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風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士,一襲青衫,頭上帶戴著一個士巾,手抓著一把折扇,一副質彬彬的模樣,完全不像是統領一軍的參軍,倒像參軍身邊的狗頭軍師,從氣質上看,倒是與謝白有幾分相似。
鐵鈞并不是第一次見柳清風,不過在接風宴上的時候,雙方都是以試探為主,并沒有太多的接觸,如果這位擺明了車馬要來投誠自己,雖然不清楚其的具體原因,不過至少在面上,自己要是給足的,所以他親自站在書房的門口迎接,滿臉堆笑,將從迎入了書房之。
柳清風對鐵鈞的禮遇也很是受用,坐定上茶之后,雙方談的也十分的深入,這柳清風不愧是荒原城的坐地虎之一,對荒原城的各種錯綜復雜的勢力那是一個門清,當下便將荒原城最強的四方勢力一一的剖析給鐵鈞。
青竹幫背后是異域的勢力,最大的靠山是一個來自武神域的流浪武者,自號武論尊實力極強,修為已經相當于三界之渡過八次天劫的強大武者,這人一直在荒原深處百靈湖潛修,很少出頭,每一次出手都是在青竹幫面臨生死危機的時候,青竹幫有這么一個靠山,在荒原上自然是混的風生水起,荒原有成以上的異域之人與這個青竹幫有瓜葛,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共同體,幫主云火山是一個渡過次天劫的金丹期仙人,實力強橫,行事霸道,這一次吃了這么大的一個虧,是絕不會輕易放過鐵鈞的。
“哼,與異族之人勾結,簡直該死。”鐵鈞并不為這青竹龐大的勢力所動,反而對云火山這個人產生了極大的惡感。
“荒原上的異族勢力強不強?”
“荒原上的異族勢力主要是背靠著北俱蘆洲,比較復雜,除了三個族群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流浪的異族,人數并不大,但是夜叉族、蠻石族與飛蝗族。”
“夜叉族您來的時候也看到了,蠻石族主要分布在抱石山一帶,這一族并不大參與爭斗,因為他們本體都是一個又一個的大石頭,沒有什么需求,不過,抱石山卻被他們掌控著,看成了自家的地盤,輕易不會讓人進入,整個荒原,也只有青竹幫與蠻石族有聯系,能夠進入那個區域,至于飛蝗族,是荒原上最大的一股流寇,而青竹幫,則是他們銷贓的最大渠道。”
“血殺幫是魔族的勢力,也是四方勢力之來歷最清楚的一個,幫主血蒼生是血魔族的貴族,據說是在魔域爭霸之的失敗者,逃到荒原落了腳,大部分的手下都是他這一族原本的部下,血蒼生是次天劫的修為,戰力極為強悍,但是血殺幫最強者并不是血蒼生,而是他的四叔血枯榮,一名渡過八次天劫的魔族,血殺幫的血殺騎也是荒原惟一一支能夠與鶴翼軍正面交鋒的力量。
“血殺騎有這么厲害嗎?我看也不怎么樣嘛。”鐵鈞與血犀交過手,對血殺騎的戰力并不看好,更像是一幫烏合之眾。
“血犀手下的血殺騎并非血殺幫的真正精銳,真正的精銳掌握在血蒼生的手,號稱蒼生血騎,共八百人,裝備精良,意志堅定,又有相應的魔陣配合作戰,戰力絕不下于鶴翼軍。”
“嗯,還有其他兩方勢力呢?”
