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國被斬殺的瞬間。
一層極陰冷的氣息瞬間彌漫于恩賜城中,黑色的霧氣仿佛在這一刻變活了一般,風起云涌之間,瘋狂的涌向鐵鈞。
鐵鈞周圍的細流再次化為光幕,將他的全身籠罩起來,水藍色的光芒再現,可是這一次卻并沒有阻擋的住黑色的霧氣,這些霧氣堆積在一起,形成如濃墨一般的漆黑,竟如活物一般的沖向了光幕,看那模樣,竟似要將光幕徹底的淹沒一般。
鐵鈞冷笑起來,自己的這一層光幕看起來薄薄的,虛的緊,遠比不得那通天河的氣勢宏大,不過這其實本質上也是通天河的神通,只是失了滄海神珠,無法像之前那般肆意的發揮而已,但是比起之前的雪罡晶壁卻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不提內部的空間寬廣,宛如迷宮,更兼這內部空間之中有許多的空間裂縫,與虛空相連,形成了一個個細小的空間通道,不管這里的黑霧有多少,只要進了這層光幕之中,即使光幕內的空間容納不下,也會被抽吸入虛空之中,完全不可能對他造成什么威脅,所以表面上看,光幕的藍光完全被淹沒,仿佛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破裂,但是鐵鈞其實是穩如泰山,完全沒有一丁點將要被吞噬的跡象。
幾息之后,蕭讓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層光幕的異常之處,在損失了近十分之一的黑霧之后,黑霧猛的一斂,覆蓋全城的黑霧竟然全部消失,周圍的空間為之一清。
“鐵鈞,你可知罪!”
宏大的聲音有如響槌重鼓一般的轟擊在所有人的心靈之上,便是一些隱在暗處,近萬年不出世的外來人也不由心驚,暗自猜測著這個萬寶閣閣主的實力,但是這巨大的能夠震死人的音波神通到了鐵鈞的面前,還是有一大部分被鐵鈞的光幕消化掉了。
“這他冇媽的真是怪事年年有,惟有今年多啊,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還知罪,你也不過是一個囚犯而已,有什么資格有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是不是被關了幾萬年,關糊涂了。”鐵鈞撇撇嘴,不屑的道,周身的光幕陡然之間化為一道細流,游動在他的身體周圍。
“天庭的刑律司都和你一樣嗎,狂妄自大,看來距離覆滅不遠了。”
大膽!!
恩賜城的中心,一個由黑霧凝成的巨大陰影發出了一聲咆哮,“今日我便讓你這不知天高地hòu的小子見識見識刑律司的威嚴。”
所謂刑律司的威嚴,在鐵鈞的眼中一錢不值,不過他也絕不敢小看萬寶閣的閣主蕭讓,這個當年刑律司的棄子能夠在絕地之中搞出這么大的場面來,刑律司的背后支持是一個方面,而另一個方面也可以看出他的確有著很強的能力,否則的話,光憑刑律司的支持,也不可能搞的這么大。
所以在來之前,鐵鈞對這廝的實力冇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現在看來,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麻煩。
“你竟然將自己與這個城市融為一體了。”
感覺著撲天蓋地而來的無形威壓,鐵鈞的身軀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腳下的地面也因為沉重無比的壓力而裂了開來。
仿佛有一座無形的巨山從他的頭頂鎮冇壓下來一般,在這座巨山的面前,便是通天河也無能為力。
這是一種純粹的來自于心靈上的壓力,一種難以排解的壓力,在這種壓力之下,鐵鈞甚至有了一種落荒而逃的沖動。
不僅僅是他,隱在暗處的一些外來人也都沉默了起來,心中暗自的震驚,誰都沒有想到,這蕭讓竟然選擇了這種方式在絕地之中生存。
“鐵鈞,我知道你的后臺很硬,但是這里是獄塔絕地,這里是刑律司的地盤,所以,你給我去死吧!”
灰色的天空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扭曲,這道扭曲化為一座無形的巨塔,狠狠的朝著鐵鈞鎮冇壓了下來,鐵鈞面色大變,腰間的如意石騰空而起,化為一座數百丈的小山迎擊了上去。
轟!!
如意石狠狠的砸在那尊透明乃至于虛幻的巨塔之上,轟然崩碎!!
