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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廢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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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漫黃沙,從腳下一直延伸到天邊,頭頂蔚藍,腳下灰黃,往遠處看去,蔚藍漸漸變白,灰黃也漸漸變白,到最后天的白和沙的白連成一片,再也看不清哪里是天,那里是沙。

  蕭布衣站在廢墟之中殘留的最高建筑物頂上極目遠望,將整個廢墟清清楚楚地收入眼底。

  斷壁殘垣連成一片,碎石瓦礫層層疊疊,看不出任何特別的東西。

  仿佛有一副名為“時間”的畫卷在他們面前展開,但這副畫面之中卻找不到有任何能夠獨立于時間的東西。

  感覺上……就算這里曾經有過什么巧妙的機關陣法,現在也已經隨著歲月的流逝失去了力量,湮沒在歲月的長河中,和這片廢墟融為一體了。

  蕭布衣的臉色很難看,從他抵達這里之后,他的臉色就一直不怎么好看,而且越來越糟糕。

  他在古城中奔跑,間或停下,搜索翻找每一處他覺得可能是傳承之地的廢墟;他駕著法器騰上天空,在古城上空一圈圈飛行,仔細地查看地面上每一條街道和每一堵墻壁的軌跡,揣測是否有什么陣法;他還將法力毫無節制地散布出去,希望用布衣神相一派獨有的法力來喚醒沉睡的機關。

  但他一無所獲,始終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最后他只能站在一座倒塌了大半的塔頂上,茫然地注視著整個廢墟。

  “究竟在哪里?”他自言自語,神情中充滿了擔憂和痛苦,“難道說……真的已經不在了?”

  吳解并沒有跟他一起行動,而是站在廢墟外面,安心等待他找到傳承之地。

  “你不去幫幫忙嗎?”摩漠達低聲問,“雖然不知道你們要找什么,但兩個人找總比一個人找來得快吧。”

  “我不方便插手,那是他師門選拔弟子的考驗。”吳解搖搖頭,反問,“你不是在路上一直嘟嚷著想要早點去九州投奔真言宗嗎?怎么還在這里浪費時間?”

  “我想通了。只要跟著你們,她就沒辦法動手殺我。既然這樣,我為什么不好好休息休息呢?”來自西方的大和尚擺出了一副無賴嘴臉,“如果我現在離開,肯定又是沒完沒了的追殺。那么我為什么要走呢?”

  吳解皺了皺眉,沒有說什么。

  他并不喜歡這種被利用的感覺,但想起蕭布衣給這兩個人看相的結果,就把心里的不愉快都給壓了下去。

  相見就是有緣,他跟這兩個人無冤無仇,自然樂于見到二人化干戈為玉帛。

  或者最起碼,他不想讓這兩個人就那么糊里糊涂地在糾纏和廝殺中死去。

  修士追逐的是長生不朽,就那么死掉的話,大家為之奮斗的東西,一直追逐的夢想,不就變成笑話了嗎?

  他沒有開口,不遠處的女刺客也沒有。

  她坐在一塊石頭下面的陰影里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是已經死掉了似的。但誰都知道,她只是在休息,讓自己始終保持最佳的狀態,以便迎接戰斗。

  作為一個隨時準備戰斗,甚至可能隨時準備去死的戰士,她不會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無聊的對話上。

  吳解又等了一段時間,蕭布衣還是在塔頂上仔細觀望,尋找著可能的線索。

  或者說,還在一無所獲。

  于是他搖搖頭,找了陰影坐下,拿出竹筒來喝水。

  他的任務是等蕭布衣找到傳承之地的入口之后,幫助其打開入口。現在連入口都還沒找到,自然沒他什么事情。

  這是蕭布衣必須獨自面對的挑戰,必須獨自解決的難題。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的話,那么還是死了獲得布衣神相傳承的心思,老老實實當個普通的散修算了。

  不是吳解不通情理,更不是他刻意為難蕭布衣,天下任何一個門派都是這么做的。

  就像當初吳解他們參加青羊觀的入門選拔,安子清身為青羊觀重要旁支“神丹安家”最杰出的年輕一代,同樣需要按照規矩接受考核,得不到任何外力的幫助;吳解為將岸了結生前的遺愿,贏得了這位師伯的感激和敬重,卻也不能直接入門,需要自己跑回牛頭山爬石階。

  入門考核,既是考驗弟子的才能和心性,也是考驗弟子和本門的緣法。

  在吳解看來,蕭布衣的才能和心性應該都沒問題,但是否真的和布衣神相一脈有緣,那就不確定了。

  但他已經暗暗決定,就算蕭布衣沒能順利得到布衣神相的傳承,也要邀請他加入明教。

  明教教主的位置一直為將會重生的圣天女留著,但作為一個新興的門派,門中長老多一些,絕對有利無害。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蕭布衣沒能得到布衣神相傳承的話,自己就去藏找找,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找到布衣神相或者其他以占算著稱的前輩高人們留下的東西。

  如果順利的話,他甚至還可以去藏二樓申請一本對蕭布衣有用的功法。

  三樓那些都是根本大法,絕對不容外傳。但二樓的那些道法一般都是可以的,只要完成門派的要求就行。

  蕭布衣人品不錯,值得他花時間精力去從二樓申請一本功法來。

  時間慢慢過去,日頭漸漸偏西,陽光將殘塔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長,塔頂那寂寥的身影在漸漸強烈的晚風中顯得格外蕭瑟。

  吳解嘆了口氣,朝著那邊喊道:“蕭道友,先歇會兒吧!時間還多得是,不用著急!”