“陰鬼幫是鬼域的勢力,北俱蘆洲有一處與陰山接壤,所以鬼域勢力十分的猖獗,幽平海,是一頭老鬼,渡過了次鬼劫,修成了鬼丹的人物,手下許多孤魂野鬼,這陰鬼幫真正的靠山是一頭金甲尸,厲害非常,鬼修與尸修所需要的資源與常人不同,因此是四方勢力之,是紛爭最少的,但也是最神秘的 “至于獸王莊,與妖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幫主楚山君,是一頭黑虎得道,荒原數千妖族均與之交好,特別是還認了一個于爺爺,是一頭惡彪成精,兇悍異常,在荒原上是數一數二的強者,正是有四名渡過八次天劫的強者在背后,所以才會形成這四方勢力,除了這四方勢力之外,荒原上還有許多其他勢力,但是都不如這四方勢力強大,不得不選擇一方依附,不然的話,絕不可能存活,所以,荒原是以這四方勢力加上荒原城為尊,城主大人也是經過多年的爭斗與安撫,方才形成如今的局面。”
“這么說來,我倒是攪壞了一鍋大好局面了?”鐵鈞聽了,不禁笑道。
“這……”柳清風略一沉吟,旋即笑道,“也可以這么說,畢竟之前誰也沒有想到大人您出手這么狠,做的又這么絕。”
“做的絕?呵呵,什么叫做的絕,你以為天庭為什么要派我來這里,僅僅是為了躲避麻煩嗎?哼,荒原是天庭的荒原,是靈界的荒原,并不是這些妖魔鬼怪的游樂場,他來這里避難可以,但是現在嘛,已經不是避難那么簡單了,堂堂荒原城,堂堂鶴翼軍,竟然連荒原城都掌控不了,這簡直就是天庭的恥辱,這簡直就是天兵天將的恥辱”鐵鈞狠狠的一拍桌,臉上露出了極義憤填膺的表情來。
那聲音,那氣度,饒是這柳清風是老江湖了,也忍不住被鐵鈞給唬住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鐵鈞的名聲不好,修為低下,但是架不住他有一個好師父啊,在這一層光環的照耀之下,鐵鈞每做一件事情,都會被過度的解讀,并且情不自禁的聯系到他的那位好師父的身上去。
這就像是鐵鈞前世的時候,一個領導人的一句簡單的話,卻總是會被下頭的人過度解讀一般。
鐵鈞就是看準了荒原城這幫人這樣的心理,便扯起了天庭這面大旗,有意的引導他們誤解,柳清風雖然是三大參軍之一,但是在荒原城的這三千鶴翼軍本就是處于天庭軍隊系統的最底層,一個小小的參軍都尉,便是努力幾萬年去也不可能攀到二師兄這個層級人物的腳趾頭,所以對于這些人物,有著先天的敬畏,被鐵鈞這么一唬,倒也信了八成,真的以為鐵鈞是帶著天庭的重要使命來的,要整頓荒原城的這種狀況了,他卻不知道,二師兄把鐵鈞扔到這個鬼地方,并不是為了什么整頓荒原城,主要就是讓他避風頭,他老人家還打著等到風頭一過,再把鐵鈞安排到天庭一個更好的位置上去的念頭,至于立功,倒并不是什么必要條件了,能立功就好,不能立功也沒有什么關系。
卻想不到鐵鈞就是一個天生不可能安份的人,剛剛坐上這個位置,便開始折騰起來了。
鐵鈞自稱是一個不喜歡折騰的人,但是每到一處,總是要折騰出一番風浪來,說到底,還是因為這廝的脾氣惹的禍,在前世是一個謹小慎微的技術官僚,到了這個世界,卻是沒來由的放縱了起來,這也算是一種性格上的反彈吧。
看著柳清風若有所思的模樣,鐵鈞便知道這廝被自己唬住了,笑道,“柳都尉,荒原城的情況必須改變,區別只是在于是在我的手上改變,還是在別人的手上改變,我在這里是呆不長的,所以,在我的手上改變,對你們都有好處,若是換一個人來,說不得就要在這里扎根了,對你們這些坐地虎來講,卻是一個壞消息了。”
“屬下明白,屬下一定唯大人馬首是瞻。”
“表忠心的話就不要說了,說說茶會吧,以你對那四方勢力的了解,他們坐出什么妖蛾呢?”
“一切都以實力說話,所謂茶會,其實只是提供了一個解決問題的場所而已,城主大人就像是一個裁判,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各方的實力,只要大人您能夠在茶會上擊敗四方勢力的首領,那一切自然就是您說了算,便是城主也無法于預,不過那四方勢力的首領都是金丹期的修為,恐怕……”
說到這里,他不禁遲疑了起來。
自家這位大人什么都好,要背景有背景,要身份有身份,要手段有手段,惟一的弱點就是實力太差了,剛剛渡過一次天劫而已,雖然在礦區力壓血犀,但是那一點的經過傳過來,卻是讓他們這些明眼人清楚的緊,鐵鈞這一戰十分的驚險,主要是因為血犀太過輕敵,沒有料到鐵鈞有一身驚人的武學,還有一把堪比靈寶的神兵,讓他占足了先機,否則的話,勝敗還是兩說了,而這一次茶會,鐵鈞面臨四名真正的金丹期修士,金丹期的修士與實丹期相比,實力又有了一個驚人折躍遷,十個八個血犀加起來,也絕不可能是血蒼生的對手,更何況,這四方勢力的話事人手上,哪一個沒有靈寶呢?
