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的視線落到了蘇曼的手上,目光微閃,對著蘇曼點了點頭,跟著走了出去。
他一向沉默寡言,蘇曼也不以為忤,只是張揚臨走時的眼神總覺得怪怪的。
蘇曼的目光自然的落到了手中的禮盒上,這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禮盒,上面用金‘色’緞帶扎起,華貴大方,握在手里卻輕若無物,仿佛里面空空如也。
蘇曼頓時也有些好奇,手指捏住了緞帶一角,輕輕一拉,金‘色’的緞帶瞬間被解開,她伸開了黑蓋,卻見紅‘色’絨布的內襯里,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張金‘色’卡片。
看上去和普通的銀行卡一樣,上面一條振翅‘欲’飛的鳳凰,右下角一行拼音,SUMAN。
蘇杭在一旁看到,笑了起來:“想起來了,剛才聊天的時候,阿南說你是大姑娘了,要送你一張名下酒吧的VIP卡。”
蘇曼松了口氣,原來是VIP卡,估計也就酒水打折的優惠,不過她很少去酒吧,估計這張卡要放家里落灰了。
蘇曼看廚房依然高高壘起的碗碟,嘆了口氣,認命的挽起袖子,開始收拾殘局。
今天忙了一天,洗了個澡后全身舒暢,蘇曼一沾‘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睡的正香時,周克新的新歌在耳邊響起:“我騎著竹馬,繞到你的‘床’前,看著你的睡臉,忍不住偷香,采‘花’賊采‘花’賊——”
蘇曼在‘床’上翻來覆去,用被子捂住耳朵,把腦袋藏到了枕頭下,依然無法阻擋那略帶傲嬌的采‘花’賊三個字反反復復的在耳邊縈繞。
她認命的伸出手臂,在‘床’頭一陣‘亂’‘摸’,終于捉住了擾了她清夢的源頭,按下了通話鍵,沒等她說話,周克新的聲音在耳邊狂轟濫炸的響起:“HI,蘇曼寶貝,我太高興了,一下飛機就吃到這么正點的東西,我一定要跟你分享!剛剛出爐的熱狗淋上辣醬,真是‘棒’極了!”
蘇曼沒好氣的打斷了他的興奮:“正常人坐了幾十個小時飛機,都會覺得饅頭也是美味佳肴的!”
沒等周克新反駁,蘇曼忍不住咆哮起來:“大哥!!說了多少次了!給我打電話注意一下時間,你那邊是白天,我現在可還是凌晨!!”
周克新帶了委屈的聲音傳了過來:“上課時間不準打電話,練習廚藝時間不準打電話,睡覺也不許打,限制這么多,我只是想第一時間和你分享美食嘛!”
蘇曼被他‘激’的瞬間狂暴:“美食?你還有臉提美食?!是誰TMD凌晨兩點給我打電話,就為了告訴我新出的酸辣‘肉’絲泡面是多么的美味!”
蘇曼回想起來就是一臉血,丫的熬夜拍戲,到了凌晨兩點,真是吃什么都香,一個破方便面也有臉炫耀!
周克新一陣心虛,弱弱的聲音依然固執的響起:“可是,今天的熱狗是真的很好吃。”
蘇曼正在拼命的告訴自己克制克制,聽了這句話后終于忍無可忍,她磨了磨牙,‘陰’森森的道:“你怎么不打給你的小師妹?!”
周克新沉默片刻,理直氣壯的道:“她要睡美容覺!”
蘇曼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順手關機,你妹的美容覺,她早就明白了,老婆是用來疼的,紅顏知己就是用來糟蹋的!
她剛拿到周克新的名片時,還不好意思和他聯系,后來通了幾次電話,周克新嫌麻煩,干脆的送了支手機給她,這下好了,她可算是認清了超級偶像周克新的真面目,丫就一話嘮啊啊!
還是不分時機地點,想到就要‘騷’擾你的話嘮!
他會滔滔不絕的訴說自己吃到了什么美味,通過他的描述,饅頭也成了牛‘肉’餡的大包子!
偶然的一次機會確認了周克新的‘女’朋友后,她還松了一口氣,以為終于有借口擺脫話嘮了,誰知道這重‘色’輕友的魂淡也學會了憐香惜‘玉’!
蘇曼放下手機,心里卻并不安生,前世的時候,周克新就是和他的小師妹談的戀愛,那是個剛進公司的新人,以清純‘玉’‘女’的形象出道,大概那副涉世不深的樣子打動了周克新,兩個人倒是認真的‘交’往起來。
周克新為了掩護她,還屢屢制造和一線紅星劉宜萱的緋聞,讓人誤以為他們才是一對。
可就在他出事不久,他的小師妹就高調的投入了另外一個影星的懷抱,兩個人出雙入對,面對記者只有一句無可奉告。
如果不是當時周克新突然拒絕治療,大概這一段戀情就要永遠的被埋入地下了。
蘇曼面帶憂‘色’,感情這檔子事,她真的沒辦法貿然‘插’手,只能希望那個‘女’人早點暴‘露’她的真面目吧。
她想起當時的戲言,苦笑一下,自己還真的成了周克新的保護神了,蘇曼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機,敲了幾句話發了過去,無非是老生常談,囑咐他在異地注意冷暖,照顧好自己罷了。
片刻后,署名周周的回信到了:“好吧,其實熱狗沒有我說的那么好吃,只是吃不到你做的生魚片,我只好自我安慰一下了,!”
