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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冰火兩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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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斥著無比陰冷氣息的墓地中央,一具血色蠶繭矗立在那里,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半空中,一個背生肉翼的人形生物盤旋不停,不斷取出一瓶瓶藥劑、粉末,將之一一傾灑下去。墓地上空,不時響起這頭怪物喋喋的怪笑聲,驚得白鴉紛紛飛起。

  這樣的情景,無比的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孫言,你這坨爛泥,現在你的皮膚是不是全燒光了,那滋味是不是很爽?”

  “孫言,你這個垃圾,再過一會兒,你還會嘗到更美妙的滋味,皮膚全部燒光,肌肉一點點被灼毀。但是,這僅僅是開始而已。”

  “相比我接受改造時受到的痛苦,你現在經受的不過是小兒科。等到你的全身皮膚、肌肉完全被血蠶吞噬,開始灼毀你的神經、內臟時,那才是極致痛苦的開始。”

  “孫言,你這個賤民,比豬還不如的低等人。為了徹底的擊潰你,我經受了地獄般的改造,現在,該是你接受懲罰的時候。我會讓你明白,得罪我們錢家,必將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

  “你現在經受的痛苦,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等到冰火蠶繭形成,你的武學天賦就會被我吸收。就算到死,你也不過是為我所用的食物而已,哈哈哈……”

  半空中,錢具龍一邊傾灑著催化劑,一邊喋喋狂笑不止,肆意張狂。

  深夜,錢具龍終于停了下來,他振動肉翼,懸空于血蠶正上方,默默的觀察著血繭的變化。

  血色蠶繭吸收了大量的催化劑,表面已完全凝固,形成了一層金屬鱗甲般的外殼,一縷縷猩紅光澤流轉不停,整個蠶繭的溫度,一會兒炙熱如火,一會兒寒冷如冰,詭秘非常。

  片刻后,一陣咚咚聲響起,一大一小,似有兩顆心臟在不停的搏動,其中一個越來越響亮,另一個則越來越微弱。

  錢具龍露出驚訝之色,喃喃道:“已經超過6個小時,想不到這個垃圾還沒有死,真是蟑螂一樣的生命力。”

  緊跟著,他臉上流露興奮和殘忍,“這樣也好,如此頑強的生命力,如此出色的武學天賦,最終都將被我吸收,真是令人快意。”

  從半空緩緩降落,錢具龍走到血色蠶繭前,溫柔撫摸著蠶繭表面,聲音奇詭,猶如獸鳴,“孫言,你就算死,也只能是我身體的養料,這就是你這個下等人的命運。”

  血色蠶繭內部,孫言確實正在經受非人的痛楚,不過,卻不是錢具龍預料的那樣,血蠶分泌的液體,并沒有灼燒掉他的皮膚。

  可是,孫言此時經受的痛苦,卻正是冰火雙重天的感覺。

  燒灼感透過皮膚,直入全身四肢百骸,孫言感覺全身上下無一不疼,從皮膚到肌肉,再到血管,再到五臟六腑,都在經受著烈火焚燒的劇痛。

  僅僅是這一種疼痛,孫言尚且能夠忍受,但是,偏偏這種燒灼感中,還蘊含著一絲刺骨的冰冷,與焚燒的疼痛混雜在一起,像是要將全身凍僵一樣。

  烈火焚體,冰寒刺骨,這兩種極端的感覺交融在一起,將那份痛楚推到了極致,痛入心扉。

  奶奶個熊,在這樣下去,哥哥我就算全身完好無損,也會被痛死的。

  孫言心中狂罵,他很想兩眼一翻,就此昏死過去。可是,那絲刺骨冰寒偏偏不斷刺激神經,讓他保持著明鏡般的清醒思緒。

  蠶繭外,錢具龍的聲音不時傳來,一字一句,鞭撻在孫言心頭,令他在極度清晰的思緒中,又莫名的感到出離憤怒。

  心如明鏡,卻又怒發沖冠!

  這是一種極端奇異的狀態,孫言卻恰恰處于這種狀態中,心靜如滌,怒火卻在胸口不斷蔓延。

  不知不覺間,丹田的元力已全部耗盡,孫言心中暗嘆,沒有了內元護持體表,他是再難逃血蠶噬體的下場了。

  滋滋!

  血蠶的體液粘附上身體,孫言此時已如一具空殼,全身的力氣、元力全部耗盡,便是心神也空蕩蕩的。

  周身經受冰火侵體的痛楚,由此再次強烈了數倍,令孫言雙眼猛地睜開,一雙眼睛幾乎凸出,面部肌肉不斷抽搐,頸部的動脈曲張暴起。

  這時,一幕神奇的景象出現在眼前,距離孫言眼前寸許處,一團霧氣緩緩形成,漸漸的,凝聚成一顆紅珠,猩紅如血,明亮如火。

  繼而,在這顆紅珠下方,一團白色霧氣慢慢匯聚,片刻后,凝聚成一滴白珠,晶瑩如雪,湛藍如冰。

  這兩顆珠子一經形成,便仿佛是彼此莫名吸引,想要融匯在一起。

  可是,任這兩顆紅白二珠如何努力,彼此都難以融合,只要一靠近便嗖得彈開,如此反反復復,也不能如愿。

  這一幕極是奇特,孫言仔細觀察,全神貫注,希望籍此分散注意力,減輕此時正經受的無邊痛楚。

  紅白二珠經過無數次的嘗試,終是不能如愿,彼此拉開距離,盤旋不停,似是在尋找彼此融合的方法。

  見此情景,孫言心中莫名一笑,“冰與火,便如陰陽,本就彼此對立,又怎么融合到一起呢?冰火蠶心想要形成,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樣也好,錢具龍那孫子的得意算盤是落空了。”

