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隨云的眼里,邪靈真人給他的觀感與昨天完全不同了,整個人的氣質都為之一變,變得高深莫測起來,柳隨云細細一想,似乎有一種師娘給他的玄妙感覺一般,而這種變化的最大可能應當是出自那枚浮云彩昌 “柳老弟!”邪靈真人對柳隨云這位大金主客氣得很:“我們進去談一會!”
邪靈真人那枚浮云彩晶需要的五十九萬靈石,大半都指望在今天的拍賣會上,而柳隨云可是一位轉世元神大修士,是這只空冥千機筆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邪靈真人當然不敢開罪柳隨云,萬一柳隨云拂袖而去,受損可是自己啊。
何況柳隨云有這個轉世元神大修士的身份,邪靈真人與他來往也不算吃虧,縱然柳隨云今天在競爭之中拿不下這只空冥千機筆,兩個人也有很多方面可以來往。
柳隨云笑著跟王瓊綾與小雀兒交代了兩句,與邪靈真人一塊進入了靈寶閣:“恭喜真人,元神可期啊!”
邪靈真人壓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他很想莊嚴一些,但是嘴角的笑意卻暴露他的真實意思:“談什么元神可期,離元神境界還很早得很,只是在準元神的道路走出第一步而已!”
“走出這一步就夠了!”柳隨云知道自己猜得沒錯:“真人這一步走得對極了!”
“是啊是啊!”邪靈真人不自覺地就露了底:“拿到浮云彩晶,我就覺得這一步走得對極,沒有任何靈寶比這浮云彩晶更適合我!”
有些時候,人與靈寶之間就講究一個天造之合,象邪靈真人拿到空冥千機筆已經有上百年的光陰,但對他的修為與修仙大業并沒有任何幫助,恰恰相反,因為邪靈真人在制符之道浪費太多時間與資源,反而影響到他的進步。
而現在邪靈真人只拿到浮云彩晶才不過一夜而已,柳隨云已經感覺得到,邪靈真人身上有了一種質的變化,這樣的變化如果能持續下去,絕對是元神可期。
兩個人找了一個偏僻談了一會,這個時候邪靈真人才提出了自己的心思,他希望如果這次靈寶拍賣會上,空冥千機筆在拍賣成功之后,買家若是嚷出一個最高價,卻不能在預定的十日之內籌集足夠的靈石,或是嫌棄最后成交價太高,最后寧可損失巨額訂金導致流拍,柳隨云能夠接盤這只空冥千機筆。
雖然再組織一次拍賣會似乎可以彌補一些損失,但是邪靈真人清楚得知道,自己浪費不起這個時間,而且即便是柳隨云出手,也找不出這么多元神、元嬰、金丹修士同時參加的大型拍賣會,到時候成交價大跌已經是命中注定的事:“我覺得這只空冥千機筆命中注定與沈仙子有緣,所以就不準備二拍了!”
對于柳隨云來說,這也是一個無奈之余的選擇,自己以這種方式得到空冥千機筆的機會太小,要知道,要出手拍下這只空冥千機筆,可是為專門交五萬靈石的訂金,即便元神大修士,也不愿意白白損失五萬靈石吧。
兩個人談了一會,大致達成了最后的協議,柳隨云這才站了起來,準備回自己的座位去,卻突然心中一驚,眼神已經掃過了一位腰間佩劍的女劍修。
柳隨云還是第一次看到能與自己師娘相提并論的女劍修,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這位絕色女劍修都不比沈雅琴遜色多少,只見她長發盤起,年齡看起來與沈雅琴相去不遠,都是三十上下,都有一種沉穩氣質,只是沈雅琴的肅穆更為內斂,而這位女劍修更為凜冽一些,就仿佛她手中的銀劍一般殺機顯現,讓人難以與她對視。
她身著一身錦袍,目光如電,倒有幾份男裝麗人的氣度,絕色的容貌并不能掩蓋她的鋒銳,柳隨云不自覺咬了咬嘴唇,自己心底不由自主生起一種懼意,仿佛這位女劍修下一刻就要拔出劍來將自己斬于劍下!
這位女劍修到底是誰?
他壓下心底的莫名懼意,強自轉頭朝著邪靈真人問道:“這位仙子是哪位?”
“柳老弟不認識她啊?”邪靈真人答道:“這就是月夫人啊!”
