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縣城。
新二軍戰地醫院吳銘的病房冇中,中冇央社美女記者麗娜端坐于吳銘對面,笑靨如花。
展開面前的筆記本,麗娜掏出鋼筆,感激地說道:“吳軍長,非常感謝你在生病住院時接受我的采訪!”
“記者小冇姐,你實在太客氣了!”吳銘笑著擺了擺手。
麗娜兩只靈動的眸子盯著吳銘,好奇地問道:“在平湖、杭州、臨安等地,你一直不肯接受記者采訪,這次你為什么會接受我采訪呢?”
吳銘換了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靠在病床的靠背上,侃侃而談:“日軍在南京展開的血腥大屠冇殺已經持續十多天了,我想我有必要站出來,通過中冇央社廣播和報紙,宣傳我的抗冇日主張,表明我們新二軍每一個將士與日寇不共戴天拼死一戰的決心,用以激勵國人的抗戰意志!”
麗娜:“上一次我在上海采訪你的時候,你還是少將師長,但現在你已經貴為中將軍長了,而且據我所知,軍委會給予新二軍的還是三師制的頭等待遇。請問吳軍長如何看待職務的高低?
吳銘淡淡一笑:“不管我是師長還是軍長,一樣致力于驅除日寇光復中華的偉大事業!在我眼中沒有職務的高低,只有責任的大小,職務越大,也就意味著責任越大,這個責任不是一般人能夠承擔的!”
“吳軍長,自你率部加入淞滬戰場以來,取得了一系列輝煌的戰功。在上海時便先后攻取日冇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和公大紗廠,殲滅日冇本海軍陸戰隊四五千人,在平湖殲滅日軍第一一四師團和野戰重炮兵第六旅團,差不多有三萬人。”
“在嘉興貴部補充一團夜襲日軍第六師團,取得殲敵兩個聯隊的佳績,待到南潯,日軍國崎支隊在新三師全力一擊下幾乎全軍覆沒。在吳興,新三師又擊潰日軍第二、第六、第七、第十八師團布下的鐵桶陣,幾戰下來差不多又殲滅日軍一萬于眾。”
“等到杭州和臨安,在你親自指揮下,日軍第二、第四、第七師團遭到重大傷亡,前后葬送近兩萬于眾。幾次大的戰役相加,貴部差不多消滅了七萬日軍,這是一個輝煌的成就。”
麗娜一臉敬仰地問道:“我們普通人實在很難理解,為什么其他部隊面對日軍就丟盔棄甲,而貴部卻一再創造奇跡,請問將軍,其中有什么秘訣嗎?能否把你的帶兵方略說出來,給其他國軍將領做個參考啊?”
“當然可以!其實很簡單,我部官兵面對日軍時,令行禁止,沒有一個退縮,所以我的命令能夠傳達到每一個士兵手里。面對強大的日軍,我們整個部隊凝聚成為一個整體,兵鋒所指,力往一處使,自然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吳銘感慨地說道:“為了取得勝利,我們集思廣益,每一個官兵都貢獻出冇自己的智慧。三個臭皮匠還抵一個諸葛亮呢,我們所有人都努力地思考,尋找破敵的辦法,你說每次作戰計劃能不完善嗎?拿出作戰方略后,我們每一個官兵便全力以赴去戰斗,直到贏得勝利!這樣一來,我們能不捷報連連嗎?”
“說得太好了!”
麗娜使勁地鼓掌,等手掌心都拍紅了,才繼續提問:“吳軍長,現在中華民國的首都南京已經失陷,首都人民正在遭受日軍慘無人道的屠冇殺,請問你對此事以及今后的戰局有什么看法?”
“我只有一句話:中冇國必勝,日冇本侵略者必然失敗。”
吳銘鐵青著臉,雙眸中噴出怒火:“我相信日冇本鬼子一定會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沉重代價!”
“為什么?”麗娜問道。
“孟子早在兩千年前就說過,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看日軍瘋狂地屠冇殺南京民眾,這就是失道的事情,受此刺冇激中華兒女必將同仇敵愾,誓誅倭寇!與此同時,歐美等自詡文明的國家,絕不會對這種滅絕人性的行為置之不理,肯定會出臺一系列制裁措施。”
“再則,我國國土遼闊,從東到西縱深何止千里?我們打個十年八年,完全沒問題,日冇本鬼子寡國民弱卻受不了。我敢確定,中冇國亡不了!”
吳銘最后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看不出來,吳軍長對中冇國傳統文化有著如此深刻的了解啊!”麗娜笑顏如花。
“了解談不上,只是有所涉獵。中冇國有著五千年文明史,其中有許多值得品味珍惜的東西,但也有不少糟粕,我們做為新時代的軍人,應該有自己的辨別能力,好的東西就是要繼承和發揚光大,不好的東西則毫不留情地拋棄!”吳銘說道。
麗娜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吳銘:“吳軍長,聽說為了指揮作戰,幾個月你都沒有好好地休息過,所以才會有現在這場大病……請問,是什么讓你如此堅持并付出所有呢?”
吳銘擺擺手:“我們的對手是陰險狡詐訓練有素的日軍,我的任何一個決策都關系到成千上萬將士的生命,由不得我不多加思考!為了贏得勝利,我們新二軍已經有上萬將士戰死沙場,每當想起他們,我就覺得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渺小的,就不覺得自己辛苦了!”
麗娜夸獎地說:“吳軍長,我為你的高尚情操感到由衷地欽佩!”
