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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三章:一串騙局道心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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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柏風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早飯剛過,一群人就跑了個沒影,都跑出去看房子去了。

  子吳氏要自己尋摸一處店面——或者尋摸幾處店面,其他人手頭有點余錢的,都去打算買點自己的產業,子柏風一說,他們都覺得很有可能。

  特別是丹桂盟幾人,想到自家老爹還在驛館擠著,若是自己先買了產業,到時候把自家老爹接過來,定然羨煞旁人,也能得到老爹一頓夸獎不是?那可是大大露臉啊。

  當然,這樣想的主要是遲煙白……

  非間子也覺得應該以鳥鼠觀的名義置辦一些產業,他一早就帶著幾個外門弟子和自己的親傳弟子曲魚子出去了,非紅子卻是和郭大力更熟悉,他和柱子叔、郭大力一起組隊出發了。

  其他人也都散開去,不論是應龍宗的外門弟子還是鳥鼠觀的弟子,也都成群結隊出發了,他們雖然是外門弟子,但是鳥鼠觀制度并不嚴格,反而算是很寬松,他們也想要有自己的宅邸,住起來更舒服,也不必和別人擠在一處。

  這么多人散出去,對龐大如載天府這般巨大的城市來說,連水花都不曾濺起幾個。

  子柏風在自己的書房里耽擱了一會兒,處理了點事務,出來的時候,一個人都不見了,整個院子里都靜悄悄的,就剩下老管家坐在庭院里坐著,和向岸白對弈。

  “人呢?”子柏風瞪大眼睛,茫然四顧。

  “少爺,老爺他們都出去買房子去了。”老管家道。

  子柏風頓時無語,這群財迷……

  “我還打算和他們商量一下真正賺錢的計劃呢。”子柏風瞪大眼睛,“這些人,一個個只顧小利,肯定發不了大財!”

  “少爺,老爺和夫人可也出去了。”向岸白小聲提醒道,他也從善如流,如此稱呼子柏風,免得太過突兀。

  子柏風伸伸舌頭,對向岸白道:“你怎么沒去?”

  “實不相瞞……”向岸白對子柏風的脾氣也有了了解,知道他不是太在乎虛禮,和子柏風相處起來,就自然了許多,“少爺當初讓我在載天府買產業的時候,我就為自己置辦了許多。”

  “那件事沒跟人說吧。”子柏風又到。

  “那是自然的,少爺沒有吩咐,在下怎么敢亂說?”向岸白道。

  子柏風點點頭,道:“看來要等他們回來,再和他們商量了……岸白,你也陪我去轉轉去。”

  子柏風叫了兩聲:“踏雪,踏雪?”

  卻是不見踏雪回應,頓時瞪大眼睛:“踏雪也去了!”

  向岸白點著頭。

  “這頭貪財的壞驢!”子柏風頓時目瞪口呆,這都跟誰學的啊。

  載天府也分為五亭,東西南北加上中亭,五個行政區。

  子柏風他們所在的位置就在中亭,算是整個載天府最繁華最中心的位置,而其他的四亭則差了許多。

  其中南亭算是比較偏重商業的區域,算是四亭里比較富裕的,來往的行人也多一些。

  周星急匆匆走在人群之中,一臉的著急神色,還不時用帶著濃重外地口音的語調高聲喊著:“讓讓,讓讓,抱歉,趕時間,讓讓……”

  四周的人都有些茫然的讓開,有許多人被推搡了,非常不爽。

  人群中,有一個面黃肌瘦,看起來瘦弱不堪的漢子眼睛一亮,從人群中湊了過來,周星伸手推了他一下,他頓時順勢倒了下去,口中還哇哇叫著:“你干啥?你干啥?干啥推人,哎呦……啪嘰,咣當!”

  被推倒在地上的漢子懷中有什么東西咣當一聲碎裂了,散落開來。

  漢子一把拽住了周星的衣襟,大聲喊叫起來:“你打人,你陪我的花瓶,陪我花瓶!”