  正思忖間,紅白二珠再次動了起來,這一次,它們沒有選擇直接碰撞交融,而是彼此相互盤旋,速度越來越快,兩者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剎那間,一副奇景出現,孫言眼前,一個紅白相間的圓形圖案出現,兩種顏色各占一半,而紅白二珠彼此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當兩顆珠子終于要碰撞時,突然雙方都停止下來,定格在圖案中心,形成了兩顆圖眼。

  一陣咚咚聲傳出,仿佛是一顆心臟在不斷搏動,紅白二珠同時震動起來,緩緩的,一點一點的開始融合。

  “竟然……,融合了!冰與火,竟真的交融無間!”

  孫言霍然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注視著這一幕,此時此刻,他完全忘了正經受的痛楚,整個人陷入一種奇妙的狀態。

  心緒空明,腦海如晴空萬里,一股股明悟劃過心田。

  “冰與火,本是完全對立,互相制約。可為何能如此完美的融合?”

  “是了,我明白了。冰屬陰,火屬陽,陰陽之間,既對立制約,又互根互用。”

  “冰火交融,便如陰陽平衡。當達到一個平衡點,便能完美融合在一起。”

  腦海中情景一變,孫言仿佛又回到38號演武場那個夜晚,九陽懸空的異象又現,天懸九日,生靈涂炭,緊跟著,場景又是一變,又置身于冰天雪地中,萬里冰封,呼氣凝霜。

  兩種異象不斷交替,反復出現,孫言只覺身體、心靈同時遭受冰火雙重天的痛楚,可是,在這無邊的痛苦中,又感到一絲莫名超脫的快意。

  剎那間,孫言思緒豁然開朗,仿佛醍醐灌頂,一切的滯澀全然貫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全部明白了……”

  “天有陰陽,地亦有陰陽……動靜相召,上下相臨,陰陽相錯,則變由生。沒錯,這就是冰火交融的奧妙。”

  一念既通,萬念俱暢。

  體內空空如也的丹田,忽然滋生出一道元力,繼而如滔滔江河,噴涌不止,瞬息間,全身的內元便盡數恢復,蔓延至四肢百骸。

  周身的內元越來越渾厚,轉眼便迸發至體表,在皮膚腠理之間流轉不停,孫言的肌膚重新煥發光澤,晶瑩如玉,透出一股奇特的魅力。

  一聲脆響,孫言的雙手一顫,掌心肌膚微微凹陷,元力的光芒不斷涌現,全身內元立時向掌心凹陷處涌去,轉眼間,兩團元力光芒環繞著掌心,便如兩顆微小的星辰,繼而緩緩消失不見。

  綻肉點星!

  三級武境的關鍵,便是在肩、肘、腕、髖、膝、踝、手、足,左右16個關節部位,重新打開一個元力通道,使內元運轉更加迅速,元力更加精純。

  冰火淬體之下,孫言終于一舉突破到三級武境,成為一名三級武者。

  體內元力奔騰不止,孫言全身肌膚元力光華閃爍,整個人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塑,充滿了陽剛的美感。

  此時的孫言卻沒有任何喜悅,他整個人陷入一種空明的狀態,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便連心臟的搏動也緩緩消失。

  只有腦海深處,保持著一份明靜,不斷變幻著38號演武場遇到的兩種異象。

  “陰陽者,一分為二也。夫陰陽者,對立而制約,互根而互用,此消而彼長,陽極則為陰,陰至則為陽。”

  “何為至陽,陰之漸也。”

  “何為至陰,陽之消也。”

  “炎陽真意,至陽動天,乃陽得陰化,變化無窮;寒冰真意,極陰藏地,乃陰得陽助,泉源無窮。”

  清晨,墓地的那具血繭盡數褪色,外殼呈現出一種灰敗的顏色。

  蠶繭內,卻有一縷縷紅白相間的光芒透射而出,一陣陣的搏動聲,響徹一夜之后,緩緩的恢復寧靜。

  見狀,錢具龍仰天狂笑,得意非凡,“冰火蠶心終于形成,我只要吞噬此物,必定能成為這一代的天驕,縱橫當世,所向無敵!”

  抬起手,錢具龍的指甲突得伸長,變為利爪,劃向已然褪色的蠶繭外殼,他一邊放聲大笑:“孫言,臨死還能成為我的養料,真是便宜了你。哈哈哈,你就放心下地獄去吧,你那兩個紅顏知己,水簾晴和風鈴雪,以后有我好好玩弄她們,你也能含笑九泉了。”

  蠶繭自上而下,劃開一道口子,砰的一聲,一只拳頭轟然而出,砸在錢具龍左邊臉頰,將其左眼生生打爆。

  “簾晴和鈴雪,她們的名字,是你這個孫子能叫的?”

  蠶繭中,一個少年黑發飄揚,目綻精光,如一尊剛從冥界降臨的死神,著完美身軀,邁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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