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出色的少年,讓在場許多女人的眼睛放光,幾乎要噴出火來。可是,這位少年的一番好意,卻被無情的拒絕了。
“哼這位小先生一番好意,你這小丫頭卻在那里裝模作樣,拿什么翹?
“穿成這樣出門,恐怕是臉上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傷疤吧?生恐被人瞧見,才拒絕這位小先生的饋贈。”
“也難怪,瞧她套著這么大一件風衣,我看是腰有水桶粗,胸部墊了十幾層的墊子。以為穿成這樣就能出來見人,又怎么瞞得過我這雙眼睛。”
周圍的食客中,許多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對著辰清漣指指點點。其尖酸刻薄的語氣,就算是泥人聽了也有火氣。
頓時,辰清漣氣得眉角不斷抽搐,當場就想發作,卻被孫言及時制止。
湊近身,孫言小聲道:“喂,辰姐姐,注意一點。一旦暴露身份,恐怕不太好吧。”
從之前辰清漣語氣中,孫言推測出,這棟鐘鼓樓既是辰閑創建,恐怕辰家的核心成員是很忌諱來這里的。
果然,辰清漣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么,不過,少女微微顫抖的身體,顯示她正處于隨時爆發的邊緣。
見狀,孫言低聲又道:“辰姐姐,那小子也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拒絕呢?況且,你不也很想品嘗冰壺火蓮的滋味么?”
“你懂什么?”辰清漣輕聲回應,惡狠狠道:“這個小白臉如此出色,我卻從沒聽說過,明顯不是地下世界的人,誰知道他來谷風星有什么目的。這樣的人,來歷不明,不方便現在接觸。我現在掌管辰家大部分事務,如果出事,牽一發而動全身,不能不慎重。哼該死的。”
瞧著辰清漣暗中咬牙切齒,不忿的神情,孫言心中不由一動,對這位少女的認知有了不少改觀。
這時,周圍食客們的議論聲更是愈演愈烈,言語也越發的粗鄙不堪,即使那位金發少年連連苦笑,再三勸阻,也是無濟于事。
這些話語落在辰清漣耳邊,真將她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幾乎要當場抓狂。她本來就是火爆脾氣,聽到后來,銀牙咬得咯吱直響,隨時都要暴走了。
辰清漣狠狠道:“言小弟弟,你上去也剖開冰壺,取一朵蒺火紅蓮”說到后來,她的語氣已近乎低聲咆哮了。
聞言,孫言只能苦笑不語,他現在的身份,真不適合強出頭啊 恰在這時,一道尖刻的聲音傳出:“呵呵,這小女孩眼角帶著春意,一看就是煙視媚行的小蕩婦。她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我可是見得多了。等到一會兒,她肯定會找上那小先生,說不定,還會邀請小先生,與她身邊男伴一起三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呢”
這一番話傳入耳中,辰清漣徹底變了臉色,孫言則是眉頭皺起,臉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頂樓東邊的圍欄處,人群中站著一位貴婦人,正是剛才說話的人。
這位女人穿著名貴的皮衣,手腕、脖子上都戴著價值不菲的首飾,一身打扮穿戴得體,無可挑剔。這樣的一身行頭,穿在任何女人身上,都能平添十分姿色,再加上這位貴婦人容貌不俗,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倒是有幾分典雅韻味。
可惜,這個女人眼角之間,盡是刻薄之色,將她精心打扮的穿著,破壞的淋漓盡致。
注視著對面的辰清漣,這個女人冷笑道:“你這個小丫頭,不要在那里裝腔作勢,扮什么世家貴族的淑女。你從頭發到腳趾,都沒有當大小姐的命。再說了,這位小先生一表人才,就算是配咱們谷風星辰家的大小姐,那也是無可厚非。你這小丫頭,自顧自在那里裝純拿翹,真是令人作嘔。”
說著,這個女人轉頭望向金發少年,立刻換上甜甜的笑容,膩聲道:“這位小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愿意出10億信用點購買這朵蒺火紅蓮,順便,不知你愿不愿意與我同享這道奇珍佳肴。”
“這,這位”金發少年張了張嘴,實在不知該怎么稱呼這位貴婦人合適。
對面,辰清漣氣得渾身打顫,她冷哼一聲,正站起身發作,卻被孫言微笑著制止。
不等少女說話,孫言輕聲道:“辰姐姐,如果我僥幸剖冰取蓮成功的話,你可要把稱呼里的字去掉哦。就這么說定了,嗯?還有,剛才姐姐你說了,萬信用點由你出。”
“你……”辰清漣瞪大眼睛。
“對啊剛才辰姐姐你不是說了么,錢由你出,讓我去試一試。現在這局面,辰姐姐你可不能暴露身份,否則,事情就大條了,快點決定吧。”孫言低聲催促道。
辰清漣一咬牙:“好反正事情都這樣了,怎么都是丟臉,你小子去試一試吧。”說著,她取出一張金卡,遞給了過去。
孫言并沒有立刻接過金卡,而是先站起身,畢恭畢敬的彎腰,伸出雙手恭敬地接過這張卡,隨后淡淡微笑道:“請小姐放心,我一定為小姐呈上一朵完美的蒺火紅蓮。”
轉身,走到圍欄邊,孫言彬彬有禮道:“這位廚師先生,能否讓我也嘗試一下。”
頓時,整棟鐘鼓樓的喧鬧聲漸漸消失,在場的人們望著孫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少年也要剖冰取蓮?
