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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查禁私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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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了一半就被人堵住了嘴巴,成強器拿出一把大刀,成家一千人都拿出兵器,陌生漢子們反倒不動手。

  “皮大嘴,兄弟對不住了,進爺那邊問你好!”成強器說了兩句,揮刀就是砍下。

  對皮大嘴這邊動手都是成家自己人來做,趙進派來的人只做監視,成強器知道這是為什么,投名狀要有的。

  正月二十,除了個別貪圖享受的富貴人家,各處已經恢復了正常,處處都為生計忙碌起來。

  冷清了幾十天的官道上也漸漸熱鬧,行商做生意,回家的回城做工,種種種種。

  在這個時候,照例從淮安府方向有大商隊進入,上百人的隊伍,護衛著三十幾輛大車,車上蓋著苫布,滿滿的都是貨物,這護衛隊伍里都是精壯漢子,拿著的也都是樸刀雁翎刀這樣的精鐵兵器,個別人還背著弓箭。

  若有人詢問,這些漢子就會說自己運送的是布匹和雜貨,實際上也沒什么不長眼的人去問,誰不知道這是從淮安府那邊過來的私鹽。

  二月黃河開化,三月才能通航,漕運稍早一點,在這段時間內,水路是不能通行的,大宗的鹽貨就要走陸路,而且因為水路不通,這幾個月的鹽貨價錢要比平時高不少,陸路走貨大有油水。

  販運私鹽是重罪,販運兩三斤私鹽就是掉腦袋的罪過,但這種一下子三十幾輛大車,合擊幾萬斤鹽的大數目,絕對沒有人敢管的。

  敢這么販鹽的,背后都是官員和士紳,護送的都是江湖豪杰,沿路方方面面都是勾結好的,那些分銷的窩主也都是土豪,這關關節節,那一個也得罪不起,誰也不會不長眼來管,再說了,做了這么多年,常例都已經成了規矩,在這上面拿到的好處已經不能算是外快,都和餉銀差不多,又有好處,又得罪不起,何苦理會,只做看不見就是。

  這大車隊沿著官道行進,路過沿路村鎮的時候,往往會卸下一部分,由村鎮里的土豪負責分銷。

  整個體系完善下來已經過百年了,大家都知道怎么做,其實從前用不到這么多護衛,可年景不好,徐州、河南、山東地面上的桿子響馬太多,這鹽貨又是容易出手的,為保安全,還是用人來護衛。

  百十個舞刀弄槍的精壯漢子,加上車夫還有幾十個,這樣的隊伍行走在地面上,沒什么不長眼的敢來招惹,加上淮安府左近,誰不知道這大宗私鹽背后是誰,你搶了一輛車,什么草窩賊之類的就和你沒完,搞不好還有官兵過來,誰能得罪的起。

  因為這種種原因,護衛大車隊的漢子們也神色輕松,這個差事他們跑了好多次,沒什么人敢亂動,就算徐州本地的土豪也心存敬畏。

  從淮安府邳州進徐州,第一站是雙溝,第二站是房村集,這兩處都要卸下鹽貨來,然后沿著官道向西走。

  冇過雙溝的時候已經不太對勁了,原本對他們熱情客氣的雙溝鎮上下變得很冷淡,而到了房村集,房村集的人干脆不理會,不讓他們進去。

  這到底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不吃鹽淡死你們,車隊的管事頭目也懶得理會,直接帶隊上路,他當然知道趙進和馮家的矛盾,可鹽隊關系到方方面面,他不信趙進敢動手。

  但這隊伍剛離開房村集上了官道,就看到官道上有人擺上拒馬,不讓走了,再回頭看,不知道什么時候,官道那一頭也沒有任何行人。

  這時候行人商旅正多,怎么可能冷冷清清,一定有古怪,管事也是老江湖了,立刻吆喝著戒備。

  也沒什么詭異陰森的埋伏,一切頗為光明正大,不遠處塵土揚天,馬蹄轟鳴,二百余騎從四面八方出現,直接把車隊圍了起來。

  馬背上都是精悍的漢子,也是刀槍齊備,弓箭還不少,護衛運鹽車隊的一千人立刻不敢亂動了,騎兵對步卒,而且還人多勢眾,怎么也沒可能打的過。

  “各位,有話好說,這可是馮家的買賣,沒看到車上這雙馬旗嗎?”管事吆喝說道。

  馮家雙馬旗,在南直隸江北州府是個字號,就算去了江南地界,或者山東、河南地方都有人認得。

  以往即便遇到點難處,一打出這面旗幟,立刻也就方便順利,甚至還要賠禮道歉之類的,在這管事心想,這徐州雖說有趙進撐腰變得無法無天,可這雙馬旗的面子總要給的。

  頭車車轅上插著一根桿子,桿子上幫著面三角旗,旗幟上雙馬對立,看著威風的很。

  圍著車隊的一千騎兵臉色不動,一人吆喝聲驅馬上前,車隊四周的護衛們慌忙閃開,還沒到廝殺火并的時候。

  那人驅馬到了馬車跟前,手起刀落,直接把那桿子斬斷,雙馬旗掉在地上,被馬踩踏了幾下,立刻不像個樣子。

  象征著馮家的雙馬旗被砍了?這伙徐州人這么大的膽子,車隊的眾人都呆了,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騎馬出來這人動作連貫,先斬斷旗桿,然后掠過馬車,反手又是一刀,直接砍開苫布,連帶里面的鹽包也是砍開,白花花的鹽巴灑了出來。

