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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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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吳銘指揮下,不到半小時委員長衛隊和吳銘的警衛排便全殲兩百余日軍,自身僅十九人犧牲、三十一人受傷,就戰損比來看可謂一場輝煌的勝利。

  看到滿滿一地的鬼子尸首,想到這些人不久前就埋伏在前方公路上,準備給予自己雷霆一擊,蔣介石就心寒不已,根本就沒有勝利的喜悅。

  等到戰場打掃于凈,從衢州緊急趕來的新二軍工兵旅一團將地雷悉數排除,蔣介石立即下達命令,車隊不在衢州停留,直接開往衢州機場。

等吳銘再次坐到蔣介石身邊,蔣介石滿含深意地看了吳銘一眼,沒有說話  此后到衢州機場的一路上,車廂內氣氛無比壓抑,蔣介石和吳銘全都閉目養神,誰也沒發出一點兒聲響,一種無形的溝渠橫亙在兩人之間,不知不覺間隔閡已經無比巨大。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雖然很短,但對吳銘來說卻是無比的漫長,全身如同長了虱子般坐立難安。

  車隊緩緩駛入戒備森嚴的衢州機場大門,吳銘暗暗松了口氣。

  蔣介石畢竟是黨國領袖,下車后頗有風度地與提前趕到這里送行的衢州行署和黨部要員握手,還與專員方佑淳談笑風生,讓吳銘弄不明白老蔣究竟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持何等看法。

  既然弄不明白,吳銘索性不去想了,他很快找到侍從副官長項傳遠上校。

  看著銬在一起因饑餓寒冷瑟瑟發抖的何三保四人,吳銘不能置之不理,他們畢竟是新二軍的一員,更為重要的是吳銘極為看好這四個新兵,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四人雖然闖下滔天大禍,但就根本而言,他們是受到別人的蠱惑,同時以為這是吳銘的意思,所以義無反顧。

退一步講,這四個家伙既然膽大到連蔣介石都敢殺,那天底下還有什么事情他們不敢做的?只要稍微培養點撥,就是兵王的好苗子  吳銘指向何三保四人,對負責此事的項傳遠道:“項副官,這四個新兵行刺委員長是不對,但不是未遂嗎?況且他們也算是戴罪立功,避免了更大的災難發生……再者,他們是我的下屬,理應接受我們新二軍的軍法請項副官將他們交給我,讓我們新二軍的軍法處來處置”

  “什么?”

  項傳遠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吳銘,仿佛看怪物一般,最后撇過頭冷哼道:“他們刺殺蔣委員長,犯的是叛國大罪……將他們帶回武漢后,根本不用審判即執行槍決,以警示后人”

  “什么?槍決?這么嚴重?”吳銘震驚不已。

  “這還算嚴重?放到古代,刺殺皇帝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僅僅殺他們四個已經算便宜他們了”項傳遠不屑地道。

  “現在又不是古代,蔣委員長也不是封建帝皇,哪里用得著如此嚴厲?”吳銘不滿地說。

  “反正放人就是不行,到武漢后蔣委員長自然會給予他們應有的刑罰。”項傳遠態度很堅決。

  吳銘看了他幾眼,一聲輕哼,轉身去找熟識的委員長衛隊主官馮圣法少將,但此事牽涉到蔣介石,馮圣法表示愛莫能助。無奈之下,吳銘只好鼓起勇氣,朝正在與方佑淳寒暄的蔣介石走去。

  吳銘不管不顧地闖入人群中,對蔣介石立正敬禮:“報告委員長,我有一件事情想單獨向你匯報”

  蔣介石有些狐疑地看看吳銘,想了想問道:“吳軍長,你有什么要事嗎?

  “之前在衢州西北方向發生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向您解釋一下”吳銘昂著脖子,中氣十足地說。

  蔣介石沒好氣地瞪了吳銘一眼,最后還是跟他走到跑道一側草地的無人角落。

  “委員長,這一路發生兩起襲擊事件,您沒事吧?”吳銘賠笑著問道。

  “當然沒事了……如果有事,我還能安全站在這兒?”蔣介石沒好氣地反問道。

  “那就好,那就好”

  吳銘尷尬一笑,說道:“委員長,你是黨國最高領袖,我有件事情要向您請示一下”

  蔣介石板著臉道:“什么事情,你直說吧難道在你的地盤上,還有什么是你無法做決定的?”

