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的點將臺上鼓聲陣陣,氣勢如虹響徹云霄。臺下五百兵士盔甲明亮,各個神色肅然嚴陣以待。這五百兵士都是陳浩從各地救濟而來的窮苦孤兒,如今入得行伍也算有了好的歸處。
眾人得到傳令,得知今日留守大人要來檢閱,故而各個精神抖擻,未有一絲懈怠之色。擂鼓震天神色各個肅然,讓人頓時覺得一股肅殺之氣彌漫著整個校軍場。
就在這時,陳浩身著一身墨黑色盔甲緩緩的走上點將臺。從雍王府出來,陳浩就馬不停蹄的來到了這練兵之地。
待陳浩站立臺中央俯視眾人時,眼神中迸發的厲意,讓人覺得他是久經沙場的將軍。即便場下的高駢也被陳浩這厲目一掃,心頭也是為之一驚。
“大人,五百兵士皆在于此,請大人檢閱!”高駢移步上前,向陳浩稟明道。
陳浩看著臺下五百兵士軍容整齊威風凜凜,于是欣慰的點了點頭頭。不可否認高駢練兵果然有一套,這支娃娃兵如今卻讓他訓練成了精銳之兵。
隨后在陳浩的示意下,高駢在點將臺上揮動令旗,接著便為陳浩展現了一年來所訓練的成果。其中無論是攻城拔寨還是排兵布陣,這五百人在高駢的指揮下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一年多有如此成績,陳浩已經很滿足了。他知道練兵非一日之功不可操之過急,因為他需要的是精銳中的精銳!
待高駢將所有的訓練科目,一一展示給陳浩觀看后已經時至傍晚。對自己練兵很是自信的高駢,對于這支軍隊很是自信。因此他希望陳浩能對此次閱兵,給予一些評價。
校場上的五百兵士均是眼神灼灼的看著臺上的陳浩,希望能對于他們一年來的辛苦給予肯定。陳浩看著眾人的目光,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眾人中可有精通騎術之人?”
此言一出讓場中的五百兵士一陣疑惑,但是一旁的高駢卻心頭一震,繼而用試探性的語氣問:“大人之意……”
見高駢目露些許驚訝,陳浩知道高駢已經猜出他所想,于是便直言道:“步兵再強也始終不敵騎兵,我大唐立于中原之地為何幾千年為外族所擾?是我漢人不夠強悍勇猛,還是人數不足?非也,若非大唐之初太宗皇帝麾下有騎兵,又怎會幾近覆滅突厥?”
“可是……”高駢何嘗不知這騎兵相對于步兵的優勢,這也是為何漢人眾多,卻多次受到侵擾的原因。但是雖知如此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尚且不說漢人中精通騎術之人甚少,即便有這種人才,昂貴的馬匹也會讓人望而卻步。
陳浩對此卻未做擔憂,繼而沉聲道:“此事無需擔憂,本官自有解決方法!而你只需做一件事!”
“請大人示下!”高駢見陳浩如此自信,雖頗為疑惑,但是也讓他心中甚是興奮。若是真能將這五百兵士訓練成騎兵,將來疆場上必是一支勁旅。
側目看了一眼高駢,接著沉聲道:“許多事情,秘奏與否,你自己應有所分辨。歲月如梭不饒人,然你我卻還年輕,如今雍王已在本官的治療下得以康復。你渤海高氏若要立于豪門之林,須得三思而后行。千里兄,不妨將本官之意轉達于南平郡王……”
咯噔!