柳隨云重新坐了下去,卻發現后背已經被冷汗滲濕了,甚至連額頭的發梢都有沁濕的感覺,這種懼意實在太莫名其妙了,直到屁股著地,她才明白過來:“劍壓極西八萬里,容傾冰霜六十國,可是小極西洞的那位月夫人啊沒想到,她三年時間居然來了兩趟神霄山。”
對于這位小極西洞的月夫人,柳隨云可是印象深刻至極,上一次他出山巡禮的時候,斷岳山的一眾修士遠出數百里迎接,原本是賓主皆歡,結果叫這位月夫人一聲禁空令逼得走了上百里的山路。
一想到這件舊事,柳隨云就是氣憤不平,心中的懼意才被壓制下去大半,但是還是有著莫名的懼意,仿佛這位江筠月隨時會出手將自己斬于劍下。
這位江筠月可是元嬰中期的修為,柳隨云仍然穿上煌神星辰衣,手段盡出,照樣接不住她隨手一劍。
也只有親眼見過了江筠月之后,柳隨云才明白對方為什么被稱為“蒼穹界第一女劍修”,果然是名不虛傳!
只是柳隨云很快就在心中轉過另一個念頭:“明明是浪得虛名!”
沈雅琴雖然是金丹女修士,甚至連假嬰境界都有一步之隔,但是憑借當年潛龍淵之行,她許多方面的手段都超過了真正的元嬰修士,甚至創造了一劍重創元神修士的戰績,因為柳隨云驕傲地稱自家師娘為“蒼穹界元神以下第一劍修”。
元神以下第一劍修,自然勝過對面這位“蒼穹第一女劍修”,江筠月本領再大,也不過一位元嬰修士罷了。
一想到這一點,柳隨云心中不由一寬,只是心中那股懼意,怎么都壓制不下去,也不知道為何緣故。
莫不成自己與這位江筠月有過什么恩怨,但是柳隨云回想自己平生往事,卻根本想不到自己什么時候與這位江筠月有過接觸。
只是這個時候,那邊江筠月卻是盈盈朝著柳隨云行了一禮:“這位可是柳隨云柳道友?”
雖然對面是一位筑基修士,可是柳隨云身上畢竟有著轉世元神大修士這層虎皮,因此江筠月說話還算客氣,只是柳隨云卻感覺得到她身上不言而喻的一種霸氣。
這個女人就象她腰間那把鋒利的銀劍啊!
柳隨云甚至連起身的力量都沒有了,元嬰修士對于筑基修士可是絕對的壓制,更何況江筠月絕不能算是普通的元嬰修士,有了申元縱這位蒼穹界第一散修的支持,她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件靈寶、法寶 只是柳隨云很快就有點迷惑自己的反應,即便對上莫意懸這位蒼穹界第一人,合體期的大修士,他都沒有現在這么拘瑾,可是對上這位江筠月,自己怎么就一直放不開手腳。
不過場面還要應付過去,柳隨云當即答道:“正是柳隨云,柳某見過江仙子!不知道江仙子可是為了空冥千機筆而來?”
江筠月找上自己的原因,也只有那只空冥千機筆,柳隨云第一時間有了這樣的清醒認識,而江筠月也沒想到柳隨云反應如此迅速,果然是元神轉生,不同凡響:“元縱一直挽息憐花真君隕落太早,不能向真君請益萬禽化鵬經中的玄妙,今日柳道友風采依舊,真是可喜可賀。”
這是公開試探柳隨云的前世前生了,只是柳隨云也不知道憐花真君與這位申元縱到底有沒有交往,因此他只能打了一個馬虎眼:“前生往事,已如云煙,今日之我,已非昔日之我,因此今日這只空冥千機筆只能短兵相接爭個勝負,柳某只能憑借手中靈石與江夫人一決勝負!”
江筠月沒想到柳隨云如此精明,直接就看透自己的真意,她本來就是錦里藏針的性子,當即毫不客氣:“那就憑手上靈石一決勝負,我相信今日最終勝出的,必須是我們小極西洞!”
只是柳隨云馬上用言語組織起如潮的攻勢:“江夫人,這次靈寶大會之中,縱然有十萬法寶,三百珍寶,我始終無動于衷,只求這一只空冥千機筆!”
柳隨云除了替靈凈山代購了一部分天材地寶之外,在整場靈寶大會之中,始終不曾出手,而且替靈凈山出手,本來只支付一半預支款,這一半款項又有一半是由靈凈山存在柳記的訂金支付,因此這次靈寶大會進行到現在,柳隨云手上的靈石到現在不減反增。
因此柳隨云的言語攻勢越來越凌厲:“我也看中前日那部滄海凌霄錄,但是大丹雖好,若是為了空冥千機筆,自然可以放下,縱然元縱道友元神早成,這一世領先我半步,但是在這件事上,誰更專注,誰手上就有更多的靈石,誰有更多的用處!”
前日那部滄海凌霄錄,確實是小極西洞的元嬰修士拍下來的,那可是實實在在的三十七萬靈石啊,而且柳隨云這兩日印象中小極西洞拍下的好寶物可不少,縱然是江筠月背后的申元縱是蒼穹界第一散修,真正的元神,他能給江筠月提供的支援仍然有限。
“柳道友,如果我愿意放棄滄海凌霄錄,你可愿放手?”
柳隨云知道江筠月知道這不是退卻,而是驚天殺招之前的掩飾而已,但他只是搖頭說道:“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