  四周的人都露出了不同的神色,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充滿同情,有的嘴含冷笑,都看著周星和那面黃肌瘦的漢子。

  “真倒霉,這小伙子太倒霉了。”

  “可不是,遇到碰瓷的了。”

  “也不能怪人家訛他,這是他自己推人家的。”

  “這小伙子亂推人,剛才推了我一下,肩膀好疼,我就該訛他一下的。”

  “大哥,我……我不是……我沒有……”周星似乎一下子就亂了手腳,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

  “陪我的花瓶,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傳家寶,我還想賣個好價錢治病呢,都是你,你害死了我,你賠,你賠!”

  正所謂做戲做全套,這位碰瓷的老兄真的是極為敬業,在地上撒潑打滾,一張本來就面黃肌瘦的臉,頓時變得黑一道紫一道,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這漢子,看著煞是可憐,不會是真的吧……”人群中有人站出來指責周星:“小伙子,你這人太莽撞,碰了人了,可怎么辦吧,別人的花瓶也被打碎了,這可怎么辦吧,唉……”

  周星茫然道:“我……我打碎了?這,這怎么辦?”

  “怎么辦,賠啊,那漢子,我問你,這花瓶你打算賣多少錢?”那“好心人”問道。

  “我這花瓶,隔壁的教書先生說是一千年前的,值五百兩銀子……”那面黃肌瘦的人在地上嗷嗷嚷叫。

  聽到那花瓶值五百兩,周星頓時嚇得手足亂顫,不知道該怎么辦為好。

  周星看起來也就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頂多二十歲,腦袋上頭發亂哄哄的,也不知道是束發還是沒束發,一根草繩綁在腰上,還掛著一個羊皮水袋,上面還倆臟手印子,一看就是出苦力的,別說五百兩了,就是五十兩銀子怕是都拿不出來。

  “你這貪心的漢子,五百兩?我看你那花瓶頂多值五十兩,還一千年的花瓶,一千年三個字咋寫你知道不?能有二百年就不錯了,不值錢的。”

  “五十兩不是錢啊,你給我啊!”那面黃肌瘦的漢子倒是憊懶光棍,立刻見風使舵。

  周星面色稍稍好了一點,五十兩雖然是個大數目,但是周星找人湊湊,未嘗不能把這些湊出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臟跳得厲害,耳邊聽到的都是自己心跳的撲通撲通聲。

  “這可咋整,可咋整……”周星一著急,外地口音就又冒了出來。

  “小伙子,雖說五十兩也不是小數目,可是欠債還錢,你撞了人家還推了人家,這可是真的啊,得,就當花個小錢,買個教訓吧。”那好心人也不管了,四周看惹惱的人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周星站在那里,舉目四望,找不到一個能幫忙的,病弱的漢子還抱著他的大腿,嗷嗷大叫,似乎還打算哭上幾嗓子。

  “我……我身上沒錢……”周星弱弱道,抽了幾下腳,卻是抽不開。

  “你不能走啊,你撞了我,怎么能轉身就走啊。”那面黃肌瘦的漢子連聲大叫。

  “我……我不是想要走,我要回去拿錢啊……”周星弱弱道,他倒是想要跑,可是又不敢跑,他四周瞥著,看不到有人來幫他。

  “我跟你一起去拿錢!”那面黃肌瘦的漢子頓時一咕嚕爬起來,卻還是拽著周星的衣服不放手。

  “我……我的錢都在東家那里,你不能跟我去啊。”周星頓時瞪大眼睛。

  “我不跟你去,你跑了怎么辦?”面黃肌瘦的漢子道。

  “我不會跑的,我絕對不會跑。”周星似乎快要哭出來了,四下里轉著腦袋,似乎想要找個人來幫自己作證,證明自己的人品,但是這事情哪里有人肯站出來,周星的目光掃過去,都只是幸災樂禍或者同情地看著他。