高駢心中此刻是為驚濤駭浪,陳浩雖然話鋒含而不漏,但是他又豈會聽不出其中的玄機。這是讓他高家站在雍王這一邊。
一時間高駢心中百轉千回,他自然知曉陳浩這話中深意。也知道這是他高氏,立于中原門閥的一個契機。李忱終會老去,而下一代的繼承者就成了各大家族押寶的對象。
如今太子由崔家一黨給予鼎力支持,其他的勢力家族想要在將來得到應有惠利,也只能是拾人牙慧罷了。如今二皇子雍王已然得以康復,并且封地東都可謂意味深遠。
這是一個契機,只是不知是萬劫不復還是平步青云。此刻高駢一時難以決斷,看來正如陳浩所言,須將此事告知祖父為好……
想到這里高駢鄭重道:“大人還請放心,大人知遇之恩末將感恩不盡,定不會做出有悖大人之事。至于……請容末將修書一封詢問祖父……”
陳浩知道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須得徐徐圖之。對于近日的檢閱陳浩很是滿意,但是唯一的遺憾就是這五百人只是步兵。不過這些對于陳浩而言倒不是難事,最后陳浩給高駢十日的時間,將這五百人練成精湛的騎術。
至于馬匹的事情陳浩自有辦法,東都洛陽位居運河之畔,譽為大唐經濟中心也不為過,只是近年來有些荒廢了而已。如今有了陳浩的治理,洛陽大都市又漸漸的恢復了以往的繁華。
洛河旁的三市能有今日的繁華,陳浩可謂功不可沒。商旅來往可謂絡繹不絕,自然也不少的馬匹涌入洛陽這個大都市。然而即便如此,陳浩也未打算購買太多。
首先是因為馬匹太過嬌貴,這也是為何大唐騎兵少見的原因。中原之地產馬的質與量,都無法供求中原人的需求。因此要想在馬市上購買大量的馬匹,昂貴尚且不論,也不會有如此數量的馬匹。
再者一次性購買馬匹過多,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非議。于是陳浩便在三日之內購買了一百匹馬,權當是當做這些兵士的訓練之用。因為陳浩也知道,這一百匹馬能夠稱得上戰馬的也不過二十匹。此刻陳浩才知道組建一支騎兵的困難,但是他沒有氣餒,這才僅僅開始而已……
基于這個問題,陳浩覺得有必要實施一些措施。于是不久在雍王的力挺,陳浩的推行之下,先從東都洛陽開始提倡養馬政策。
對于南方不適合養馬的事實,陳浩不寄希望于河南府的百姓,能養出多么俊秀的馬兒來,只是為了能夠在常備軍中多一些騎兵罷了。真正的馬匹供應量,陳浩還得指望永泰商號的勢力。如今已在南方穩固基礎,此刻也是時候向北方延伸。走販馬匹這一行業,永泰商號必須占據一席之位……
十日后陳浩又一次來到了校軍場,這一次陳浩需要作出一個令人乍舌的決定。經過高駢的稟告陳浩才知道,這五百人在這十日內,均可以輕松乘騎。其中靈活運用騎術者兩百人,精通騎術者一百人。
最后陳浩要求這一百人當眾演練,觀看之后騎術也確如高駢所言。短短十日內能練得如此水準,讓陳浩對這一百人很是欣賞。
最后陳浩雙眼微瞇著,看著臺下的一百人沉聲道:“很好,短短幾日能有如此成果,也著實讓本官欣慰。今日本官便考校諸位一番,途中可能會死人,不知可有膽怯之人?”
“視死如歸!”
“視死如歸!”
一百人雖然不多,但是聲浪如潮氣勢如虹。陳浩欣慰的點了點頭,心道這一年多果然沒有白費。于是一擺手,便有士兵抬上一堆東西擺放眾人面前。
眾人疑惑的看去,見前方放著弓、箭、彎刀三樣東西。這時陳浩掃視覺眾人,繼而開口下令道:“一人可得一弓一刀十八支箭……”
眾人認為陳浩是在考校他們,于是井然有序的每人得到一弓一刀十八支箭。待眾人皆取物完畢,這時陳浩才道:“離此一百里外有兩座山巒,其間財狼虎豹居多,因此山巒方圓百里無人敢居住。今日本官所要考校的是,進入深山穿行七日,僅憑諸位手中一弓一刀十八支箭應對。身上不許攜帶食糧,山中饑餓可自行尋覓。最終能活著下山,且至少獵殺三匹狼者!考校通過!”
嘶……
陳浩此言一出,讓在場的一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條件也未必太過苛刻了,這可是等于是在送命。眾人自負力大如牛身手敏捷,但是他們畢竟還是人。一座山上有如此多的野獸,一人之力又豈能與之對抗。更何況所配發的武器又是如此的匱乏。
即便一旁的高駢臉色也不禁抽搐起來,對于陳浩的這種考校他覺得甚為不妥,于是便勸諫道:“大人,此事末將覺得有些欠妥……”
“哦?有何不妥?”陳浩頗為興趣的問道。
高駢指了指眾兵士身上的武器:“山中財狼虎豹眾多末將唯恐不測,箭矢只有十八支是否有些……”
“覺得本官分發箭矢不足?”
對于陳浩的這一反問高駢沉默不語,陳浩冷眼厲聲問:“若是戰場之上兵器箭矢不足,那以高將軍之意,這場仗就無需打了?”
“這……”
“是否認為你阻止得了?你有這個能力?敵人會等你裝備精良了,才與你決一死戰?”陳浩說道這里,臉色是極度的陰沉,轉過身去看向眾人:“不想身死者此刻可以退出,本官從不強迫他人!以一炷香為時限,逾期不退者,進入深山生死無憂!”面對此種挑戰已然有人露出膽顫之心,片刻之后便有十余人主動退出這次考校。最后一炷香的時間,場中剩下了七十二人。陳浩對于這剩下的人數很是意外,原本在他的預計中,剩下的能有二十人就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