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浩離開恩師李愬之后,一直從未荒廢兵法韜略。陳浩始終明白一個道理,若要勝于他人,且事事占得先機,就須得有著充分的準備。因為所謂的機遇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否則即便機遇在前也是望而興嘆。
輕輕翻動泛黃的書頁,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就在這時燈罩中的燭光搖曳了幾下,十幾道人影向書房靠近。
這十幾道人影似乎算準了府中侍衛換崗的時辰,待兩撥巡哨隊伍交替的空擋時間內。十幾人聚集在墻角處,其中一領頭者沉聲道:“真是天助我也,此刻府中護衛甚少,解決陳浩簡直易如反掌!”
“代本大人,此刻該如何行事?”
“嗯!分成兩隊,待我親自進入府中捉拿陳浩此賊,爾等在墻頭接應。若有異動便亂箭射向書房,即便不經陳浩賊子殺死,也讓他深受重傷不能參與明日的解題!”
“是!”眾人低聲齊應道。
隨后一聲令下十幾人分成兩撥,一撥伏于墻頭而另一波便向書房而去。代本見書房燈火通明且房門虛掩著,心中不禁一沉似乎覺得那里有些不對勁。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已經到了書房門外,若不進去豈不是太過可惜。
正在代本思慮百轉之際,書房內傳了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來者即是客,既然來了何不進屋一敘?”
代本此刻心中‘咯噔’跳了一下,驚愕的透過門縫看向桌案前的陳浩,見陳浩神態自若品茗讀書好不愜意。此刻代本心中暗自安慰自己,定是這賊子自言自語念叨書上的文字。
就在代本平復心緒之時,書房內慵懶的聲音再次傳來:“出此等難題羞辱我大唐,今日見本官連破兩題就心存歹意,欲要置本官于死地。不過可惜的是,縱使爾等百般算計也是徒然。門外的朋友進來吧!”
此刻代本終于明白,房中陳浩話中所指正是他,他沒想到陳浩竟然早預料到有人行刺。那必然會有所防備,但是代本環視周圍卻未見有護衛把守。
代本之所以選擇此時行刺陳浩,是因為高駢已然帶領眾多護衛護送公主回宮,因此學士府內的兵力十分稀少。代本此刻認為陳浩是故弄玄虛,于是不疑有他便領著眾人沖入書房。
當代本闖入書房內,見書房內只有陳浩一人,這就更證實了他之前的判斷,陳浩此刻是在故弄玄虛。故此代本一抹譏笑的看向陳浩:“受死吧!”
說著不待與陳浩啰嗦,一揮手身后六名黑衣人便向陳浩沖去。在代本與眾人看來,陳浩不過是一介文官,殺陳浩如同宰牛羊一般容易。而就在這時從陳浩身后陡然出現九人,九人一身黑衣面帶青銅面具,雖然未有舉動,但是讓代本等人感覺到一股死亡之氣。
就在代本幾人愣神之際,陳浩卻輕輕一嘆道:“地煞,這里交給我……”
陳浩話音雖落但身后九人絲毫未動,陳浩此刻才恍然大悟,于是二話不說從靴中取出兩把匕首,繼而沖入代本等人之中。其身法快似如風,在場的不論代本所領的六人,即便是陳浩身后的地煞也未曾想到陳浩竟然會武藝,而且武藝之高讓眾人為之咂舌。
陳浩雙刃在代本所領的眾人中穿梭,地煞九人見陳浩游刃有余,便不再猶豫沖出書房。院墻上的幾人見書房內打了起來,本以為代本大人定然得手,卻不想此刻竟然從書房內沖出九個面目猙獰的黑衣人。
情急之下本要搭弓放箭,卻不想已經為時已晚。只見地煞九人齊刷刷的沖腰間抽出彎刀,對準墻頭的九人扔了過去。
月夜明空皎潔如水,此刻卻在空中呈現了十個月亮。圓月彎刀借著月光尤為顯得寒光深深,待伏于墻頭的眾人不知何物之時,便已經被這九道寒光割斷了喉嚨。
地煞等人顧不得拾回彎刀,便步伐一致的沖入書房。而書房內讓九人驚愕的是,前來行刺的七人被陳浩轉瞬之間殺了六人,而且都是一刀封侯。
透著寒光的匕首對著奄奄一息的代本,陳浩神色悠然道:“告訴我,維松王子今夜睡得安穩嗎?”
代本被陳浩這一句毫無根由的話,弄得是莫名其妙。但是見陳浩那雙殺氣十足的眼神,只得顫巍巍的回應道:“安穩……不不不……不安穩……”
語無倫次的代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陳浩的問題,而此刻陳浩臉上卻是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安不安穩,你說了不算,維松說了也不算……我說了才算!”
就在代本思慮陳浩此話何意之時,突然感到右臂一陣痛徹心扉的劇痛,讓他疼痛的昏了過去!陳浩面無表情將代本的右臂斬下,繼而緩緩起身將其交予地煞。
“將此物丟于萬國會館吐蕃王子居處,待此事已了你等隱于京城。等淮深回河西之時,便跟隨他與天罡匯合,待你等何時能夠真正做到‘風過之處,寸草不生’,便是諸位揚名天下之時!”陳浩面無表情的對著為首的地煞說道。
“是,公子保重!”透過青銅面具的地煞與眾位隊友,此刻雙目之中盡是深深的震撼之色。
一直以來眾人皆認為陳浩不過是絕頂聰明之人,最多不過是力大無比可開五石之弓。卻不想今夜讓眾人見識到了陳浩的真正實力,讓眾人心中敬重之情更濃。
地煞等人領命之后,猶如身旁而過的烏云轉瞬不見。一切都在片刻之間,待府中護衛趕來之時,所有的一切也均已結束。陳浩吩咐眾人將尸首連夜送往萬國會館門外,并且將此事交于大理寺,希望吐蕃能夠給予一個交代。陳浩抬頭看著夜空一輪明月,今日之所以未解開第三題,實則是陳浩有意為之。三國見他連破兩題,必定會做出不軌之事。而陳浩所要的就是這不軌之事,以便獲得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