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最穩定)
“水芝眉現在在機場,要不要派人攔下來?”楊成打電話問佳雪。
佳雪正在讓向寒辰給她補習,聞言對向寒辰說:“水芝眉現在在機場,這是要嚇跑了?”
向寒辰一笑而已:“你打算怎么辦?”
佳雪想了想,對話筒說:“不用攔了。”
向寒辰有些意外:“怎么?”
佳雪聳聳肩:“就算是她想害我染上惡疾,到底謀害未遂--就算我真中招了,也判不了她死刑啊,關健是我爸怎么著,可是我看我爸是個比我顧慮還多的人。”
水遠程在商場上商伐決斷,但是在處理家人的事情上,一直都很失敗。
他要是個看得清、看得透,拎得起,放得下的人,事情根本不至于到了今天!
不管是他娶了佳雪媽,還是不要娶文蓮,又或者從一開始就看清楚佳雪和佳儀天生就是對立的關系,沒什么可能相處得親如一家子姐妹,事情都不會到這一地步。
所謂“是非皆由欲望起,煩惱皆因有所求。”
就是水遠程一心求好,才弄到了如今的局面!
向寒辰也明白這一點。
把水芝眉留下,也無非是拽回云峰別墅看水遠程怎么發落。
可是,盡管他現在恨不得把水芝眉撕碎才好,真見了也未必下得了手。
不為姐弟情感,只為佳儀那張牌,他就不可能把水芝眉給殺了滅了。
水芝眉肯定會拿佳儀一個人孤孤單單,又是個瘋子,沒人疼愛來說事兒,水遠程未必就狠得下心。
他可能會從此不認水芝眉和佳儀,但真殺了她們或者逼死她們,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向寒辰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佳雪說:“彭萬里那邊已經派了人盯著她,她以后的行蹤我不會斷了的。過段時間看看吧,如果她發病了,也算是她的報應,如果她有幸躲過這一劫,再看下步怎么辦吧。”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也不想殺人,有些事,也不是死就能夠解決的。
這么歹毒的女人,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下場。
向寒辰提醒說:“她如果真染了病,你才更要小心她。”
那時人家就是光腳的不怕佳雪這個穿鞋的了,冷不丁沖上來咬她一口就很可怕。
佳雪點頭說:“我不會讓她有機會靠近我的。”
水芝眉的行蹤她會一直讓人盯著,有什么風吹草動,她都會知道。
半個月后。
佳雪再次抽血檢查hiv,結果為陰性。
水遠程懸著的心,終于略微放松了些。
這段時間以來,他查閱了太多關于這個病的資料,也咨詢過很多的專家。
艾滋病的窗口期一般為三個月,一般四個星期左右的時間,絕大多數的感染者體內都會產生足夠多的抗體。
科學研究表明,高危情況發生后24周做初檢,滿4周結果是陰,則可排除感染率為98左右。
滿8周后復檢,結果是陰,可排除感染率99。99;
只有約萬分之一的人窗口期在在8周到3個月。
為了100排除感染的可能性,最好滿3個月做最終復查,陰性即可完全排除。
現在從佳雪發燒開始算,已經滿了四周。
現在還是陰性,說明佳雪百分之九十八都沒有事。
雖然還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是總歸是個好結果。
水遠程激動地一把抓住了報告單,像是抓住了生命中最大的希望,崩了這么久的心弦略一放松,幸福伴隨著眩暈感而來。
就像是重新找到佳雪時一樣,有那么熱切的、失而復得的感覺!
這一個月以來他的精神高度緊張,為了佳雪的病,更為了這剪不斷理還亂的家務事,人都瘦了好幾圈。
終于可以放松些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有點飄。
司機小成看水遠程拿了報告單后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然后身子歪了歪,搖搖欲倒,他連忙上前扶住,叫了聲:“先生,先生!”
他還以為佳雪真出事了,可是伸頭一看,是陰性。
水遠程已經重新站穩了,他像個孩子似地抓著報告單一路跑了出去,一直跑到車邊才發現小成才跑著跟過來,便催道:“快開門,回去跟佳雪說她沒事!”
小成笑了:“給大小姐打個電話,不是更快嗎?”
水遠程這才拍拍腦門兒,摸出了電話撥出去:“佳雪,你沒事!”
電話的另一端,佳雪聽著父親喜悅的聲音,意識到是在說艾滋病毒的事情,滿滿的愧疚彌漫了整個心房。
她竟然害得父親擔心了一個月之久。
她喃喃道:“爸,對不起,害你擔心這么長時間。”
“傻孩子,說什么話呢!”
