊,一次多買幾艘我絕對幫你打折,還能顯得財大氣粗。
這倆人互相扯皮說個不停,子柏風算是見識了,這倆臭棋簍子比下棋的時候還嘴碎,自己下的時候不急,能把看的人急死,子柏風可不愿意這種時候出現,悄悄匿了。
平棋長老這個“平棋”二字,和各種棋類沒有任何關系,人家是一種木工構件來著。
到底誰輸誰贏,子柏風不知道,反正再看到燕老五的時候,燕老五喜滋滋的駕著一艘云舟,放慢了最低速度,讓兩只半大不大的錦鯉搖頭擺尾地拉著,在空中飛來走去。
還不時地顯擺一番:“四兒,你去哪,叔捎著你!”
“小石頭,你要不要兜風去啊,五老爺帶你去啊!”
“老坨子,你這么多貨物,要不要我幫你般一般啊……啥?要?我老人家還有事,先走了。”
燕老五是蒙城第一個買云舟的人,但卻不是最后一個。
燕老五的云舟一出來,眾人才發現,原來山水城有云舟可以買,頓時引燃了大家的購買激情。
普通人是買不起云舟的,其價格實在是太高,像一些小點的宗派都買不起。
其實倒不是買不起云舟,云舟也有高中低檔之分,價格相差十倍百倍都很正常。買不起貴的,還買不起便宜的?關鍵是燒不起玉石。
不過像是最早下燕村的那些人,祖祖輩輩尋玉、屯玉的本性使然,一個個家里玉石堆積成山,燕老五能買得起,其他人自然也買得起。
子柏風發現了,燕老五這家伙,分明是在給平棋長老打,說不定還有提成。
燕老五之后,最先買了云舟的是老坨子,他的經商智慧一釋放,就爆炸般的擴張,很快占據了整個大腦,老坨子不單買,還買了五艘。
分明是和老坨子那邊交流溝通好的,老坨子這邊剛買完,山水城就出臺了云舟、云車行駛、購買管理辦法。<!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