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漳水河畔 距離周王集約十余里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山城,漳水河河神明劍的河神廟便在這里。
河神廟并不大,形制與模樣就是一小小的道觀,廟內是三進的院子,居中是河神廟的大殿,高約三丈的明劍盤坐的金身像位高居中央,兩旁掛著紅色的幔布,前面是一個香臺,雖然天剛剛擦亮,但也有許多百姓前來上午祈求保佑。
這兩年,在明劍的控制之下,漳水河的兩岸風調雨順,魚米豐登,再加上他誅了原本的妖神,在這漳水河周圍,有著極高的名聲,信眾極多,河神廟中的香火也十分的鼎盛。
“想不到才短短的兩年時間,漳水河神廟便有如此的盛況,看來明劍這個河神還挺稱職的啊!!”
“自從佛法東傳,圣僧西行之后,除了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妖神,哪一個新晉的神靈不是兢兢業業,集聚香火之力呢!”
“是啊,這里地處偏僻,又沒有其他的神靈,的確是一個集聚香火之力的好地方,明劍是撿了個寶啊!!”
一行人三人都是一身便裝,便走便聊,進了河神廟。
除了香客之外,廟中只有一個老廟祝,這老廟祝年約六十余歲,身子板很結實,看到三人進來,目光微微一凝,但是卻也沒有什么,只是默默的上前遞上了一柱香。
三人為首之人正是那名貴公子,靖北侯府的大公子司馬平川,接過香,他笑了笑,直接遞到了身旁的伊休手中,“我們不是來上香的,我們是來見鐵鈞的,他人呢,把他叫出來吧!”
這老廟祝本是山中獵戶,姓陳,手上也有兩下子功夫,兩年前因為獻祭童男童女之事惡了楊明凡,被楊明凡施展手段關進了牢里,受了傷寒,出來之后,身子骨也不如之前的壯實,不過他本是村中獵頭,又頗有威望,從牢中出來之后,對鐵家和明劍極為感激,對鐵家接受東陵各鄉社勢力起了極大的幫助,故而在河神廟建立之后,便來這廟中當了廟祝。
也算是得了一些補償吧。
司馬平川三人雖然穿著便服,但是一身氣質卻絕非普通的百姓可比,老廟祝也算是見多識廣之人,所以他們一進門便看出了他們的不凡,現在又聽他們一臉隨意,不僅對河神明劍沒有一絲一毫的敬意,而且還大大冽冽的在廟中呼喝,面色不由一沉,作勢送客。
“鐵大人正在閉關祈福,誰都不見,諸位若是不想在此上香,便請回吧!”
“你的膽子不小啊,就算是明劍當面,也不敢對本公子如此無禮!”
司馬平川哪里會將這個老廟祝放在眼中,聽到他竟然直接下逐客令,不禁有些惱怒,竟然伸出手,欲要推開廟祝。
“公子小心!”
白紗蒙面的繡璇面色一變,當即開口提醒,不過還是晚了一步,司馬平川的手遞到距離老廟祝約三寸的距離時,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的爆起,將他的手生生的彈開來,同時那股力量余勢不減,如巨錘一般的砸中他的身體,瞬息間,司馬平川的身體爆出了一道金光,一塊玉佩炸裂了開來,抵消了那股爆發出來的力量,方才沒有受傷。
“明劍,你好大的膽子!!”
炸裂的玉佩四散落下,司馬平川頓時大怒,對著那明劍的金身神像怒喝了起來,“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人來平了你的河神廟,鏟了你的金身。”
“公子!!”
叫囂聲將廟中的香客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伊休與碧璇兩人更是一頭的黑線 在這個神佛滿天的世界里,在人家的廟里對廟祝動手本就是犯了大忌,現在又叫囂著要平了河神廟,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外面的漳水河咆哮了一聲,一股巨力自廟中憑空形成,狠狠的拍在了司馬平川的身上。
啪啪啪啪啪!