中年廚師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忙道:“當然可以,請稍等。”按動按鈕,一道滑梯緩緩延伸至孫言面前。
頂樓的東邊圍欄處,那個貴婦人見此情景,臉色一變,露出輕蔑的冷笑:“哎呦,一個下三濫的跟班,也想來嘗試剖冰取蓮,真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你以為自己是這位小先生么,你自己也不照照鏡子,你和這位小先生相比,連他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孫言默然不語,在刷卡機上刷掉萬信用點后,沿著這條滑梯信步走到平臺上,站在金發少年面前。
近距離打量這位金發少年,孫言不禁暗中贊嘆,這個金發少年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塑,無可挑剔,難怪在場的人們為他打抱不平。
“請讓一讓。”孫言微笑道。
金發少年挪開一步,站到旁邊,真誠道:“液態冰晶凝固后的質地很奇怪,你最好注意一下,這質地……”
未等金發少年說完,孫言打斷道:“質地層疊如沙,韌中帶剛,需以極柔蘊剛之勁運刀。”
“呃……”
金發少年頓時一驚,雙眸彩華點點,上下打量著孫言,隨即溫熙笑道:“抱歉是我多事了。”
孫言不再言語,走到小餐桌前,拿起那枚淡金刀具,持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份量,腦海中,卻是閃過金發少年剛才切出三刀的一幕幕軌跡。
那三刀切入冰壺,如沒入細沙之中,初始運刀輕松自如,然而,刀在冰層中每進一分,阻力便強上一分,待到后來,即使是原溶金木制成的刀具,在凝固的液態冰晶中也難以寸進,只能拔刀而出,重新開始第二刀。
這便是剖冰取蓮的第一個難題。
第二個難題……,孫言的目光落在這盞冰壺表面,之前殘留的刀痕現在已是了無痕跡,即便是金發少年剖開的缺口,此刻也是光潔如鏡。
液態冰晶凝固之后,具有記憶性修復的功能。
如果刀具沒入冰層中,切得不夠快的話,那液態冰晶的切口處很快就會合攏,前功盡棄。
剛才那個金發少年剖冰取蓮,并非是切壞了一瓣蓮角,而是第一刀的入刀處,液體冰晶已開始逐漸凝固。而金發少年反應極快,迅速完成第三刀,抽刀而出。可惜,最終還是慢了一步,九瓣火蓮缺一角,致使未竟全功。
調勻呼吸,腦海中一幕幕畫面掠過,孫言雙目微凝,舉著淡金刀具,緩緩落了下去。這一刀,與金發少年剛才截然不同,卻是如握持千鈞重物,一點點壓至冰壺表面,仿佛是使足了全身力氣,姿勢極為怪異。
頓時,在場的人們一陣哄笑,皆覺得孫言分明是來賣萌搞笑的,那模樣活脫脫是一個小丑。這其中,以那個珠光寶氣的貴婦人笑得最是大聲,前俯后仰,仿佛是在觀看一部荒謬的喜劇。
“這下姑奶奶我是糗大了”辰清漣將頭埋進風衣的立領中,恨不得挖條地縫鉆進去。
在場的眾人中,唯獨那位金發少年笑容收斂,露出驚愕之色,他的眼眸微微瞇起,瞳孔中倒映出那把淡金刀具的投影,其刀刃表面似流轉著一層橘紅色的光芒。
“這是……”金發少年驚疑不定。
吱吱吱……,一陣陣密集的脆響傳出,孫言揮刀切下,淡金刀具瞬間沒入冰壺中,猶如切在一塊柔軟的豆腐上,手腕急速振動,眨眼間,抽刀而出。
緊跟著,孫言端起小餐桌上的銀琉絲盤子,湊近之后,拿著刀柄輕輕在冰壺上一敲。咯噔一聲,冰壺剝脫下一朵艷麗的火蓮。
這一朵蒺火紅蓮,九瓣齊全,栩栩如生,表面鑲著一層薄薄的冰晶,其上升騰著一縷縷白霧,些許的冰屑散落下來,宛如一件精美至極的藝術品,讓人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