  這些日子,載天府的外地人漸漸變多了,往日里載天府也是別人所不愿意來的地方,本地人也沒啥優越性,但是這些天來的外地人太多了,本地人和外地人的沖突也時有發生,大多是外地人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息事寧人,卻也讓本地人的心態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一部分人產生了優越感,覺得外地人好欺負,對外地人的態度更惡,一部分人卻是把外地人當傻帽看,有一種人傻速的感覺。

  周星雖然只是普通人的打扮,不過他那一口濃重的口音,實在是太明顯了,絕對是外地人,而那碰瓷的漢子卻是一水兒地道的本地方言,幫親不幫理不是?所以四周壓根就沒人出來幫周星,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走,你要拿錢就帶我一起去,你要跑了我也活不了!”那枯瘦漢子還在嚷嚷著。

  “我東家很兇的,我要是帶你回去拿錢,我東家會打死我……”周星幾乎要哭出來了,本地的老板對外地的工人,最近也越來越苛刻了,周星顯然就是其中的一員。

  “我不管,我不跟你去,我也沒錢治病,也死定了!”那面黃肌瘦的漢子也是一臉的流氓相,我就是賴著你了,怎么著吧。

  周星掙扎了半天,終于還是磨磨蹭蹭地帶著那漢子走了,他眼淚都下來了,一邊走一邊抹眼淚,口中還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十三歲出來扛工,好不容易攢了點錢,都在東家那里存著,一下子全沒了。什么家里的老娘和弟弟都還盼著那點錢回去可還債,一下子都沒了什么的。

  看著兩個人拉拉扯扯的走了,圍觀的人跟了幾步,又都散了,口中還在聊著。

  “聽那孩子的口音,是興窯那邊的。興窯那邊苦啊,這都幾十年了,年年減產,最近都顆粒無收了,能逃出來的都逃出來了。”

  “可不是,興窯那邊可真窮,他們說是仙人把靈氣都吸走了……”

  “噓,閉嘴,你不想活了?什么話都干拿到大庭廣眾之下說。”

  眾人立刻都噤若寒蟬,互相對望幾眼,轟一聲散去,似乎什么也沒發生過。

  “大哥,我跟你商量個事行不?”周星摸著自己的胸口,那里心臟跳得厲害,他對碰瓷的男人道:“我東家很兇,今年東家的錢也緊,我就這樣去要工錢,東家肯定不給我,你要是跟我去,就裝是我病的快死了的表哥成不?”

  別說是裝快死了的表哥了,能要到錢,就算是裝已經死了的表哥也沒問題,那碰瓷的漢子當然是滿口應承下來。

  “到時候你就裝聽不懂這里的話,裝的可憐點,不然我也要不到錢……”周星道。

  那碰瓷漢子自然是滿口答應。

  周星帶著碰瓷漢子在路上繞了一圈,來到了一座高墻之外,走到一處后門處,伸手敲了敲,頓時后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探出來一個身穿仆人衣服的干瘦漢子,看到周星,頓時叫道:“你這家伙總算是來了……大管家……”

  “我就是來找大管家要錢的,大哥,這是我表哥,病的快死了……”

  那仆人打量了一下碰瓷漢子,點點頭打開門道:“快進來吧,大管家在后面,你自己帶人去找大管家。”

  碰瓷漢子顯然也沒來過這進大院,看里面人行色匆匆,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周星顯然對這里很熟悉,熟門熟路地低頭就向后面鉆,也沒人管他們。

  穿過一進院子,周星就帶著漢子來到了一個正在指揮人搬東西的老管家面前,周星大聲道:“東家,我來找您要我的錢來了。”

  那管家轉頭看過來,周星道:“這是我表哥,病的快死了,你看能把錢給我不?”

