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
雙錘飛出的一瞬間,一道劍光從斜刺里插了出來,生生的點在了雙錘之上。
“嗯?”
突然沖出來的凌清舞讓鬼童子有些意外,抬頭一看,只見舞清舞的身形已經被雙錘擊的倒翻了出去,落在地上,又連退了十余步,后背撞到了一棵樹上方才停下身形,小臉蛋兒變的煞白,嘴角也溢出了血絲。
“你這女人,膽子倒不小,本來想收拾了他之后再來收拾你,既然你忍不住了,那我就先把你收拾了,再來收拾這小子,讓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吧”
徐子陽面上閃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手中卻毫不猶豫,雙錘飛舞,沖向凌清舞,凌清舞花容慘變,剛才那兩劍她已經盡了全力,方才勉強擋住,本身卻已經被雙錘的反震力道震傷了內腑,內氣消耗的一于二凈,現在雙錘砸來,她甚至都沒有一絲的反擊手段,不由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好像,還沒有結束呢”
眼看雙錘就要砸到凌清舞,一瞬間,撲到在地面上的鐵鈞動了一下,一道青光從他的體內沖了出來,化為一尊靈葫擋在了凌清舞的身前。
金錘砸在靈葫之上,發出一聲悶響,被彈了回去。
“靈葫”
一擊被擋,鬼童子不驚反喜,望著擋在凌清舞面前的靈葫,眼中閃動著貪婪的光芒。
貪婪是原罪,可是在面對一件靈葫法寶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武林中人會不動容,在這個末法的煉氣時代,一件法寶相當于數條性命,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小子,把靈葫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鬼童子收回雙錘,瞇著眼睛,盯著從地面上爬起來,半死不活的鐵鈞,語氣顯得有些急躁,這是真的急躁了,又想要奪取靈葫,又怕時間不夠,所以便開始威逼利誘,想迫鐵鈞自己交出靈葫。
這一套看在鐵鈞眼中,差一點笑出來,這也太天真了,真當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嗎?就憑你這幾句話就要將我的法寶訛去?
“想要我的法寶,好啊,你憑本事來拿”鐵鈞冷笑著,招了招手,靈葫便飛到了他的身旁,而他則完全的擋在了凌清舞的身前。
“狂妄的小子”徐子陽目光一寒,鐵鈞的狂妄讓他很受傷,已經收起的雙錘猛烈的飛舞起來,狠狠的飛向鐵鈞。
鐵鈞咧嘴一笑,利用靈葫龐大的體積,將自己擋在后面,又玩起了當日對付魔門種子的那一招。
砰砰砰砰砰 靈葫在雙錘連續撞擊之下,發出一聲聲悶響,聽起來甚是駭人,可無論鬼童子多么努力,都無法破開靈葫的防御。
鐵鈞的模樣很輕松,先是將虎倀換到了自己的左手上,處理好自己右臂的傷,又放細自己的呼吸,調整好自己的內息,因為被錘擊而變的混亂的識海也穩定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清醒了不少,再看看凌清舞,雖然受創不輕,但是卻并未傷及根本,這才放下心來。
放下了最擔心的事情,鐵鈞便有了足夠的精力和鬼童子周旋了,這個時候的鬼童子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一雙金錘被他舞出了一百二十種花樣,就是為了破開靈葫的防御,將鐵鈞打落塵埃,奪取這件法寶。
可惜,法寶終究是法寶,即使他這一雙金錘也算是沾了神兵的邊,可是想要應付法寶,實在是有些吃力。
而鐵鈞被靈葫護住,身上的傷勢讓他感到痛苦,但是心態卻是輕松的。
“雖然我也很想和你繼續玩下去,不過,沒有那么多時間了”他淡淡一笑,一直護在他身體周圍的靈葫突然之間一震,主動迎向了一雙金錘。
兩聲巨響,徐子陽面色大變,連退三步,剛才鐵鈞一直以靈葫防御,他便進入了一個誤區,以為靈葫只能夠防御,卻也不想想,靈葫迎風而漲,變的這么大的,就算撞過來,也能把人給撞死,怎么可能只司職防御呢?
不察之下,被靈葫一撞的反震之力震的頭腦發暈,還未等到他醒覺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見靈葫已經飛到了他的頭頂,葫口正對著他,一股巨大的吸力便傳了過來,在這股巨大的吸力之下,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輕,竟然朝著葫蘆口中飛去。
鬼童子大吃一驚,要知道這靈葫類法寶,最出名的就是能吸人,這東西內部自成空間,這空間原本是封閉獨立的,自行運轉,有著自己的一套系統,可是一旦被所持者打開,那么,葫蘆之中的空間體系與外部的空間體系發生接觸,便會因為空間法寶的變化而生成一種古怪的空間空洞,這種空洞擁有無與倫比的吸力,同時還會形成一個與外部空間的通道,內部的空間越大,等級越高,產生的吸力就越強,甚至還會引起空間風暴。
所以許多人得到靈葫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將靈葫內部的空間煉制成鬼域一般的地方,用來煉化敵人。
鬼童子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靈葫,但是關于靈葫的傳說他還是聽說過許多的。
感覺到這一強大的吸力之后,他便知道情況不妙,低吼一聲,丹田一沉,一個千斤墜施展了出來,虛浮的雙腳頓時仿佛立地生根一般,強行抵擋這一股吸引,同時他的手中雙錘也飛了出去,這一次卻并不是攻擊,金錘的銀鏈仿佛活過來一般,緊緊的住了數根大樹,借以抵擋這一股突如其來的壓力 “你以為我真的想把你吸到靈葫里嗎?“
鐵鈞的靈葫內雖然自成空間,不過卻并不像傳說中的那些東西一般里面的空間擁有致命的殺機,事實上,他里面的空間只能裝死物不能裝活物,是鐵鈞專門用來蘊育靈氣的,還沒有打好主意用來做什么,怎么可能會讓鬼童子這樣的濁物進去?