想要憑一把接近靈寶的神兵和武技戰勝他們,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別忘了,那青竹幫的幫主云火山的背后可是站著一個實打實的武神域強者,同時也是荒原之號稱最精通武技的仙人,同樣領悟了武道意志,在他的面前,鐵鈞并沒有任何優勢。
所以,即使已經投到了鐵鈞這一邊,柳清風仍然對鐵鈞不看好,事實上荒原城沒有人看好鐵鈞,除了城主孟歸途。
不過,孟歸途也不會傻到把鐵鈞已經渡過三次天劫的事情到處亂說的,這樣的第一手情報,他還要留著為自己牟利呢。
“大人,這四方勢力的首領都非常人可比,不知大人可有方法對付?”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有什么辦法?”鐵鈞看了一眼猶豫不決的柳清風,忽的笑了起來,柳清風的潛臺詞他也聽懂了,那就是您老人家是不是有后援來對付這四個家伙,以您老人家的身份地位背景,想找幾個強力的后援應該不是困難的事情吧,幾個金丹期的修士而已,根本就不在話下。
可惜,鐵鈞的確是沒有什么后援,惟一的后援便是他自己了。
“你不必擔心,如果茶會的規矩真是你說的這般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聽了鐵鈞的回答,柳清風略有一點失望,不過既然已經決定投奔了,自然也就豁出去了,“大人,我手下的一千鶴翼軍,您看如何處置?”
“你的手下,自然歸你統領,以前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一切照舊。”鐵鈞擺了擺手,“除了你這一千鶴翼軍之外,你也要做好接手范良極手下的準備,這一次茶會,我要把我范良極也一起解決掉。”
“什么?”柳清風駭然的抬起頭來,“大人,范良極是鶴翼三軍之實力最強的,除了本軍之外,還有呂問手下一千余兵馬,可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不容易對付,并不是說對付不了,你看這是什么。”
鐵鈞從懷掏出了一塊令牌,扔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調令?”看到這塊令牌,柳清風的眼睛睜的斗大,“這,這是調令,這,這怎么可能?”
荒原城的鶴翼軍常備三千人馬,這三千人馬,每隔五十年,便會有一批天兵天將被調防,但是三大參軍,卻是常設的,已經在這里呆了好幾百年了,看這樣,可能還要呆上好幾百年,但是鐵鈞這個調令一拿出來,情況便不一樣了,有了這個調令,便可以將三大參軍之的任何一個調走,至于調到哪里,沒有人知道,現在看來,鐵鈞是要將范良極調走了。
“釜底抽薪,真正的釜底抽薪啊”這范良極身為三大參軍之一,掌握著一千軍勢,再加上呂問的一千余軍勢,實力在三大參軍之號稱第一,實際上也是第一,無論是孟康還是柳清風,都不能與之相比,但是實力再強,他也是天庭的都尉,一個小小的都尉而已,這荒原城又是受到了天庭的管束,無論你在荒原城有多強的實力,一紙調令下來,一切都成空了,一旦被調走,范良極再無可能掌控這一千軍勢,而鐵鈞身為荒原城的守備,理所當然的就會獲得這一千軍勢的控制權,這樣的手段……
不對,這不是手段,這是實力,堂堂正正的以權勢來碾壓范良極這個窮屙 面對這樣的一紙調令,你讓范良極怎么辦?拒絕嗎?
這根本就拒絕不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參軍都尉,在整個天庭的軍事系統之連層都遠遠的夠不上,僅僅只能稱得上是一個底層的小軍官,放到鐵鈞的前世,也就是個連長級別,一個小連長,面對軍委的調令有拒絕的權力嗎?有,當然有,退伍就是了。
范良極有個選擇,一個是聽從調令,另外一個選擇就有退出天庭的軍事系統,這樣一來的話,他倒是有可能繼續留在荒原城,但是一旦失去了參軍都尉這層虎皮,這荒原城誰還會聽他的呢?別忘了,他手下的全都是天兵,可不是他的私兵,一旦去職,他同樣會失去對手下兵將的控制,甚至還不如第一種選擇。
說白了,這一次,范良極是栽定了,而且還是栽的徹頭徹尾,無話可說,也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
這就是權勢所帶來的效果,這就是權勢的碾壓。
從守備府出來的時候,柳清風還是有些渾渾噩噩,權勢碾壓這種事情他以前也聽說過,但是真正見識到這種事情之后,他還是深深的產生了一種無力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這位新來的守備為什么不把他們三大參軍放在眼,也沒有想著攏絡他們,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覺得你礙事了,也不需要和你爭權奪利,也不需要和你講道理,直接一紙調令讓你滾蛋,你還無話可說。
連講理的地方都沒有。
這就是權勢的力量。
如果自己沒有擺正位置的話,說不得范良極調走以后,便輪到他了,荒原城三大參軍之,恐怕也只有孟康會讓鐵鈞顧忌一點,當然,他顧忌的也絕不是孟康本身,而是孟康身后的孟歸途而已。
孟歸途想來也是深諳此道,所以對鐵鈞也很配合,并沒有刻意的刁難。
惟一可惜的就是范良極,這廝的能力也是極強的,可惜,并沒有看清形勢,這下,全都完了。
在荒原茶會的前一天,范良極收到了來自天庭的調令,調鶴翼軍參軍范良極任天河水軍第三十軍團參軍都尉,即刻赴任,甚至連一絲緩沖的時間都沒有給他留下來。
這個調令在荒原城引發了軒然大波,更絕的是,在調令出現的同時,荒原城守備又發了一紙軍令,讓柳清風接手范良極的手下。
除了孟歸途之外,根本就沒有人預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當事情真正發生的事情,所有的當事人都駭然的發現,事情竟然已經成了定局,沒有人能夠改變這樣的結局,即使是荒原城城主孟歸途也不行。
在對荒原的勢力進行了一次剿殺之后,鐵鈞第二次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這一次比第一次更絕,也更加的囂張,沒有安撫、沒有談判,甚至連面都沒有見,便一紙調令,將范良極奮斗了數百年打下的一片基業全部接手,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
“這鐵鈞,竟然還有這么一手,真是厲害啊?”