鐵鈞面色一白,身形陡然之間消失,再出現時,已經是十余里開外的地方。
就在剛才,那座透明巨塔出現的時候,便禁制了周圍的空間,無論是鐵鈞的瞬間移動還是無間行者,都無法順利的施展出來,只能夠以那如意石硬拼,硬拼的結果便是雞蛋碰石頭,他辛辛苦苦祭煉了一年多的如意石爆成了碎片,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那透明的巨塔擁有著無上的威力,可是蕭讓并不能如意的cāo作,鐵鈞的如意石品相雖然不錯,卻絕無法與那透明巨塔相提并論,如果他cāo縱自如的話,鐵鈞的如意石砸上去根本就不會有什么效果,但正是因為cāo作不熟練,使得在擊碎如意石的瞬間讓這巨塔封冇鎖的天空間出現了一些問題,問題不大,卻給了鐵鈞一個可趁之機,在巨塔封冇鎖的重新恢復的瞬間,跳出了巨塔的封冇鎖范圍的十里之外。
隨后,鐵鈞并沒有停歇而是不停的施展瞬間移動的神通,連續十余次的神通施展將他弄的筋疲力盡,但卻也挪移到了數千里之外,遙遙的望著宛如一座巨獸一般盤踞在絕地之上的恩賜城,他并沒有露出失敗的表情,反而顯得十分的高興。
“蕭讓,哈哈,原來不過是一個守戶之犬罷了。”
他大笑聲音在極短的時間內在天地之間傳遞,甚至很快傳到了恩賜城中。
憤怒的咆哮之聲宛如天神的怒吼,在恩賜城的上空回蕩,一股無形的力量蕩漾了開來,瞬間便在鐵鈞的頭頂形成,龐大如山一般的壓力,扭曲的空間,透明的巨塔再次出現在他的頭頂。
“不行啊,蕭讓,這里距離恩賜城太遠了,你根本無法阻攔我。”
看了一眼頭頂的巨塔,鐵鈞再次消失,“你竟然選擇與這個世界的本源融合,可惜,真是讓人驚訝,可惜,現在的融合只是初步完成而已,你能夠影響的范圍也是有限,這才一千余里你便力不從心了,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混帳,你不要猖狂,我的確是在恩賜城方圓六百里之內才有完全的掌控力,那又如何,只要你進不了恩賜城,便無法離開這個絕地,總有一天我會將絕地徹底的掌握,而你,則只能夠慢慢的體驗著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痛苦。”
“我可不這么認為。”鐵鈞挑眉笑道,“你真當這絕地能攔的住我嗎?”
“哈哈哈哈,小子,我知道你放的謠言是什么目的,不過你的謠言注定只是一個謠言而已,我與獄塔絕地融合,現在雖然無法掌控整個絕地,但是絕地之中的情況是瞞不了我的,什么狗屁的空間漏洞,完全是騙人的,就算是有這個漏洞,我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修補,絕不會給你逃走的機會,想要離開絕地,惟一的機會就是在恩賜城中,而這個機會還是我選擇了與絕地融合才有的。”說到這里,他的聲音陡然之間高了起來,“你們不是想離開絕地嗎?你們不是想要自冇由嗎?可以,誰幫我擒下這個小子,消我心頭之恨,我便放你們離開絕地,給你們夢寐以求的自冇由。”
轟!!!
恩賜城周圍,乃至于鐵鈞的周圍,一道道龐大而恐怖的氣息降臨了下來,這些被困在絕地之中的囚犯們,被蕭讓說動,看到了希望,哪怕是知道希望渺茫,也都決定要搏上一搏。
一時之間,至少有數百道強橫無比的神念鎖定了鐵鈞,讓他無法動彈,只是大家都相互顧忌著,沒有一個愿意先出手罷了,在他們的眼中,鐵鈞已經成了砧板上的肉,根本就沒有任何逃走的機會,區別只是在于最后誰能夠將他抓住而已。
而想將他抓住,就要擊敗其他人,說白了,現在的鐵鈞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籌碼而已,而且很快便要引發一場獄塔絕地之中有史以來最大的,級別最高的爭斗。
身處于漩渦中心的鐵鈞并沒有如預料中的那般緊張,相反,他嘴角的嘲諷之意更加的濃烈了。
“你又能放走幾人呢?”雖然不能動彈,卻可以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可以肯定所有該聽到他的話的人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你只是初步整合,就算是能在絕地之中開一個口子,恐怕也是元氣大傷吧,而且你還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就算是有人贏了,能從獄塔絕地之中出去了,恐怕也會迷失在無盡的虛空中咧。”
“那又如何,終歸是一個希望!”蕭讓不以為意,聲音更是冷靜的異常,“希望這個東西,在這絕地之中,至少能值一百個元神真人的命,你又算什么東西?”
“我不算什么東西,不過我有這個!”鐵鈞取出了紫色的破界符,輕輕催動,一時之間,紫芒大現,周圍的空間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那些用神識鎖定鐵鈞的強者們都敏銳的感覺到了這獄塔絕地之中的禁制似乎松了一下,不過可惜,鐵鈞的動作只是曇花一現,紫色的光芒便即斂去,但饒是如此,卻還是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這件法寶是我師尊西方佛門凈壇使者菩薩所贈,乃是從太上圣人丹爐之中煉制而出的破界之寶,由玄都大法師賜給家師的靈寶,能破萬界,獄塔絕地也不例外。”鐵鈞大聲的道,很是順口的給這破界符加了一個完美的來歷。
一席話間,剛才對這破界符動了貪念的家伙全都將貪念息了下去,甚至連鎖定他的神念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開玩笑,靈寶是好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可是這種根腳如此深hòu、來歷如此清晰、持有者如此鮮明的法寶可不在爭奪之列,你今天搶了去,明天回到三界,說不得就要面對圣人之怒,這樣的選擇題,可沒有人會選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