他真正的殺手锏是隱藏在葫蘆口內的龍須帕。
他不想在別人面前暴露龍須帕,所以才會以靈葫做為掩飾,只要鬼童子被吸到葫蘆口里,他便完了,不過現在看來,還差著最后一把勁。
“不要掙扎了,這一次,你是在劫難逃”鐵鈞幽幽的道,天龍念法頓時發動了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瞬間凝成一股足有二十五匹烈馬奔騰之力的推力,沖向了鬼童子。
鬼童子原本只是能夠勉強維持,現在突然遭到這一股無形的推力一推,即使是千斤墜也無法站穩了,身體一松,便離地而起,被吸入了靈葫空間與現實空間之間的通道之中。
只聽鏘的一聲,他手中緊緊抓住的金錘銀鏈被斷裂了開來,斷口之處仿佛被利刃切割,光滑無比 鬼童子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吼聲,便覺得眼前一黑,渾身仿佛被一件輕柔的絲袍包裹起來一般,緊接著,從包裹他的絲袍之中傳來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大力量。
咔咔咔咔 除了鐵鈞和他自己之外,沒有人聽到這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的聲音。
在龍須帕的力量之下,鬼童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瞬間被龐大的力量擠壓的粉碎,一命嗚乎。
確認鬼童子已經死亡,只見鐵鈞手一招,靈葫的內部空間頓時封閉了起來,一進之間,云消雨蛔那股巨大的吸力也隨之消失不見,一切都回歸平靜。
鬼童子有如一灘爛泥的尸體也被吐了出來,至始至終,龍須帕都沒有暴露出來。
“好,好,好”
當一切都風平浪靜之后,李慕白的聲音傳了過來,鐵鈞抬頭一看,只見不知何時李慕白已經站在了不遠之處,不僅僅是李慕白還有云飛揚和林墨竹,這三人都是渾身浴血,卻難掩面上的興奮之色。
一場大禍消彌于無形,出乎預料的順利,甚至連之前預想過的犧牲都沒有發生。
李慕白這一次并沒有留手,他與云飛揚聯手,連續于掉了唐其和破面頭陀,至于怎么于掉了,鐵鈞不知道,但是既然現在李慕白他們站到了自己的面前,說明他已經取得了勝利,至于麻子山,則出現在另外一個方向,將玉面人屠蕭雨培的人頭扔到了地上,骨祿祿在地面上滾的人頭顯得十分的滲人 “麻兄,承情了”‘
對鐵鈞與麻子山的關系,李慕白也是一頭霧水,當鐵鈞告訴他麻子山是他的朋友,站在潮音閣一方的時候,他還以為聽錯了,不過現在事實告訴他,他并沒有聽錯,麻子山這個在甘州武林道上兇名昭著的魔頭的確是莫名其妙的站到了潮音閣一方,雖然他的心中還存著顧忌,但是人家幫了自己這么一個大忙,他沒理由不表示一下謝意。
“咯咯咯咯咯,李宗主不必多禮,這個人情,鐵鈞這小子自然會還的”說罷看了鐵鈞一眼,“小子,此間事了,我也要回去了,這甘州武林風大雨大,我看你也早做打算吧。”
“放心吧,此間事了,我也會回去的”鐵鈞笑了笑,朝麻子山拱了拱手,看著他離去之后,方才將靈葫收起。
“師伯,此間事了,我也該離開了。”
“現在就走?”李慕白面現出驚異之色。
“您也知道,現在我本就應該到家了,不過卻被元勇這個王八蛋坑了一下,現在潮音閣的危機暫時解決了,我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用處了,還不如早點回去,東陵那里還有一攤子事情等著我呢。”
說罷,也不等李慕白多說什么,行了一禮,也朝著六角飛花陣的出口處行去,幾息的時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師父,師弟他……”
看到鐵鈞仿佛躲避瘟疫一般的離開,云飛揚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你師弟是個聰明人啊”李慕白擺擺手,阻住了他的話,“甘州風暴將起,他不想被卷進去,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
“好了,回去吧,下面的事情,可不是我們潮音閣一家的事情了”
李慕白說完之后,便轉身離去,六角飛花陣中,也只余下了一片狼藉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