蘇曼啞然失笑,放下手機,不再搭理那個裝乖賣萌的家伙,重新沉入了夢鄉。
她這一覺睡的特別香,睜開眼時已經日上三竿,洗漱一番后,到了前面,看到蘇杭手邊一堆切好的菜丁,蘇曼吐了吐舌頭,蘇杭無奈搖頭,吩咐道:“算了,今天就給你放假了,明天再正式開始新的學習。”
蘇曼嘿嘿一樂,她也有這個打算,掐指算算,她也該去陶家了,這一年來,她差不多一個月去一次,和陶家夫妻從未打過照面,說起來也‘挺’神奇的。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她不知道真的聯系上母親后,又該如何相處,蘇杭知道了,會不會覺得被背叛了,可是叫她放棄陶家這一條線,也真是心有不甘,便抱著鴕鳥心態,一天一天的拖了下去。
蘇曼和蘇杭打了招呼,接過了蘇杭給的鈔票,跳上了公‘交’車,去陶家的路線早已經記熟,甚至連過程都是一成不變的——到了陶家所在的小區‘門’口,買上些水果,小心的掛在陶家‘門’口,完成任務心情舒暢的離開。
七月份最好的水果是西瓜,蘇曼現在的力氣雖然不小,卻也不愿意拎個大西瓜進去,只挑了個小點的西瓜,又稱了些桃子葡萄,直奔目標而去。
剛到單元口,迎面來了兩個中年‘婦’‘女’,身材都有些發福,一起走過來‘門’口就有些擠,蘇曼識趣的側過身子,候在了一旁,等著她們過去了再上樓。
“林老師,別怪我說話難聽,就沒見過這么難伺候的東家!鐘點工的錢還想要全職保姆,真是夠摳‘門’的!”
“哎,不怪你,這對姓陶的夫妻是‘挺’難纏的,介紹過去八個人,就沒一個滿意的!沒一個能做滿一個月!算了,我也不做他們家的生意了,誰樂意伺候就誰去伺候去吧!”
蘇曼耳尖的聽到了那一句姓陶的夫妻,鐘點工?她下意識的開口喚道:“林老師!”
蘇曼腰板‘挺’的筆直,膝蓋并攏,雙手老老實實的放在膝蓋上,強忍著想要跳起來逃跑的‘‘欲’’望,任由陶太太打量。
陶太太的眉頭皺了起來,語調矜持的道:“小妹妹,我看你還沒到十八歲吧!”
蘇曼揚起下巴,鎮定的道:“今年剛好十八,就是長得矮。”
看著陶太太一臉的不敢茍同,蘇曼趕緊增加自己的籌碼:“我很勤快的,太太,真的,留下我吧!”
她一臉哀戚的看著陶太太:“我媽媽不在了,爸爸又——”
蘇杭很健康很好,活蹦‘亂’跳,家里也不缺錢,但是這種時候就是要把話說一半,剩下的讓對方自行想象。
蘇曼也曾經作為主管招收酒店的服務人員,自然知道怎樣才能打動人心,她低下頭,雙手卻死死的握成了拳頭,看上去,有些慘烈。
陶太太略有些動容,再次打量一番蘇曼后,見她衣服雖然不甚合體,卻勝在干干凈凈,終于松了口:“好吧,那先留下來試試吧,其實我們家很簡單,每天打掃一遍房間,再做一頓晚飯,如果做的好,工錢還可以多給一些。”
蘇曼可不敢大意了,要是真那么簡單,怎么會連續打發了八個鐘點工!
陶太太是個很仔細的人,認真的核對了蘇曼的后,簽訂了合約,每天晚上五點到六點來工作一個小時,內容包括簡單打掃和煮飯,先試用三天,合適了就是一年的長約。
“沒想到你也姓陶,還真是巧了。”看到蘇曼上的姓名,陶太太的臉松快了一些,蘇曼訕笑兩聲,陶家夫妻不可能不知道‘女’兒當初‘私’奔的對象的姓名的,父親的姓用不了,自然只好用母親的姓了。
陶太太笑了下,“那我叫你小曼好了,叫小陶有點怪怪的。”
蘇曼趕緊賠笑道:“您怎么順口怎么叫好了,我都可以的。”
又說好了第二天來上工,陶太太站起身,把蘇曼送了出來。
蘇曼從陶家回家的路上,不斷的盤算著,怎樣才能叫陶太太留下自己,從林中介的口中,她也大概知曉了前面八個鐘點工相繼被辭退的原因。
要說理由,還真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