只見司馬平川身上的金光連閃,一面面的玉牌炸裂開來,最后,終于在一聲慘叫聲中被掀出了廟外,跌了一個倒栽蔥,面部著地,滿臉的鮮血飆出,十分的凄慘。
“公子!”伊休與秀璇兩人同時奔出,將司馬平川從地面上扶起。
“這里是他的神廟,屬于他的神域范圍,我們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盡管沒有料到明劍竟然如此不留情面,不過想到這里終究是他的地盤,伊休也別無他法,只得耐心的勸道。
“看到了啊,你們都看到了,這明劍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對我,他敢這么對我,就敢這么對李禪,李禪的失蹤一定與他有關系,肯定有關系,說不定李禪就是陷入了他的神域之中,否則鄧州府的范圍內哪里還有人能夠威脅到他?!”司馬平川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臉上的血污,指著河神廟,直接一個屎盆子就扣到了明劍的頭上。
白紗之下,秀璇的神色一動,雖然一眼就看穿了司馬平川的心思,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司馬平川說的非常有道理。
放眼鄧州府,除了這個河神之外,還有誰是李禪的對手,李禪在鄧州府失蹤了一天兩夜,最有嫌疑的恐怕也就是這個地方了。
默默的回身,轉到廟中,從老廟祝的手中接過一柱香,點燃,放在供臺之上。
那老廟祝的身體突然一震,面上現出一絲驚容來,深深的看了一此秀璇,轉過身來,將廟中的香客一一的勸走,廟中的香客也明白這三人的身份不一般,將手中的香插在香臺之上后,便都離開了,頃刻之間,廟中只余下秀璇一人,以及站在殿門外的兩人。
待到人都走光以后,只見秀璇右手掐成一個劍訣,點在清煙之上,“太白劍宗素秀璇恭請河神獻身!”
一陣微風吹過,吹動殿中的清煙,飄蕩之間,清煙漸漸的凝成了一個人形,正是明劍的模樣。
“原來是太白劍宗的高弟,明劍有失遠迎,還望姑娘見諒。”
“秀璇不敢!”素秀璇這個時候也不敢托大,“此次前來,實是為了家師兄李禪一事,前日師兄于鄧州府中失蹤,兩夜不見蹤跡與消息,秀璇心中甚急,因此冒昧前來,還望河神指點迷津。”
“李禪,姑娘說的可是星劍李禪,大唐十大青年高手之一的李禪。”組成明劍模樣的清煙微微一蕩,似乎也頗為吃驚。
“正是家師兄?!”
“三日之前,的確有一道劍光在漳水河上越過,不過很快便出了漳水河的范圍,到今日為止,便再也沒有出現過。”明劍答道,“我想,應該就是令師兄。”
素秀璇聽罷,略一思忖,問道,“不知劍光是往哪個方向?”
“從鄧州府往牛角子山的方向去的,我的神域只能勉強達到牛角子山的山腳之下,無法深入。”
“秀璇明白了!”素秀璇點了點頭,又道,“聽說令徒正在廟中閉關祈福,不知可否請他出來一見。”
“你認為此事和他有關?”明劍頓時笑了起來,“素姑娘未免太高看這小子了。”
“事關家師兄安危,當時鐵師兄又是惟一在牛角子山中的高手,說不定會察覺到什么。”
“我什么都沒有察覺到!”
話音剛落,便見鐵鈞一臉不耐煩的掀開殿后的布幔,走了進來。
“秀璇見過鐵師兄!”
見到鐵鈞進來,素秀璇的目光一亮,如劍一般的凝視著鐵鈞,鐵鈞向前的腳步便是一頓。
“好詭異的劍意!!”似乎感應到了什么,鐵鈞氣勢也是一凝,一股潮汐奔涌之勢升起,將那道詭秘的劍意吞沒。
“好強的刀勢!”素秀璇眼中異彩連連,“想不到鐵師兄年紀輕輕,竟然已經培養出如此刀勢。”
“別叫我師兄,我才十八歲,咱倆還不Zhīdào誰大誰小呢。”
站在河神廟中,鐵鈞算是有恃無恐,抬眼向殿外望去,正好與司馬平川一雙怨毒的目光對上,頓時擦出了些許的火花。
鐵鈞面色陰沉,語氣中帶著一絲的火氣,“想來這位便是司馬小侯爺了,我Zhīdào你們和謝白有怨,所以才來這河神廟里躲清靜,想不到你們還是追來了,難道當真以為我鐵某人是好欺負的嗎?”
“秀璇三人此來并無他意,僅僅只是為了尋找家師兄罷了,前夜師兄夜入牛角子山,便失去了蹤跡,而據秀璇所知,當晚鐵師兄也是夜宿山中……”
“夜宿山中又如何?”鐵鈞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這幾個月我大部分時間都夜宿山中,這幾個月山里也死了不少的阿貓阿狗,難道他們死了都和我有關系,都要找我來詢問不成?”
素秀璇的氣息頓時一滯,李禪是他的師兄,太白劍宗的高弟,這鐵鈞竟然直接將他與阿貓阿狗相提并論,饒是她一向氣度不凡,也不禁有些羞惱,可是此時她又偏偏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總不能直接跟鐵鈞說,李禪去牛角子山中,有八成的Kěnéng性是去殺鐵鈞的吧?
有些事情是可以做,但是不Kěnéng說的,一說,就會出現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