  管家打量著碰瓷的漢子,半晌皺了皺眉,道:“年歲倒是還行,洗干凈臉也還好,也就他吧,時間緊,再好的怕是尋摸不到了。”

  管家揮了揮手,旁邊有人奉上了一封銀子,管家轉手遞給了周星,周星伸手掂了掂,頓時眉開眼笑,道:“多謝東家,那我就把錢拿走了。”

  說著,轉身就走,那碰瓷漢子也要跟上去,周星立刻叫了起來:“你跟著我干啥?咱們可是說好了的,你不能反悔啊,東家,您看這……”

  碰瓷的漢子頓時感覺不妙,自己這是……被人給騙了?

  他沒想到自己終日打雁,卻被雁兒啄了眼睛。

  他張口想要喊,卻覺得胸口一麻,突然間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四肢發軟,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那管家叫來三四個漢子,把碰瓷漢子按住綁了,四馬攢蹄抬走了。

  “把這小子帶回去,洗干凈換上新衣服,老爺快不行了,先讓他去給老爺暖暖……”老管家道。

  那碰瓷漢子一聽,頓時急了,拼命掙扎,感情他是被人賣了當陪葬的了,不,不能說是叫陪葬的,應該是鬼仆,給死人當仆人,在墓下面活著,據說有人能活三四年……

  “東家……”周星可憐兮兮地看著那管家,管家不耐煩地擺擺手:“快走吧!”

  卻是對這連自家表哥都賣的人心生厭惡,懶得多說。

  周星歡天喜地地去了,他摸著自己的胸口,只覺得心臟拼命跳動著,一股股的力量涌入了他的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

  這熱流持續了許久許久,直到他離開了這大院,熱流還沒退卻。

  周星也不在南亭停留了,轉身就向中亭的方向走,他腳下極快,不多時就走出了十多里遠,就算是有人要追上來,怕是也追不上了。

  “這次,算是騙了一、二、三……”周星眉開眼笑地數著自己騙到的人數,從道心提供的熱流來看,這次算是騙到了不少人,果然,要騙人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在眾人看著的地方,連帶著看熱鬧的人一起騙進去,那樣道心才會很滿意。

  熱流持續許久,似乎把內心深處某個地方給填滿了,等到熱流停下來時,周星覺得自己的胸口已經填滿了九成七八,馬上就要完全滿了。

  “這難伺候的道心,竟然還沒滿?”周星頓時苦了臉,他連環騙了碰瓷的,把碰瓷的騙去給大戶人家陪葬,這是雙方都騙了,再加上圍觀群眾,大戶人家的家丁,這么多人竟然還不行?

  “還要來點什么收收尾。”周星掂量著自己手中的銀子,抬頭一看,發現旁邊一間房屋剛剛掛出了“租賃”的牌子,周星目光一轉,靠了上去,三言兩語,就把那房子租了下來。

  周星租房子的時候,把那人的情況摸了個透,知道這家人是長期閑置一套房子,現在房子的東家和兒女一起住在東亭,房子的上個租戶不租了,這才過來看一下。

  周星用從大戶人家那里得來的銀子租了三個月的,那東家心滿意足地走了。

  周星又等了一陣子,把東家剛剛租房子的牌子拿來改了改,“吉房出租”改成了“吉房出售”,直接掛了出去,自己洗了把臉,把頭扎起來,頓時變成了干練的青年模樣,在門口打掃衛生。

  胡同旁邊,燕老五懷揣著一大堆銀子,左顧右盼地走了過來,看到這房子,頓時眼前一亮,道:“這里不錯,交通也方便,四周也熱鬧,想來是個好地方,小哥,我且問你,你這房子是打算出售?”

  “沒錯,老人家,你打算買房子?”周星立刻笑臉相迎,笑容之中還含著一絲悲戚,“我這房子急著出手,我老娘病得厲害,等著這筆錢救命呢。”

  這小伙子,怎么這么實在?這別人怎么還會給好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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