“嘿嘿,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不和你糾纏,也不和你講道理,以自身的權勢去碾壓別人,就是這么直直的碾壓過去,憑著一紙調令,便將范良極數百年來的經營打的粉碎,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這就是豪門弟的霸氣,這就是他們的力量,我為什么會讓你小心吧,對他客氣一點,不要和他結怨,怕的就是這個。”
“可是他做的也太過份了,不管怎么說……”
“康兒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你以為荒原是什么地方,你以為天庭的那些大佬會關心這個小地方嗎?不會的。”孟歸途嘆了一聲,也沒有多解釋,“你回去準備一下吧,明天就是茶會了,記住,明天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說話,帶著耳朵和眼睛便行了。”
“是,爹”
“太過分了,太不像話了,這小真是活膩了,我這就去殺了他”
是夜,范良極的府邸,鶴翼右軍的大小兵將齊聚一堂為范良極送行,當然,也有前來探口風的意思,這些人的身份比范良極更深,所以對這樣一紙調令甚至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其最為義憤的便屬呂問了,范良極的這幫下屬之,也只有呂問有些心機,心里頭的主意也敞亮的緊,否則也不會成為范良極的頭馬,他很清楚范良極走后對他意味著什么,他在荒原城外頭可是養了一千私兵啊,這一千私兵是怎么來的,沒有比他更清楚,沒有范良極的默許,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沒有范良極的暗支持,他也無法湊齊這一千私兵的裝備給養。
范良極被調走,便意味著這些私兵徹底的斷了糧,他再也無法像之前那般肆意的擴兵了,再也無法向之前那般的吃空餉養私兵了,這對他的打擊,毫無疑問是致命的,所以,這些人,也就是數他最為激動。
“殺他,你殺的了他嗎?”范良極看著暴跳如雷的呂問,冷笑起來,想要諷刺他兩句,不過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心也不由有些泄氣,道,“呂問啊,你手下的那些人,也早就遣散了吧,我這一走,柳清風接手,是不可能看著你養那么多私兵的,只要斷了你的給養,你也養不起那么多私兵,趁現在還有些實力,能多撈點是一點吧。”
“呸,他柳清風算什么東西,也想來接手我們右軍,他憑什么接手?就憑他抱著那鐵鈞的大腿嗎?媽的,什么東西?”呂問大聲的嚷道,這一千私兵可是他的命根,現在要他解散,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一般,自然是不肯的。
范良極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動,想要勸兩句,但是想想,終于還是沒有開口,說實在的,他和呂問之間還真沒有什么太深的糾葛,他之所以會支持呂問,主要是因為這廝組建了自己的私軍之后,給自己帶來了極大的好處,每一次的孝敬都要比別人多十余倍,所以自己自然是要照顧他一點了,一千私軍雖然是呂問的,但是同樣也在為他范良極創造價值,當然是越多越好了。
在別人眼,鶴翼右軍這么多頭領,他最看的是呂問,但是兩人心里都明白的緊,他們這就是明買明賣的關系,現在自己已經卸任了,與呂問的合作關系也結束了,他也不想再多費口舌,更何況,他在的心底深處,還是有些埋怨這呂問的,若非他在鐵鈞上任的時候惹出了那一樁事情,說不定自己與鐵鈞之間的關系還有轉寰的余地,又怎么會弄到這樣的一個結局呢。
思慮至此,所有的話都化為一聲輕嘆,舉起酒杯,環顧眾人道,“今日公事莫提,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頓時,席間又是一片酒酣耳熱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