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佳雪痛得受不了別人碰她,家庭醫生在沒有進行儀器檢查,佳雪也不配合檢查的情況下,只能從她的情況先做下個大致判斷:“看大小姐疼的位置,應該是腎絞痛,也有可能是急性闌尾炎……”
他是醫生,自然是從醫生的角度出發。(最穩定)
有家庭醫生這樣的判斷,大家才略微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中毒的癥狀,一切都還好辦。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佳雪趁疼痛稍緩,給向寒辰撥打了個電話。
雖然父親在身邊,但是這個時候,她還是希望向寒辰能第一時間趕過來陪陪她的。
那邊仍然是不在服務區。
佳雪的心一沉,只覺得后腰更痛了。
渾身汗如雨漿,連睡衣都濕透了。
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她眼前一黑,直接就痛昏了過去。
在昏迷前,她腦子里還在想著:怎么回事,這都是怎么回事。
向寒辰晚上向來是不關機的,為什么最近頻繁關機,還都是與溫如心有所接觸。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水遠程眼睛都熬出紅血絲來了:又是緊張又是心疼,恨不得代女受罪的折磨,讓人特別容易憔悴。
佳雪感覺不那么痛了,便說:“爸,我沒事了。”
水遠程緊緊地抓住佳雪的手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可嚇死爸了--還好,是腎結石。”
得這個病,也不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b城的水質較硬,燒開水都是厚厚一層茶堿的,而佳雪,正是在b城長大。
在b城,結石是高發常見病,所以佳雪便也沒有什么緊張感了,反而笑著說:“我也嚇死了,原來我是結石體質啊。”
她想到前世也在一次體檢中發現有輕微的腎結石,但是并沒有達到需要治療的程度,根本沒有在意的。
這一次卻是發作了。
腎結石這個毛病,就是突然發作起來的話,看似兇猛,有些人甚至死于腎絞痛。
但其實并不算是多大的事兒,只要結石沒有大到堵塞腎的工作,體外震石就可以解決,而且不發作的時候,很多人都選擇“與結石和平共處”。
只有結石松動,要掉落的時候,卡在了輸尿管里,才會引起猛烈的疼痛。
佳雪這是比較倒霉,夜里沒睡好輾轉反側,半夜上了個廁所回來,就開始痛得死去活來了。(最穩定)
嚇得她還以為著了別人的道兒被暗算了呢。
現在真相大白,她倒是可以把心落回肚子里去了。
這么想著,她的眼睛不由把病房掃視了一遍。
水遠程一下子就知道佳雪在找誰了,他笑說:“天都還沒亮呢。”
他并不知道向寒辰昨天去“接”溫如心送回酒店的事情,只當是女兒在脆弱的時候尤其想念向寒辰。
佳雪笑了笑,沒說什么。
可是心里對向寒辰的感情,卻又冷了那么幾分。
不知道從哪里聽過一句話,叫做女人需要男人,就像是墜機者需要降落傘包,如果當時不在,以后也就不必在了。
本來還覺得這樣的話太夸張,也未免讓男人寒心,怎么可能一件事沒做到,便全盤將一個人給否決了呢?
但是這會兒,她卻對這樣的話有了新的感受。
男人,就是在必要的時候替女人扛起一片天,給予安慰和支撐的。
關健時刻靠不住的男人,給不了女人安全感,給不了安全感的男人,哪怕是在一起,也會失去“需要”的感覺。
佳雪雖然沒有到墜機需要降落傘包的程度,但是今天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些寒心的。
所以,也沒有再提向寒辰的事,更沒有給他再打電話。
向寒辰是到第二天中午才打電話給佳雪的。
他一如往常地言笑宴宴:“佳雪,想好了報哪所學校了沒?”
佳雪此時對這個話題沒興趣:“想著呢。”
向寒辰一下就聽來她口氣里的敷衍,忙問怎么了。
佳雪卻一點兒也不想說了。
反正結石這個病,也不算是太大的事情,以她的程度,也不需要住院治療,天亮之前就已經進行過體外震石了,現在是留院觀察,很快就可以回家休養,過幾天來復查就好。
面對佳發的沉默,向寒辰第一件事就是想到昨天沒有給她打電話,肯定是讓她擔心了,便解釋說:“昨天我怕你多想,撒了個謊,其實是被如心吐了一身,手機也沾濕了不能用,我在她房間里沖了個澡才走,怕你多想,就直接說沒電了。其實這才剛買了手機,就給你打電話了。”
佳雪直覺就是他還有事相瞞,畢竟他手機壞了,隨便拿誰的都能打個電話,關健還是沒有心。
向寒辰聽出來佳雪似乎很不高興,忙問:“你在哪里?我想見見你。”
有些話,必須當面解釋,才解釋得清楚。
佳雪淡淡說:“醫大附院。”
向寒辰一下子就急了,醫大附院是離云峰別墅比較近的醫院,報急救的話,那一片區直接歸醫大附院管。
那并不是一流的醫院,更不是水家會做的第一選擇。
由此可見當時情況非常緊急,向寒辰一下子明白為什么自己半夜心慌慌了,忙問:“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嗎?”
