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三太子和駱瑜去了很久,結果非但沒有能夠解決問題,反而又有洪災將要爆發。
“這是怎么回事?!”敖七驚怒地大叫,“三哥他不是過去了嗎?怎么會這樣?!”
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顯然已經猜測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情。
吳解、安子清和易悌三人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敖三太子顯然已經失敗了,那么駱瑜呢?
“現在不是著急的時候!”關鍵時刻,還是吳解先鎮定了下來,“七太子,麻煩你上天去阻止即將落下的暴雨,不能造成大災!”
“當然!這是我的份內之事!”敖七點點頭,縱身化作一條還未完全長成的白龍飛上天空,搖頭擺尾,努力驅散烏云。
在他的努力下,烏云雖然厚重,卻始終聚攏不起來,無法化作傾盆大雨落下。
“大師兄,我們該怎么辦?”
吳解眉頭緊鎖,看向濁浪翻滾、水勢不斷上漲的錦湖,絞盡腦汁想要想出一個合適的辦法來。
“師傅啊,別管這些凡人死活了!反正是錦湖龍君殺的……”
“這時候別添亂!”
“干脆沖進錦湖,鬧它個天翻地覆吧!”
“老三你有辦法進去嗎?”
“呃……好像沒有……”
“再給我一刻鐘的時間,我正在推算這個陣法。”杜馨平靜的語調此刻聽起來是那么的可靠,讓人心里說不出地舒坦,“這陣法似乎和魔道有關,不算清楚的話,破陣的時候可能會變成大爆炸。”
吳解嚇了一跳,急忙叮囑她一定要好好地推算,算清楚算準確了。
就在這時,墨玉突然悶哼一聲,原本被吳解壓住的火焰又開始加強起來。
很顯然,這是錦湖龍君又一次施展法術,想要將她燒死。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吳解加強了法力,盡量將火焰壓下去,忍不住問道,“你們姐妹倆這究竟是在玩什么?她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你死啊!”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墨玉一臉茫然,眼中的痛苦之色卻怎么也無法掩住,“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她突然要殺我?為什么呢?”
“還用問嗎?肯定是覺得你太礙事了!”安子清冷冷地說,“你當她是姐妹,她只當你是工具罷了。也只有你這種實心眼的笨蛇,才會真的相信她!”
“不可能!她不是那種人!”
“人心隔肚皮啊……”易悌嘆道,“親兄弟尚且有暗算你的時候,何況結拜姐妹!牽涉到權力地位,翻臉無情也沒什么值得奇怪的。”
“是啊!或許你覺得龍君的位子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她未必這么想。就算她不在乎龍君的位子,也不代表她愿意通過這種近乎強制的方式轉讓給你。”安子清顯然對于龍族偏見頗深,“愿意給你,什么都沒問題;但你想要,那就不行!”
“不會的……”墨玉努力地為結拜妹妹辯解,話音卻顯得很沒有底氣。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她身上的赤紅火焰漸漸地被壓住,但綠色的火焰卻越發猛烈,漸漸連成一片。
“咦?”茉莉突然驚訝地說,“這火焰……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眼熟?”吳解頓時有了不好的猜想——能夠讓茉莉感覺到眼熟的,怎么想都不會是好東西!
茉莉低著頭,努力地想啊想啊,最后終于猛地一點頭,高興地跳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這是當年咱們門派里面修煉的十二種魔火之一,心魔怨火啊!”
“心魔怨火?”吳解嚇了一跳,急忙追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給我說清楚!”
“我怎么知道啊!心魔怨火這東西很危險的,就算當年門派里面,也只有一些特別狠毒特別瘋狂的家伙才會修煉這個。但凡是修煉這個的,十個里面有九個最后控制不住魔火,自己把自己燒成了一團火苗,成了煉器的材料……”
“剩下的那個呢?”
“剩下的那個連心魔怨火都能控制,道心堅定無以復加。是煉制心魔法器最上等的主魂啊!記得當年有位師兄所用的一套二十四桿心魔神幡,就都是用能夠控制心魔怨火的魂魄來當主魂的。一旦出手,神鬼退避,那威風……贊!”
“……橫豎都是死啊!”杜若嘆道,“一個都不留嗎?”
“自己把自己燒死的廢柴沒有留的價值,至于連心魔怨火都能控制的天才人物,那更不能留!留著他們成長起來造反嗎?”茉莉振振有詞地說,滿臉的理所當然。
正在她旁邊推算陣法的杜馨抬頭看看她,眨了眨眼睛,面無表情地走到了遠處。
“喂!怎么又是這樣!我哪里說的不對了!”
這個小劇場雖然讓吳解的心情略略好了一點,但對于解決問題卻毫無幫助。墨玉身上的心魔怨火越來越濃厚,漸漸地已經將她的下半身完全籠罩在翠綠的火焰之中。
“這火焰看起來真古怪……”安子清拿出了一個尺許高的大銅瓶,對準了綠火,“我來收一些回去,沒準可以煉丹……”
“你最好別碰它們,這是魔火。”吳解面無表情的一句話就讓他嚇得后退了好幾步,然后緊張地說,“大師兄,那你怎么還在她旁邊啊!快離她遠點!救人固然好,可不能把自己賠上啊!”