  “什么雙馬二驢的,在這地面上不管用,這么多鹽,有鹽引嗎?”那騎馬的漢子吆喝說道。

  鹽引?這個詞一出口,車隊從管事到車夫,連帶著護衛們,各個瞪大了眼睛,滿臉匪夷所思的表情,莫說是他們‘驚愕,就連圍上來這二百多騎里,都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臉色都古怪的很。

  沖出來那漢子回頭瞪了一眼,轉頭繃著臉又問道:“沒有鹽引和文書,這么多私鹽是多大罪過,你們知道嗎?”

  管事的臉都已經扭曲了,他當然知道買賣鹽貨要有鹽引和憑證,可除了大老爺和鹽官們彼此計算的時候用到,誰理會這個東西,私鹽這么走了幾百年,莫說現在,連前朝蒙元都這么走,誰會開口要什么鹽引?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馮家走鹽還要什么鹽引,這管事怒氣沖頭,忍不住就要吆喝,可話沒出口,就看到這些馬隊漢子手里的兵器,槍尖前指,長刀出鞘,這是隨時準備動手殺人的意思。

  “各位好漢爺,小的們一直走這條路,也不知道改了規矩,能不能請好漢爺說明白些?”管事陪笑著說道。

  馬上那漢子冷哼一聲,手里雁翎刀轉了轉,大聲吆喝說道:“爺爺們是徐州衛巡鹽隊,例行查緝私鹽,你們這些賊人運送私鹽,還不束手就擒!”

  巡鹽隊?管事打了個磕絆,好在他經常走徐州,一些典故也是知道,徐州衛有巡鹽、巡河、巡盜三隊,等于是衛所下的三個巡檢司,專門應對,運河、私鹽還有治安。

  但巡鹽這隊只怕百多年前就沒了,方方面面,誰也不愿意這查私鹽的礙眼,何況幾個千戶所自己就是窩主分銷私鹽,自然不愿意折騰,至于巡河、巡盜什么的,也不過是個名目罷了,早就不復存在,要不是這管事和徐州衛出身的人喝過酒,根本就不知道這一茬。

  什么時候又冒出來的巡鹽隊,徐州衛這是瘋了嗎?管事腦子里亂成一團,可不管做的怎么光明正大,有一點他否認不了,自家的確販的是私鹽,如果真鬧到官府,真的秉公處理冇,那就真是死罪。

  他在這邊胡思亂想,押車護衛們卻有了行動,趙進和馮家的沖突他們知道,也知道自己現在押運的是私鹽,這二百多騎氣勢洶洶的圍著,又有了現成的由頭,接下來肯定沒什么好下場。

  看這個砍旗囂張的漢子是個頭領模樣,距離大家又近,如果能制住了作為人質,或許就有轉機。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那里看不出這個場面兇險,現在還能聊著,稍有不對就是血濺五步。

  幾個人互相商量了,就故作無意的向那個漢子靠近過去,等到了跟前,一人猛地飛撲而起,只要抓住對方一條胳膊向下一拽,人就失去平衡摔下來,立刻就能控制住了。

只是這人剛剛跳起,一直和管事對談的那個漢子卻立刻有了反應,手中雁翎刀一擺,翻手揮下,正中撲上來那人,直接劈開了脖頸,鮮血飛濺摔在地上  有人驚叫,有人怒吼,靠近那幾人已經顧不上什么活口,準備要死的,只是他們剛動作,圍著他們的馬隊就射冇出箭來,嗖嗖利嘯,幾個人直接被射殺。

  這一動,整個隊伍都亂了,那些護衛各個抽冇出兵器,還有的人張弓搭箭,但圍著他們的人動手同樣不慢,十幾張弓準頭頗為了得,大車護衛里帶弓箭的先被射殺,砍旗那人身邊也被洗了一遍,其余的挺著長矛直接上前。

  騎馬沖擊,這些步戰的護衛怎么是對手,直接被戳死在車前,短兵相接之下,護送鹽車的護衛一下子就死了三分之一,車夫們早就嚇得下車,有人直接就在車上磕頭哭求。

  “不想死的都別亂動,丟了家什跪下!”有人喊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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