聽到美女記者如此贊譽,吳銘俊臉隱隱有些發熱,當下擺擺手,謙虛地說:“其實你更應該去采訪那些普通的士兵,他們是我能戰勝日軍的法寶,他們是這個時代最可愛的人。”
“我采訪過他們了,他們在接受我采訪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提到你的名字,他們都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只有在你的率領下,他們才會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
麗娜一撩額頭前的漂亮劉海,繼續說道:“他們還說,跟著你當兵打仗無怨無悔,哪怕是戰死沙場,家人也沒有后顧之憂,身體傷殘了你更會關心他們的疾苦!這樣的好長官,值得他們拼命!”
吳銘感慨地道:“官兵們很樸實,知道誰對他們好,所以就百倍千倍地回報!這也是我們老打勝仗的原因!只要當官的不貪財,當兵的不怕死,天下還有誰是我們的對手?”
“砰——”
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張瑛快步沖了進來,也不管美女記者幽怨的目光,對著吳銘欣喜地說:“軍座,承元醒了!”
三天前新二軍主力已經開到淳安,不等部隊安頓好一千將校便趕到軍隊醫院,看到吳銘沒什么大礙非常高興,籠罩在部隊上空的陰云頓時煙消云散,每一個官兵重新充滿了斗志和干勁。
“什么?”
吳銘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著急地抓住張瑛的手。
兩周前在臨安以東的青山峽口,承元為保護吳銘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后來跟隨野戰醫院回撤浙西,不想在於潛病情突然惡化,于是就近轉移到淳安,為此野戰醫院不得不分出部分骨干醫師到淳安。
后來聽到吳銘轉移到淳安,野戰醫院院長史迪夫也緊急趕到淳安,組建新二軍戰地醫院,同時照顧好吳銘及承元的病情。
吳銘焦急地問道:“承元真的醒了?”
“嗯!”冇張瑛重重地點了點頭。
吳銘剛想翻身下床,就被麗娜給拉住了。美女記者有點兒不滿地橫了張瑛一眼,嗔道:“吳軍長,我的采訪還沒有完成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吳銘沒有絲毫不耐煩,笑著給麗娜賠罪:“實在對不起,麗娜小冇姐,我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請恕我只能爽約了……今天的采訪你也了解了一些東西,足夠你寫一個長篇報道了,其他的內容等下一次再談吧!現在,我的兄弟從長期昏迷中蘇醒過來,他是救我才負的傷,我必須得去看望他!”
說完,吳銘推開麗娜的纖纖素手,急匆匆地起床,披上外套隨張瑛走出病房。
看到吳銘高大的背影,麗娜只覺得一陣暈眩,臉上浮現一絲紅暈。她慢悠悠地拿起筆記本,用平生最工事的字跡寫道:
“他是國軍最年輕的軍長,值此國冇難當頭,他不畏艱險,率部與日寇殊死搏殺,幾歷生死,卻有驚無險,最后成就一代傳奇……”
待吳銘跟著張瑛來到承元病房時,屋子里已經來了不少人,主治醫生正在病床前忙碌不停,給承元做身體檢查。
等醫生停下,吳銘撲到承元病床前,激動地說:“承元,你小子可算是醒了……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就怕你離開我……現在好了……”
說到后來,吳銘眼睛紅了,聲音有些哽咽。
承元抿嘴一笑,道:“師座,我命硬,閻羅王不收我,讓我跟著你打鬼子!”
吳銘緊緊握住承元的手,兩兄弟對視一眼,從對方眼里感受到濃濃的兄弟情誼,一切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人群后面響起史迪夫奇怪的聲音:“實在太奇怪了,這樣的病理變化聞所未聞啊!”史迪夫將吳銘拉了起來,湊到承元身前,拿出各種診療儀器對承元進行全面檢查。
大約半小時后,史迪夫擦擦滿頭大汗,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吳銘一把拉住史迪夫,著急地問道:“承元怎么樣了?”
史迪夫搖了搖頭:“軍座,實在太奇怪了……原本我估計,承元醒來的機會微乎其微,甚至無限接近于零……你知道,承元不僅挨了四枚彈片,而且背部中了兩發航空機槍子冇彈,其中一顆壓迫了脊柱的神經元。但現在經過檢查,承元的傷勢已經全面好轉,太不合常理了!”
“不合常理就對了!”
吳銘哈哈一笑。承元自小就練習龍虎山內家拳,內家真氣小成,身體更是練成鐵骨鋼筋一般,恢復能力自然遠非常人可比。
吳銘給承元蓋好被子,問道:“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承元剛想點頭,卻帶動傷口,疼得直咧嘴。
“別動,千萬別動,現在你要好好休息!”吳銘揪心地勸道。
“承元叔叔,你一定要快點兒好起來!”剛剛進病房來的方如華,硬擠到吳銘身邊,小腦袋趴在病床上,盯著承元猛瞅。
看到圓乎乎的小冇臉蛋,承元心情大佳,對著小如華說道:“好,叔叔一好會起來,到了春天就帶你去鳳凰山頂放風箏。”
“我也要去!”
病床另一邊鉆出來汪澤民的小腦袋瓜。
“行啊!叔叔也帶你去!”承元微笑著說。
汪月涵與方稚淳并肩站在床尾,眼里滿是欣慰。方稚淳笑著對承元道:“承元,你可把如華和澤民慣壞了!”
“我喜歡他們,希望陪著他們一起健康快樂地成長!”承元一臉的滿足。
史迪夫看得驚奇不已,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合理,不合理,承元受那么重的傷,現在應該連吞咽口水都困難,怎么會有那么好的精力?”
吳銘拍了拍史迪夫的肩膀,笑道:“老史,承元從小就承襲龍虎山道術,根本就不能以科學和常理來論斷!”
史迪夫點了點頭,嘆息道:“真是不可思議啊!”(