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臉跟著大家眨眨眼睛,捂住他嘴的修士壓低了聲音說道:“壞人機緣,這是多大的仇恨啊!猴子你就是找死也不能這樣啊!”
猴臉已經吸了一口冷氣:“有人突破瓶頸了?”
好不容易,捂住嘴巴的手被放開了,他跟著大家的視線回頭看,果不其然,就在后面的桌子上,有一個青衣修士盤腿而坐,紫氣環繞全身,身周靈氣都被他引入了體內,顯然是有了突破,旁邊的修士一邊提著茶壺茶杯細品,一邊帶著笑意觀察。
果然有了突破,大家都是臉帶笑意,這仙茗果然名不虛傳,沈雅琴的琴藝果然是神霄山第一,才一壺茶下去,就有成功突破了,就是自己體內都隱隱有一股靈氣奔騰的感覺:“光是這仙茗,就值回票價了!”
約莫半刻鐘之后,青衣修士身上的紫氣散去,他笑著提起了茶壺往自己茶杯里倒茶,旁邊有人問道:“三哥,您這是突破瓶頸了?”
這青衣修士心情很好:“筑基后期的瓶頸哪有那么容易突破,只不過是心有所感,本命功法上有所突破而已!”
他把“本命功法”這四個字腔調拖得很長,大家也明白過來,青衣修士看起來是自謙,實則是在夸耀。
本命功法與修行境界可以說是相輔相成的關系,本命功法上的突破不比修行境界上的突破來得容易,這青衣修士一壺茶下去,居然在本命功法上有所突破,真是讓人眼紅的福氣了。
大家對于這仙茶的期望立即高上許多,只是每人三壺茶水下去,卻沒有第二人有青衣修士的機緣,只是灌了一肚子茶水而已,還好在場修士肚量極大,就是再灌上三壺仙茶也不為多,有些修士最后學柳隨云干脆把茶葉渣子都嚼個干干凈凈。
吃虧的還是猴臉這幾個鬧事的,看著人家喝過仙茗個個容光煥發,談笑風聲,可是自己喝的卻與普通茶水相去不遠,猴臉不由臉色難看起來,隔桌卻有人夸耀這仙茗的好處:“哎……沈師姐這茶葉本來就是極品,再加上她的絕頂茶藝,楚師兄福氣不淺啊!”
“是啊!天天都會喝上這樣的好茶啊!”有人回復道:“就可惜咱們倆,今日喝過沈師姐的仙茗之后,尋常茶水怎么能夠入口啊!”
“說是極是!也不知道沈師姑是從哪里弄來這上好茶葉,而且一出手就是三斤啊!哎,我喝過這仙茶之后,連飯都不想吃了!”
“別啊!咱們這一回的百仙宴,怎么說也是砸進去上萬靈石,分到大家身上,那就是每人也有上百靈石,上百靈石一頓的飯菜,我還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所以才叫百仙宴,我也不多想,就是多吃幾口就算賺回來了。”
只是聽到這,猴臉卻有了主意,他嚷嚷著:“沈師姑這仙飲確實是神霄第一等,但是諸位道友,這飯前的茶水太好了,恐怕正餐就有所欠缺了……”
“猴子說得甚是!”那邊剛好有一個和猴臉一同鬧事,遭了柳隨云冷遇的修士說道:“我只聽說過沈雅琴沈仙子茶藝堪稱神霄山第一,至于宮月華宮夫人的廚藝,那就有爭執了!”
宮月華的廚藝如何,一直在神霄派內部有爭執,喜歡的喜歡得要死,不喜歡的一筷子都不想動,各有各的想法,猴臉看了一眼遠方的單云平,卻見單云平仍舊是緊繃著臉:“嗯,今天的飯菜如何,看單云平單師弟的臉色就知道了!”
大家的眼睛都聚焦在單云平臉上,單云平這才勉強堆出了笑容:“內子的飯菜是極好的,我開始嘗過一遍了。”
“那單師弟為什么繃著臉不說話!”猴臉笑著說道:“我知道你說話不方便,即便是宮夫人的廚藝,今天這樣的大場面恐怕也應付不過來!”
大家有些深以為然,猴臉繼續說道:“恐怕這一場百仙宴,大家記住的只是前面的飯前茶點而已,沈師姑的仙飲確實不錯。”
他正得興致正高的時候,那邊柳隨云卻嚷了一聲:“上菜了,上菜了!”
說話間,廚房已經出來兩個重華峰的外門弟子,都端著托盤擠了出來:“讓一讓,上菜了!”
猴臉既然把重華峰與沈雅琴得罪狠了,自然不怕讓死里得罪,他仔細一看,上來的卻是一盤盤芋泥,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許多肉未,如果是鼻子特別高的,還能聞到一點姜汗,卻不由笑了起來:“不過如嘴,難怪單師弟會一直繃著臉不說話。”
正所謂講究“色香味”俱全,宮月華的這一道芋泥,別的不說“色”與“香”兩個字都極為一般,象日常紅白喜事遇到的芋泥,隔著這么近,也沒聞到什么香氣,色澤也是平常無奇,至于味道恐怕不怎么樣,猴臉直接宣判了這道芋泥的死刑:“可惜這上好的食材!”
