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說完,佳雪睜開眼睛,心里想著,她也是時候放下這一切,把目光從恩恩怨怨中撤出,好好地走自己的人生路了。
可她卻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一束怨毒的目光。
是水芝眉。
她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并不在意。
劉青青帶著幾個保鏢隔在她們之間,水芝眉就算想要行兇,也沖不過來。
水芝眉恨恨地:“你還敢來!虧心事做得這么多,你就不怕惡夢嗎?!”
佳雪不以為意,根本懶得正視她一眼。
水芝眉知道自己拿她沒辦法,只好轉過去哭:“佳儀,都是媽沒用,連給你報仇的本事都沒有……”
水遠程怒喝:“夠了!”
當著很多親朋好友的面,他嫌丟人。
水芝眉也曉得這個時候不合適,只是一徑地哭。
佳儀入土為安,葬禮算是圓滿辦完了,客人們慢慢都散了,只有水芝眉還倔強地坐在佳儀的墓前,久久無言。
水遠程拉她兩次,她都不為所動,他心里對水芝眉也是有怨的,便懶得再管她,轉頭對佳雪說:“我們走。”
水芝眉卻開口了:“遠程,我能跟佳雪談談嗎?”
水遠程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不能!”
誰知道她又會玩什么陰謀詭計。
她一直都對佳雪恨之入骨,在現在佳儀意外離世的情況下,他才不會笨到把自己的女兒留下來跟她“談談”。
那等于拱手送上,任其處置!
水芝眉只望著佳儀墓杯上的照片,好久好久,在水遠程要帶佳雪上車了時,才又重新開口:“我有很多疑問要問佳雪。反正她身邊這么多人,我能把她怎么樣呢?”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她滿身的寂寥落寞,似乎對這個世界都已經絕望,再也提不起任何的興致了。
佳雪主動開口對父親說:“要不,爸,你先回去吧,有青青她們陪我。”
水遠程還是不放心,佳雪卻說:“我沒事的。”
水芝眉主動挪了挪身子,向右邊靠了靠,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我會離佳雪遠遠的,保持佳雪需要的安全距離。
水遠程皺眉:“有什么話你現在就說吧。”
水芝眉卻不開口。
她是真的想知道佳儀是怎么死的。
如果說真的一如監控錄像上拍到的那樣巧合,那是打死她都不會信的。
可是水遠程在,她注定是什么都問不出來的。
佳雪這才轉頭對父親說:“爸,你到車上等我們吧。”
她這話的意思,是覺得可能談過之后,水芝眉也會離開墓園,不再在這里干耗了。
水遠程猶豫了一下,
佳雪離水芝眉有六七步的距離,兩人一左一右分別呆在墓碑的兩邊,劉青青和安芝自動自發地站在她們兩人之間,不會影響她們談話,卻又足以應對突發壯況。
水芝眉心下苦澀,她知道佳雪對她這么深的防備,在這里想傷她一根毫毛都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只是問:“這里沒有外人了吧?”
佳雪點點頭,能留在這里的人,佳雪自然不怕她們聽了什么秘密出去。
水芝眉看向佳儀的墓碑,淚水無聲地從臉龐劃過,不停地滴落到她的前襟上。
她像是自言自語似地:“如果你跟我說這一切都只是巧合,那是打死我也沒辦法相信的,現在當著佳儀的面,咱們三個就當是對個質,說說心里話……你告訴姑媽,到底是怎么回事?佳儀是怎么死的?”
佳雪怎么可能回答她。
她不至于蠢得這么無可救藥,要被水芝眉錄音什么的,那可全是證據。
水芝眉也知道佳雪不相信她,她決定先說點什么,以示誠意:“那把槍的確是我給佳儀的,她說只有她有機會打死你,奪回水家的一切。還說由她來下手的話,事手才可能逃脫法律的治裁。”
佳雪這才說:“既然你相信自己的直覺,認為佳儀的死根本不可能是意外,那又何必再來問我?那個過程,很重要嗎?”
這話說得可謂模棱兩可。
這會兒說給水芝眉聽的意思,自然是:佳儀的死的確是我動了手腳,但是怎么動的,你不需要知道了。無非就是將計就計,細節我不可能說。
但如果水芝眉真敢把今天的話對薄公堂作為呈堂證供,那完全可以說是她這么說,只是在對水芝眉的執著和糾纏表示無奈。
水芝眉低低地:“你很聰明。但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你是什么時候意識到我們想拿槍殺你的?只有你知道這把槍,才可能設得出來這樣一個局,讓一切發生在監控錄像下,你做這件事之前,恐怕早就設想的滴水不漏了吧?”
這是一場不能砸的表演,等同于現場直播,不允許出現一星一點的失誤。
佳雪依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既然你已經想這是我知道了這把槍,才能布的下的局,就該想想這把槍還經過什么人的手。”
她可是已經把這件事調查了個一清二楚。
那把槍是真正的美國生產,可以向民眾出售的槍型。
水芝眉跟佳儀一道回來的時候,可沒有想過帶槍回來,是文蓮特特設法拆散偷渡回國的。
反正水芝眉在美國生活了十幾年,早就玩過槍了,組裝根本不成問題。
果然,水芝眉一聽這話,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后腳根上。
她連疼都沒什么感覺了,只是腦子里嗡嗡地,回想起來佳儀之前問過她的話。
佳儀不是沒有提醒過她要小心,她說過文蓮之前因為幾次三番被向家發現行蹤、多次遇險,會不會懷疑自己被她們出賣,造成她們離了心。
她當時信誓旦旦叫佳儀放心,覺得這根本不成問題。
可是到底是佳儀跟文蓮在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果然還是她比較了解文蓮!
她竟然真的出賣了她們!
難道她放棄了水家的一切?本書醉快更新比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