  吳銘指了指遠處何三保四人,賠笑著說道:“驚擾你的四個新兵是我們新二軍的人,他們犯下滔天大罪,我想將他們押回我們新二軍受審,讓他們深刻反省自己的罪行……”

蔣介石眼睛頓時瞇成一條縫,冰冷的目光將吳銘籠罩其中,短短兩句他便聽出吳銘話中有給何三保四人開罪的意思。越想越窩火,蔣介石怒氣沖沖地問:“他們確實是你們新二軍的人,但交還給你們自行處置,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怎么不合適……何三保他們雖然驚擾委員長您的車駕,但后來也立下大功,向我們提前預警,這才沒有讓埋伏的日軍得逞。將功折罪或許算不上,但怎么也有些許功勞吧”吳銘頓了頓,又滔滔不絕地說:“再者,古人說過,宰相肚里能撐船,委員長身為一國領袖,應該也能容許別人改過自新吧?”

  蔣介石沒有搭話,臉色陰沉不定地看著吳銘。

  吳銘于巴巴一笑,硬著頭皮問道:“委員長,你的意思呢?”

  自辛亥年投身革命,蔣介石刺殺過別人,也被別人刺殺過。但自從北伐成功執掌大權,所有刺殺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比如當年在上海灘曾與他稱兄道弟的“殺手之王”王亞樵,就被特務處秘密捕殺。

  現在被吳銘這么逼問,蔣介石快速盤算著其中的利害關系,但想到現在自己正置身新二軍地盤上,最終他還是屈服了:“既然你吳銘要親自處理那四個愣頭小子,就把人交還給你吧”

  吳銘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原因無它,在高明的政治家看來,為了四個普通士兵得罪蔣介石,吳銘此舉實在是得不償失。但在吳銘看來,他幫何三保四人逃脫死罪,更是表明了他作為新二軍最高軍事首長愛護士兵的表現,對增強新二軍凝聚力有無比重要的意義。

  委員長衛隊很快將何三保四人交給駐扎衢州機場的新二軍師第二團。

  兩人交談完畢,蔣介石再也沒有多待的心思,很快帶著戴笠等隨從人員上了飛機。

  方佑淳將行署及黨部官員打發走,大步走到吳銘身邊,看見吳銘瞧著遠去的飛機發呆,開解道:“委員長的專機飛遠了,這下你該高興了吧?”

  “我高興什么啊?”吳銘自嘲地笑了笑。

  “高興沒有人能管你這個無法無天的家伙”方佑淳嘲弄道。

  吳銘沒有說話,轉身就要走,方佑淳一把拉住他,問道:“你剛才向委員長匯報什么事情?”

  吳銘只得把替何三保四人求情的事情說了出來,方佑淳一聽勃然大怒:“你這個混賬家伙,本來你就不是委員長嫡系,與委員長之間隔閡甚深,加上這一系列刺殺案發生在衢州,又與你有關,照理你應該避嫌才是……現在你卻為那四人毛頭小子出頭,由此開罪蔣委員長,遲早有你的好果子吃”

  “難道讓四個孩子被處以極刑,就能把我和委員長之間的隔閡給消除嗎?就能讓委員長對我們新二軍愛護有加嗎?”

  吳銘反問一句,頓時將方佑淳問得啞口無言。

  吳銘拍拍方佑淳的肩膀,安慰說:“放心吧,事情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本來就不是蔣委員長親信,如果真讓委員長衛隊把人帶走,回到武漢后交給軍統的人,在他們酷刑下還不知道會編排出什么罪行來污蔑我呢”

  “與其給人把柄,我索性表現得強硬一點兒,逼蔣委員長表態,這樣他就會好好考慮,將來無論做什么決定都會提前想想后果,這樣我以后的日子或許會好過一些。”

  方佑淳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嘆道:“你啊……”

  飛機上,蔣介石與戴笠、錢大鈞圍坐一圈,誰也沒有說話,只聽見著外面的飛機的馬達聲。

  蔣介石恨恨地一拍大腿,冷哼道:“若不是衢州機場由新二軍的人把守,衢州城內外新二軍駐扎了兩個團,同時隨時可以征召其他幾個團過來,我就要命令衛隊將吳銘強行帶到武昌,讓他好好休息……”

  戴笠、錢大鈞一聽就知道蔣介石對吳銘動了殺心,都沒敢說話,細細品味蔣介石話中未盡之意。

  見兩位心腹手下都沒有搭腔,蔣介石有點兒生氣,看了戴笠一眼,問道:“雨農,韓復榘現在怎么樣了?”

  戴笠趕緊束手,恭敬回答:“韓復榘現在就在武昌特務處本部,禁閉于一棟二層小樓中,只等委員長命令,隨時可以執行槍決。”

  “娘希匹,回去后即召集軍法會審,明正典刑”蔣介石狠狠地道:“你們說說,對付韓復榘之計,能否用在吳銘身上?”

  戴笠、錢大鈞聽了震驚不已。

  錢大鈞趕緊勸說:“委座,此事萬萬不可”

  “是啊,錢長官說得對,不能對吳銘行此計策”戴笠也開口勸說。

  蔣介石氣憤不已,冷哼道:“難道你們就可以忍受吳銘的驕橫跋扈?能忍受衢州變成國中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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