  蕭布衣聞言回過神來,搖著頭,嘆著氣,正要轉身離開殘塔,目光突然盯住了東邊的地平線。

  “又有人來了!”

  吳解一愣,駕起劍光飛到半空,果然看到四個裹著厚厚白袍的人影正乘著沙橇,從風沙之中走來。

  這四人看起來是那種沙漠經驗非常豐富的類型,他們的裝束是最適合在沙漠行動的類型,而他們所使用的沙橇更是只有專業人士才能用得好的特殊交通工具。

  這種外形和地球上帆板有幾分相似的沙橇,能夠借助風力在沙漠中方便地行進,既能節省很多體力,又可以裝載不少物資,是沙漠旅行的最佳交通工具。

  沙漠里面有很多珍稀的物資,最常見的就是一些特殊的礦石,還有很多稀罕的寶石,因此引來了很多尋寶者。這個世界的沙漠就算駱駝也沒辦法深入,想要進入沙漠深處尋寶的話,唯一能夠乘坐的就是沙橇。

  就算是神通廣大的修士們,除非是煉罡有成能夠高速飛行,否則最好還是弄個沙橇比較方便。

  在沙漠里面旅行而不用沙橇的大概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像和尚和殺手那樣,事出突然,根本來不及準備沙橇;另一種則是像吳解和蕭布衣那樣,不會用沙橇。

  當初出發前,吳解和蕭布衣也曾經買了沙橇,可惜這東西操作起來不是一般的麻煩,不練上十天半個月的話根本無法操縱自如。他們實在沒那么多時間浪費,所以只好靠雙腿走路算了。

  反正……他們跑得很快嘛……

  當然,普通人即使有沙橇也不可能在沙漠里面深入太遠,至少吳解他們現在的地點,按說普通人是絕對不可能到得了的。

  吳解緩緩飛到蕭布衣旁邊,將自己的所見告訴了他。二人的臉色都有些陰沉,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會特地找到這個幾乎位于沙漠核心地區的遺跡來,又做了充分的準備,而且還不止一個人……這難免讓他們想到了自己。

  莫非……那些人和他們一樣,也是來試圖獲得布衣神相傳承的嗎?

  二人對視一樣,索性不再等待,迎了上去。

  兩組人很快就在夕陽下的漫天風沙里面見了面,不過見面的情形卻有點出乎意料。

  當吳解和蕭布衣從空中落在沙橇前面的時候,還沒等他們開口,沙橇的四名乘客中就有一個人驚喜地喊出聲來。

  “大師兄?!你怎么也在沙漠里?難道你也是來找李布衣遺物的?”

  吳解微微一愣,循聲看去,只見那既高且壯的大漢扯下頭罩,露出了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從前額到眉心有一道可怕的傷痕,讓他看起來顯得格外猙獰。

  “言師弟?你也是來幫別人獲得布衣神相傳承的?”

  這個壯漢不是別人,正是吳解的師弟,青羊觀二十七代弟子之中兩位武修士之一,言峯。

  有了吳解和言峯這對師兄弟當緩沖,原本緊張的氣氛立刻就緩和下來,雙方也不再擺出敵對的架勢,而是一起回到了廢墟旁邊。

  “這就是藏著祖師真傳的古城遺跡嗎?”那一隊的首領,一個聽聲音有點蒼老的男人沉吟著說,“看來,你們還沒找到傳承之地?”

  “但我們畢竟先到一步!”蕭布衣毫不讓步地回答。

  “關系到道統之爭,先來后到沒什么意義。”那男人微笑著反問,“如果你們來得遲的話,難道就會放棄嗎?”

  蕭布衣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說:“來遲了就是沒緣分,咱們這一行最注重的就是緣分,你總不會覺得來遲的人反而比來得早的更有緣吧?”

  “得到的人就是有緣,得不到的就是無緣。”那人依舊笑得很從容,“年輕人還是不要這么大火氣的好,我見過太多你這樣的人了。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很有本事,很有運氣,結果每一個都失敗了。”

  “您今年貴庚啊?”蕭布衣冷笑著問,“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們這一派的占卜消耗很多壽元,所以天生就會比別人看起來老很多。我看你也不過入道境界的修為,頂天了也就六七十歲吧,充什么前輩啊!”

  那人哈哈大笑,摘下罩住頭臉的白頭巾,露出了一張略略顯老的臉。

  “我叫蘇霖,是個樹精。雖然道行不高,可今年卻已經有一千二百多歲了。”

  蕭布衣一愣,失聲叫道:“北方第一神算子蘇霖?”

  “不,是天下第一神算!”蘇霖臉上露出傲然之意,“要問這世上誰最適合當布衣神相的傳人,那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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