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壺火蓮”
端坐在頂樓窗邊的座位上,孫言的瞳孔中倒映著小餐桌上那盞奇異冰壺,驚詫莫名,“這是什么菜式?這世上真有這樣的菜肴么?這真的能吃?”
銀琉絲制成的銀色圓盤上,盛放的那盞冰壺火蓮美麗而奇異,遠遠超乎孫言的想象,其中封固的三朵深紅蓮花,真如火焰一般,鮮艷而灼人。他怎么也想不通,就算把冰塊剖開,里面的火焰蓮花真的能吃嗎?那肚子豈不要被燒穿掉?
見孫言一臉難以置信,辰清漣撇了撇嘴,道:“這道菜肴就是冰壺火蓮,鐘鼓樓的鎮店三寶之一。冰塊是由谷風星北部海洋深處的液態冰晶制成,里面盛放的則是天然的蒺火蓮花。言小弟弟,你難道不知道蒺火蓮花是什么?
孫言雙手一攤,無辜說道:“我是不知道啊辰姐姐,蒺火蓮花是什么?
“你……”辰清漣一陣無語,沒好氣道:“你不知道蒺火蓮花是什么,總該聽說過霜火修復液吧?”
眨巴著眼睛,孫言旋即反應過來,失聲道:“霜火修復液?蒺火蓮花是調配霜火修復液的原料?”
之前在白獄星的時候,就曾聽金發少年貝隆多次提及霜火修復液的珍貴,這是一種稀有的級基因原液,能夠治療至陽至陰的內元傷勢。雖說霜火修復液品階是級,但是,由于其制作原料的稀有,比之一般的h級基因原液還要珍貴。
辰清漣輕哼道:“不然你以為呢,霜火修復液之所以稀有,不就是由于核心原料蒺火蓮花難以采集么?蒺火蓮花生長于地表溫度高達數百度的炙炎地帶,這種奇異的植物一旦離開炎熱土壤,立刻就會枯萎凋零。唯一能夠盛放蒺火蓮花的就是液態冰晶,這兩者一旦碰觸,再輔以特殊的手法,液態冰晶就會包繞住蒺火蓮花,并且迅速凝固,形成這樣一道冰壺火蓮。”
“這就是鐘鼓樓三道鎮店菜肴之一。”辰清漣說著,俏臉不禁流露出渴望,“經過液態冰晶的寒性中和,放置數年之后,蒺火蓮花的火毒便能盡褪,如果能成功的剖冰取蓮,其火蓮滋味之美,據說是無與倫比。”
說起美食佳肴,辰清漣立刻露出向往之色,香舌下意識的舔了舔紅唇,那模樣動人之極,是個男人都難免小腹騰起一團火熱。
不過,孫言自是知道少女在想些什么,瞧著少女一臉吃貨的饞樣,他道:“那么,辰姐姐你還等什么?過去嘗試剖冰取蓮呀,不要讓別人搶先了。”
聞言,辰清漣不禁怒道:“你這小白癡,如果那么容易就能剖冰取蓮,這道冰壺火蓮能近100年沒人品嘗過么?哼,陪了姐姐我一天,本來還以為你有一丁點兒吃貨的潛質,現在看起來,還是一樁朽木,不可雕也”
孫言吶吶道:“成為一個像你這樣的吃貨,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你說什么?”辰清漣美眸一瞪,當場就要發作。
“沒說什么,沒說什么……”孫言連連擺手,顧左右而言他。
這時,二樓的客人中傳出一個聲音:“讓我來試試。”說話間,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人抬手示意,繼而摟著他身邊妖艷的女伴站了起來。
這個年輕人一頭碎亂的短發被染成五顏六色,戴著紅褐色墨鏡,嘴里叼著一根細長的雪茄,穿著寶藍色休閑西裝,蹬著一雙金色鱗邊皮鞋。他的右手摟在女伴的腰際,在那妖艷女人的豐滿臀部肆意揉捏,一搖一擺地走到圍欄邊。
指著平臺上的中年廚師,這個年輕人昂起下巴,傲然道:“今晚,本少就會成為近100年來,第一位品嘗到冰壺火蓮的食客,你們拭目以待吧”
話音落,周圍響起一片響亮的掌聲,尤其是這個年輕人的那一桌客人,更是一個勁的叫囂喝彩。
在頂樓看著這個年輕人,孫言默然不語,他此刻充滿好奇,想要看一看到底是如何剖冰取蓮的。
然而,辰清漣卻低聲咒罵道:“該死的辰錫,這個雜碎跑到鐘鼓樓來丟人現眼。”
“呃?”孫言不由一怔,“辰姐姐,你認識這人么?”