難道是最近有些掉以輕心,佳雪居然被人暗算了?
佳雪聽出他口氣里的緊張,心底這才暖了些,開口說:“沒事的,我就是腎結石急性發作,半夜疼得歷害,被拉來醫院。”
向寒辰二話不說:“你等著,我馬上就到。”
他忙了一上午,正打算回家休息一會兒下午去學校,現在一聽這樣的話,立即叫司機轉向開往醫大附院。
匆匆趕到,他看到佳雪身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色跟床單都快差不多了,心下一陣揪痛:“真對不起,我昨天應該想個辦法保持手機開機的。”
佳雪肚子不舒服,忙叫會會扶她起來去廁所,留下向寒辰一個人尷尬。
他耐心地等佳雪出來,心知昨天的事情恐怕會讓佳雪傷心了,像個做錯了事等老師來懲罰的小男孩,聲音里帶著乞憐:“佳雪……”
佳雪看他這副樣子,便不想跟他致氣了,問:“昨天你不是說只送溫如心回去就好的,怎么又在她那里洗澡聊天起來了?”
這個問題,她真是不問不爽。
天知道她一個電話打過去,卻是溫如心所接,并且告訴她向寒辰在洗澡,當時她是個什么感受了。
偏偏再打過去時,人家直接就把信號線給拔了。
向寒辰忙再次解釋說是溫如心吐了他一身。
佳雪的臉色有些冷:“你就不能忍到回家再收拾嗎?”
雖然那樣很惡心,可是在一個大姑娘的所住的酒店房間洗澡,這更讓人想入非非好不好!
這也幸虧這么久以來,佳雪對他已經建立起來了足夠的信任,否則的話昨天接到電話的時候,她還不被氣吐血?
向寒辰只好說:“溫如心非要與我談談。”
佳雪冷哼:“她都喝醉了,還有什么好談。”談怎么酒后亂性么?
向寒辰苦著臉,將事情和盤托出:“她說要告訴我為什么這么執著。”
佳雪倒也對溫如心為何執著很是不解,她總覺得溫如心之前給她的解釋,其實并不能解釋她的苦苦糾纏。
向寒辰便把溫如心做夢的事情跟佳雪說了。
誰知道佳雪聽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一驚,脫口而出:“你不會也做過這樣的夢?”
他這話一出,佳雪的臉色更難看了。
因為,顯然,他似乎也做過,否則不會這么吃驚。
不過她還是確認了一遍:“你難道做過?”
向寒辰見佳雪神色不好,便故作輕松地說:“好像做過那么兩次吧,記不太清楚。溫如心一直問我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會不會愛上她,應該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她也是走入了一種執念。”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解釋這些,似乎要為這件事尋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來開脫。
佳雪的臉色慘白。
心里一個聲音在說:果然。果然!
是我搶了她的姻緣,所以她才會這么苦苦糾纏無法放手。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月老?真的有命中注定?
所以她溫如心的腳上,系著屬于向寒辰的紅線,所以還是有著那么多的心靈聯系。
向寒辰見她神色這么不好,十分擔心地:“佳雪--”
佳雪伸手再次讓會會扶她起來。
她肚子還是不舒服,想要去廁所。
但是其實已經去過很多次了,都是沒有什么結果的。
看著打開的馬桶蓋,她突然覺得肚子里一陣翻江倒海。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說身體本來就難受到了一個臨界點,這哇的一聲把肚子里昨晚的飯食都吐了個干干凈凈之后,她才覺得舒服了很多。
向寒辰聽到佳雪吐的聲音,忙跑到門口問:“佳雪,你怎么樣了?”
佳雪接過會會遞過來的杯子漱漱口,才說:“沒事,舒服多了。”
再走出來,向寒辰更是滿臉的愧疚。
這事情也趕的太巧了,就在佳雪對他有所誤會的時候,偏偏生了病住進了醫院里來。
而他,卻沒能第一時間趕過來陪她。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