佳雪再次安慰父親:“我都說過很多次了,那段時間我住校比較多,沒怎么用衛生間里的東西。”
“結果不出來,我的心就一直懸著,現在好了,基本可以確定你沒事了!”說著,水遠程的聲音居然有些哽咽。
佳雪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也很不孝。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
即便如此,水遠程都還下不了決心把水芝眉怎么樣,如果她不裝成是中招了,這件事恐怕是個不了了之。
美國。
圣瑪麗醫院。
水芝眉拿著檢查報告,簡直欲哭無淚。
hiv陽性。
她已經感染了艾滋病毒。
這等于宣布了她的死刑,只是不宣布什么時候執行!
還不如一槍崩了她來得爽快!
水芝眉咬牙將檢查報告撕了個粉碎。
她在心里恨恨地說:“水佳雪,我這輩子是不會得什么好死了,我一定會讓你也生不如死!否則我死不瞑目,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從醫院出來,她連車都忘了開,行尸走肉一般游蕩在大街上。
周遭一切的繁華,都似與她無關。
這個時候,她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光彩。
她就像是被世界遺棄了,感覺今生今世,都只能在陰暗的角落里,再也見不到陽光。
她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知道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了佳儀的笑臉:“媽,你回來啦!”
佳儀現在病情好轉了很多,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清醒的,清醒的,認人什么的已經沒有什么問題,只是發起病來情緒就會異常激動,傷人傷已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看著女兒的笑臉,水芝眉的眼淚嘩地就滾落了下來。
佳儀愣了下,豆大的淚珠兒立即跟著掉:“媽,怎么了,媽,媽你怎么了?”
水芝眉想伸手擦擦女兒臉上的淚,卻又覺得自己的手很臟。
她怕身上的臟病沾染了女兒,便又把手縮了回來擦把自己的臉。
佳儀伸出手來要扶她進屋。
水芝眉讓了一下,沒讓佳儀碰觸,她走進來叫:“她一個人在家你們就欺負她是不是?人呢?人都死哪里躲懶去了?怎么沒有一個人伺侯大小姐?!”
有一個黑人女傭聞聲走了出來,開口說:“夫人,您今天出去的時候,大小姐發病把衛生間里的東西都砸了,我正在收拾。”
水芝眉一聽這些就來氣:“別的人呢?!”
“前天招的兩個傭人,今天看到大小姐發病的樣子,就不肯做了……”
水芝眉咬牙。
佳儀發病無非就是砸砸東西咬咬人,就有那么可怕?
黑人女傭說:“夫人,您能不能把我這個月的工資結掉,我也不想做了。”
之前還沒什么,就算大小姐發起颶來傷到自己,也不太所謂。
可是現在這個家里處處都是危險源。
誰愿意服侍一個艾滋病人外加一個瘋子?
要染上那種病,錢可買不回來命!
水芝眉氣得指著大門:“滾,你給我滾,滾了就別再回來!”
黑人女傭本來還想說錢的事情,想了想惹不起這對母女,連忙走到門口,這才說:“你當我愿意伺侯你們,我早都想走了!”
偌大一座別墅,連最后一個傭人都走了。
空空的只有水芝眉和佳儀兩個。
從前發火還有人肯聽著,現在別人都跟躲瘟疫一樣躲著她。
佳儀見水芝眉愣愣地站在那里,眼圈里都是淚,乖巧地過來拉了拉水芝眉的衣服:“媽,你怎么了?”
水芝眉許久都沒有說話。
佳儀便也沉默了。
母女二人就這么僵站著,誰都沒有再開口。
后來還是佳儀再次輕輕地扯著水芝眉的袖子:“媽,我餓了。”
水芝眉這才從呆愣中醒過神來,這時,天都已經開始黑起來。
她默默地過去打開燈,然后到廚房里,打算自己親手做點東西給佳儀吃。
但是廚房里也亂七八糟的。百度嫂索—
水芝眉看著眼前這亂糟糟的一切,只覺得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場黑色的惡做劇。
這就是她該面對的一切嗎?
佳儀跟過來問:“媽?我們沒有吃的了嗎?”
水芝眉突然很煩燥。
佳儀已經十七歲了,現在發起病來傷人傷已很嚇人,不發病的時候,就像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從前的事時而記得一點時而全部忘記,除了說一點基本的生理需求,什么都不懂似的!
佳儀不明白母親的臉色,疑惑地問:“媽?”
水芝眉罵起來:“你都多大了,你是十七歲又不是七歲,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叫我都看不到一點希望!”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