辰清漣冷著一張俏臉,漠然道:“這個混蛋辰錫是我們辰家旁支的成員,平時糾結了一幫子狐朋狗友,到處吃喝嫖賭。哼,今晚又跑到這里來丟人,看來上次給他的教訓丨還不夠。”
喃喃自語間,少女身上流露出一股凝然的氣度,宛如掌控千萬人生死的上位者,生殺予奪。
這樣一面的辰清漣,孫言尚是首次遇到,讓他不禁一怔,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半空中的平臺上,緩緩伸出一道滑梯,延伸至辰錫面前,這道滑梯上還有一個刷卡器。
平臺上的那位中年廚師滿面堆笑,恭敬鞠躬道:“既然辰少有興致,付完信用點后,就請過來一展身手吧。在此,我預祝辰少一舉成功。”
“嗯,好。”
辰錫微微點頭,態度倨傲,取出一張金卡,在那個刷卡器上刷了一下。
滴滴滴……,刷卡器的顯示屏一陣閃爍,隨后跳出一個數字——萬 頂樓的餐桌上,孫言見此情景,不由低呼:“萬信用點?這一道冰壺火蓮需要萬信用點,真是狗大戶啊有錢人太奢侈了。”
辰清漣斜眼瞅著少年,撇嘴道:“你這小白癡懂什么?你以為萬信用點就能品嘗到冰壺火蓮么?如果真能花錢買,這道冰壺火蓮就沒這么稀罕了。”
“呃,難道不是?”孫言不禁納悶。
“哼當然不是。”
辰清漣輕哼一聲,指著平臺小餐桌上的一把淡金小刀,“看到那把刀具沒有?”
轉頭望去,只見那把淡金小刀長約半尺,寬兩指,十分精致。孫言點頭道:“看到了,怎么了?”
“那把刀具是由原溶金木打磨而成,液態冰晶凝固之后,只有這種木材制成的刀具,能夠將之順滑切開。如果換成別的材料刀具,就算能夠將液態冰晶切開,也必定會損壞冰壺里保存的蒺火蓮花。”
聽到這里,孫言不禁恍然:“原來如此,不過,恐怕就算是原溶金木打磨成的刀具,也很難將冰壺中的蒺火紅蓮取出來吧。否則,這道奇珍美味也不會近100年,依舊沒有人品嘗到過。”
斜眼瞅著少年,辰清漣露出贊賞之色,輕聲道:“你這小弟弟倒是不笨,不過呢,真正的情況比你想象的還要困難,你一會兒看辰錫這混蛋的表現明白了。”
兩人說話間,轉頭朝著平臺上望去,只見在辰錫順著滑梯走上平臺,站在那個小餐桌前,拿起淡金刀具,端詳著那盞冰壺火蓮一會兒,似是在尋找下刀的角度。
整棟鐘鼓樓中鴉雀無聲,在場的客人默默的注視著辰錫,在很多人心中,都希望看到剖冰取蓮的一幕,因為許多人已經等待了數十年之久。
“呵”
猛地,辰錫輕喝一聲,舉起淡金刀具,朝著冰壺火蓮就豎切了下去。
那歪歪扭扭的豎切姿勢,讓孫言不由皺起眉頭,無論從握刀的姿勢、豎切的角度、手腕的運勁等等各方面,辰錫這一刀簡直是破綻百出。
“難道剖冰取蓮,就該這樣?”
孫言心中剛滋生這樣的疑問,就見辰錫一刀豎切在冰壺火蓮上,繼而發出一聲叮咚脆響,刀勢一斜,竟是沿著冰壺表面滑了下去。
這一刀,根本連冰壺的一絲痕跡也沒有切開。
頓時,整個鐘鼓樓一片寂靜,旋即,傳來一陣陣的哄笑聲,每一層的客人們都笑得前仆后仰。
“哈哈哈……,我還以為來得是一位此道高手,誰知道卻是一個菜鳥。”
“沒錯,沒錯這冰壺三刀,可是絕妙的很,憑這樣一個年輕人,也妄想剖冰取蓮,真是笑話”
“呵呵……,也不錯。這也算是飯后余興,看一看,笑一笑,大家樂一樂也好。”
“話雖如此說,但明明就是一個門外漢,卻偏要來送錢。這個年輕人也實在沒腦子了點,白花了萬信用點的冤枉錢。”
一時間,整棟鐘鼓樓笑聲不斷,議論紛紛,很多客人望著辰錫的眼神,皆是充滿了嘲弄和譏諷,竊竊私語地諷刺辰錫的不自量力。
一片嘲弄聲中,辰錫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他重重的怒哼一聲:“笑什么笑?本少剛才那一刀只是意外,接下來才是真格的,你們這幫人都給我睜大眼睛瞧著。”
說著,辰錫站好身形,深吸一口氣,握著那把淡金刀具,注視著那盞冰壺火蓮,全身涌出一道道元力光芒,體內繼而傳出鐘鳴弦顫的聲響,顯示出其四級武境的實力。
握刀的手腕一振,辰錫猛地舉刀切下,這一刀倒是中規中矩,綻出一縷刀芒。
叮……,只見辰錫那一刀劈在冰壺上,冰壺發出一聲脆響,卻是紋絲不動。反觀辰錫仿佛是受到一股巨力的反彈,蹬蹬蹬連續后退三步,握刀的手腕高高揚起,一下子撞在臉上,將那副昂貴的墨鏡撞飛出去。
“辰少,小心”那位中年廚師一把扶住辰錫,方才避免了他跌出平臺的窘境。
霍然間,整棟鐘鼓樓一片沉寂,旋即,到場的食客們哄然大笑,許多人再也按捺不住,指著丑態百出的辰錫,一個個是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