只是他話剛說完,就聽到隔壁桌有人驚吼一聲:“好吃!”
“好吃!真他媽好吃!”
“不會吧?芋泥會有這樣的滋味!”
猴臉不由往隔壁桌看了一眼,卻見一桌的修士都站了起來,筷子如飛,那一大盤的芋泥已經少了一大半,誰也不肯落在別人后面去,很快整張桌子只見到搶食的人影,不見有人說法。
不僅隔壁桌是這般情況,在場其余幾桌,都是一般情形,大家顧不得身份面子,直接站起來搶食芋泥,讓猴臉吃了一驚:“難怪這宮月華真有一手?”
只是一回頭,他卻呆住了,自己這一桌也站了起來,筷子如同飛劍般向著盤子飛去,放在桌子正中的一大盤芋泥已經少了十之四五,猴臉知道吃了悶虧,拿起筷子搶回一筷子芋泥,才一入口,就覺得細膩潤滑,香甜可口,竟是有一種入口即化的感覺。
“這未免也夸張了吧?”猴臉吃了一驚:“這未免也太過好吃了吧?這不可能!”
他只覺得整個身子都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自己在瓶頸期困頓了十幾年,竟因這一筷子芋泥有了隱隱松動的感覺,他心中想道:“莫不成真吃上幾口芋泥就能突破眼前的瓶頸?”
現在他已經不敢多說話,就想再夾上一筷子芋泥再說,只是低頭一看,芋泥已經被同桌的修士搶個精精光光,一個向來腦子靈活的白衣修士眼快手急,直接把盤子奪在手里,也顧不得臉面,直接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去舔盤子。
雖然大家不屑他的作法,可是心底卻流露著一種羨慕至極的感覺,誰叫自己的腦子沒這家伙活?下次該輪到老子舔盤子。
一大盤芋泥,又厚又軟,原本以為至少吃上半刻鐘,猴臉下手才慢了一會,就搶到了一筷子,已經連盤子都沒了。
更夸張的是,原本大家都是坐著的,可是現在大家都站了起來,手里不離筷子,顯然是新的飯菜一上桌,就會發生一場哄搶,許多人干脆死死地盯緊了廚房的方向。
只是有人的想法更多,象猴臉不由看了一眼單云平,卻見單云平的臉帶著很勉強的笑容,倒是單云平吃得興致極高:“單師兄這要求也太高了點吧?這樣的飯菜還不滿意,要求太高,要求太高!”
他實在想不出,怎么樣的飯菜能讓單云平滿意,這芋泥“色香”兩字雖然有點欠缺,但是味道確實到了極致,更不要說這神奇無比的效果,猴臉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靈力都一種被大潮牽動的感覺,雖然沒真正牽動起來,但是真牽動起來,那突破瓶頸絕無半點問題。
上菜好慢!
廚房的方向沒人端托盤出來,但是沒人肯坐下去,也沒人關注柳隨云三個師兄弟與沈雅琴直接占了一桌,比十人一桌的大桌,四人一桌的小桌雖然不起眼,但是份量是一樣的,大家吃起來輕松,也免不了談笑風聲,柳隨云很欣賞宮月華的芋泥:“月華嫂子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我差點把舌頭都咬斷了!”
沈雅琴很不滿意地說道:“一萬靈石,一萬靈石知道不?筑基丹都能買好幾枚了!”
柳隨云當然知道什么是筑基丹,也知道今天差不多是一人一百靈石的奢侈場面,不過他有自己的想法:“師娘,有這一盤芋泥就夠了,我替師娘看守茶園,二師兄幫忙敲個邊鼓,只要一兩年功夫,不但能把欠二師兄的債還上,還能湊足一枚筑基丹的錢!”
“一枚筑基丹未必能行!”沈雅琴柔聲說道:“你師傅當年筑基,可是足足用了三枚筑基丹!”
三枚?三枚筑基丹?這怎么可能!
一位直指元神的假嬰高手,當年怎么可能用了三枚筑基丹才筑基成功,只是沈雅琴說的話,柳隨云卻不得不信:“筑基之事,竟是如此艱辛!”
“你二師兄筑基,也是用了兩枚筑基丹!”沈雅琴繼續說道:“別以為人人都可以憑借一枚筑基丹就可以筑基成功,你真要筑基,怎么也得備上兩三枚上好筑基丹!”
柳隨云的信心一下子遭到了沉重打擊,如果沈雅琴說的事實,那明年他除了還上二師兄的債務,至少也得賺六七千靈石才行。
他的靈蔬能賺來這么多靈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