吳解翻了個白眼,按著墨玉肩膀的左手上金紅色的光芒大盛,煉魔神火猶如流水一般朝著她的身上流去。
說來也怪,這些神火剛剛落到墨玉的身上,就仿佛遇烈火遇到了水滴一樣,發出劇烈的茲茲聲,并且騰起一股股腥臭的氣味,仿佛正在灼燒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似的。
神火推進的速度并不快,可當神火流過的地方,墨玉那原本顯得有些死灰的膚色便漸漸地恢復了健康,看得出來情況正在好轉。
這樣下去,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能以煉魔神火燒光那些魔火,為墨玉解決燃眉之急。
可就在這時,綠色的魔火突然晃動起來,還有聲音從魔火之中傳出來。
“你想要為她求情?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這聲音稍稍有一點耳熟,好像是上次見過面說過話的錦湖龍君,但她的話音之中卻充滿了怨毒不屑之意,和之前的慵懶判若兩人。
“龍君責罰老師,竟然只是因為她當初幫我離開?”駱瑜的聲音里面充滿了不敢相信的驚訝,“就為了這點事?”
“私縱奴婢,形同叛逆,我豈能饒她!”錦湖龍君兇惡地說,“我已經奏報云夢澤,報告有逃奴躲進了青羊觀,你躲得了一時,也躲不過一世!”
“那今天我來投案了,可以放過她了嗎?”
“哼!你現在搭上了青羊觀這座靠山,知道我不敢動你,有恃無恐對不對?”
“我沒這么想過……”
“可你想錯了!”龍君的聲音變得癲狂,一道巨響,伴隨著駱瑜的驚呼,很快又平靜了下去。
“別說區區青羊觀,就算祖龍降世,天仙臨凡,也休想我饒過你!”錦湖龍君惡狠狠地說,“我煉制的金庭玉柱,就是用來鎮壓你們這種不知死活之輩的!”
“敖三太子也好,你這逃奴也罷,今天你們全都要死!”
“還有那條吃里扒外的黑蛇!居然敢背著我放跑奴婢,還敢篡奪我的信仰……我這就催動真火,把她燒成一塊肉干!脫去蛇身化成龍?做夢去吧!”
錦湖龍君歇斯底里地狂笑著,綠色的火焰也隨之高漲,映著墨玉慘白如紙的臉色,只見她的臉上滿是震驚、失望和痛苦,看不到半點生機。
“不好!她受不了刺激,心魔勾動魔火了!”茉莉大叫起來,“師傅快用神火護身!”
在她叫嚷之前,吳解就已經覺得不妙,運起神火將全身護住。而他這邊神火才剛剛運轉完畢,墨玉身上的綠色魔火便轟然一聲膨脹開來,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魔火之中,仿佛變成了一支巨大的綠色火炬。
在這片魔火之中,還有龍君癲狂的笑聲。
“孩兒們!隨我去掀起風浪,將這整個錦湖縣全給淹了!那些人想要救災?我偏要當著他們的面淹死這一縣百姓!叫他們知道,誰才是這錦湖的主人!”
歡呼如雷,無數的魑魅魍魎發出瘋狂的叫喊。而濁浪滾滾的錦湖湖水也飛快地上漲起來,眼看接近了堤壩的頂端。
湖水之中,無數的魚蝦蟹鱉全都張牙舞爪,就連最小的小魚都殺氣騰騰,儼然想要大殺一場。
安子清和易悌聽得目眥欲裂,正要殺向湖中,將這些妖魔們掃滅,吳解卻猛地大吼一聲,猶如晴空響了一個霹靂似的。
“墨玉醒來!”
隨著他這聲大吼,金紅色的火焰猛地爆發,將墨玉周身綠火全部壓住,逼得她再也無法保持人形,化作一條小小的黑色,纏在他的左手上。
與此同時,綠色的火焰便從小黑蛇的身上流到了吳解的身上,在他的左手上熊熊燃燒。只是被煉魔神火攔住,無法繼續向上。
“師傅你在干什么啊!”茉莉失聲驚叫。
“隔體傳火效率太低了,我干脆直接跟魔火硬拼算了。”吳解淡淡地說,“我就不相信,區區這么一點魔火,難道還能勝過我的神火不成!”
就在這句句話的時間,湖水已經和堤壩持平了。
“大師兄,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吳解冷冷地看向錦湖,臉上浮起了兇惡的笑容,“既然它們作死,那我就成全了它們!”
說著,他從天書世界的靈臺汲取法力,將幾個神火法咒一一施展,最后化成真火法身。
“安師弟,你上天跟敖七說一下,讓他止住流入錦湖的河水。易師弟,你的劍法快捷,守住天空,不要讓妖魔逃跑。”已經化身火焰神人的吳解舉步朝著錦湖中走去,“就算燒干錦湖,我也要把那不知死活的龍君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